里斯阳嗤笑，可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这一笑，牵动了伤口，有血从嘴角流了出来，他抬手擦了擦。

“是什么又关她什么事。”

“如果是自由。”金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冰冷“我便替她送你。有时候，死亡也算是一种解脱。”寒冰一点点地冻结，从他的长腿蔓延向腰身，最后是胸膛。

里斯阳的神情依旧不屑。

金哥勾了勾唇，清冷的容貌忽然这一笑，多了几分冷艳，他冷笑道“你有一个妹妹，没死。但我会让她留在苍狼学院，一辈子替你们里斯家的人赎罪。”

里斯阳风雨不变的神色，在这一声后猛地缩紧了瞳孔，“你！”然而再多的挣扎，也被寒冰冻结。

金哥冷漠地看着，随后一掌覆上冰霜。“这就是我给你们里斯家的礼物。”他掌间用力，冰柱碎裂，化为无数星点。

宛若那人临死之前，不甘心的眼。

青狼看着这一切，彻底地断了最后一口气，金哥走向了另一边，剩下的三头凶兽，也已经奄奄一息。

金哥看向了蒙毅等人，冷冷地道“杀了。”

已经被完全激化兽态的妖兽，便是留下来，也只沦为杀人凶器，天虎等兽已经失去了基本的思考能力，跟青狼不同，这样的妖兽，没有留下的必要。

得到允许，蒙毅等人也开始动手。

当战场打扫干净，容城一切也恢复正常。

金哥跟胜遇带着青狼的尸首回了苍狼学院，在学院内，有个五岁的女孩子站在那儿，绑着麻花辫，脸上脏兮兮的。而大眼睛里更是充满了戒备与戾气。

金哥冷冷地看着她。

小女孩也不惧怕他的寒气，脸色更冷地仰头盯着他，“我要回家！”

金哥冷笑一声，没有答应。

小女孩冲了过来，“我要回家！”

挥起的拳头，打在了金哥的腰上，可像似了打在了一块钢板上，崩得她自己的拳头都红了。

可小女孩连抽泣一声都没有，爬起来继续强调“我要回家！”

金哥冷漠地越过她，进了屋内。

还记得他跟着白凌去了里斯家看到这个小孩时的画面，那是一副算得上是残忍的景象。里斯家的强大，也来自于幼年时残酷的训练。

他们从三岁起，就要跟各种妖兽打交道，从四岁，就要学会握紧拳头战斗，六岁，便要开始猎杀第一头妖兽。

若赢，便能成为里斯家承认的族人。

若输，便成为妖兽口中的食物。

生与死，就这般简单。

里斯巍是这么过来的，里斯阳也是，所以他们很懂妖兽的潜力，也知道一旦人族拥有了兽族的血脉，便能变得多么强大，所以里斯巍动起了歪脑筋，开始暗中研究兽血咒，制造了兽兵这等杀人凶器。

而同样的，对他们小孩的试炼，也变得更加残酷。

里斯阳的兄弟姐妹早已经死光，只剩下他一个人在重重的历练之中活了下来，成为了里斯家族的少主。然而很神奇的是，对谁都冷血无情的里斯阳对这个姨娘所出的同父异母的妹妹，里斯月，却疼爱有加。

或许也正因此，金哥最后的话才能刺激到他。

像里斯阳那种人，活着，也只剩下仇恨。

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一切。

“我要回家。”

小女孩还在强调，苍白的小脸紧盯着金哥。

“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不！”

金哥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拎了起来，神色冰冷地道“你若是再想着逃，我便杀了你！”风雪倏然飞扬，寒冰沿着金哥的手一下子就覆上了小女孩的脖颈，叫她的毛发也染上了冰霜，寒冷令她的身躯颤抖了起来。

幼小的孩子终于读懂了死亡的恐惧，大眼睛眨着，落下泪来。

金哥的手渐渐放开，冷漠地将人摔在了一旁，“你记住，从今后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而你，不再叫里斯月。你就叫月。”

少年冷漠地转身走开。

留下那五岁的孩子，无声地哭着。

“我只想回家……”

胜遇瞧着她，鼓了鼓腮帮子，闷闷地说“你要是还想活着，就好好听话吧。要不是金哥救了你，你早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月抬着头，泪水流了满面，“我想回家。”

胜遇拍了拍她的头，“去做饭，快去。”

苍狼学院发生的事，容九并不知道。

在另一边的她跟庄予正、苏绥也赶到了战场，司天韵跟流域的战斗未分胜负，白凌已经跟流域交了手。

两股黑暗之力的交战，令得天空如染了墨一般，一片漆黑，阳光都渗透不入半点，远远看去，好似末日到来。

司天韵就在一旁打坐，从气息上看，他周身的灵力十分不稳定，俨然受了重伤，容九过去，问道“还好吗？”

司天韵睁开眼醒来，撑着身子站起身，苏绥见他艰难，上前，扶了他一把，问道“怎样了？”

司天韵笑道“他很倔强。”

容九倒没多少意外，道“我知道，若不然我们也不会把你从光明主殿请出来了，只是你一身伤，现在还没恢复吧，你先坐下，我帮你疗伤。”

司天韵没有拒绝。

容九乃先天玄灵体，对天地灵力的召唤与吸收比他要快得多，而现在，他也急需要实力恢复。

容九渡了一些灵力给司天韵，助他平复体内澎湃紊乱的灵力，才收回手，彼时，白凌跟流域的胜负还未分。

幸亏这儿是沙漠深处，若不然这等阵仗不知道要惊动多少人。

容九道“我们开启法阵吧。”

庄予正眉头微蹙，“只怕开启后，他不会进去。”

“白凌会想办法。”

从哪里来，便从哪里去。

这最后一战，容九便要去跟明昊做一个了结。

众人看出了她的心思，也点了点头。

沙漠深处藏有几座半废的传送法阵，是之前东方俊他们的失败品，容九出城时，带了地图，如今跟庄予正他们找到了那几个废墟之地，开始修复法阵。

“这传送阵只能坚持一两次来回，但也足够咱们使用了。”容九从灵戒内取出灵石，分别交给了庄予正他们。

大家都上过阵法课，对简单的修复还是懂的。

更别说还有司天韵在一旁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