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长子,厉敬文。
曾是厉棕岳最喜爱的儿子,自出生开始就当成继承人培养。
厉棕岳几乎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这个儿子身上。
厉敬文也很争气,各方面都出类拔萃。
只可惜……
后来,听说厉敬文出了意外,终身瘫痪,厉棕岳不得不忍痛将他放弃。
这些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这个传说中的大伯,厉衍风是只闻其名,从未见过其人。
厉棕岳更是禁止任何人提及有关厉敬文的任何事儿。
渐渐的,这个名字似乎都销声匿迹了。
厉衍风怎么都没想到,厉棕岳会特地来找他进行这么一番谈话,还主动提到了这个禁忌的名字。
他不解的问道:“大伯……怎么了吗?”
提到厉敬文,厉棕岳眼底都还是痛的。
然而,他却将疼痛剖开,说道:“外面都在传,他是发生了意外,导致瘫痪在床,其实……”
厉衍风的心一紧。
传言毕竟只是传言,听听就过了,不能全信。
如今厉棕岳只开始了个前奏,便知道绝对是另有隐情。
厉棕岳停顿了片刻,叹息道:“你大伯曾是我的骄傲,我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悉心栽培,他从未让我失望过,可是……当他遇见了所谓的爱情,最终还是毁在了儿女情长上!”
厉衍风:“……”
人皆有七情六欲,当年的厉敬文年轻气盛,陷入爱情也很正常。
可……
厉棕岳却用了一个很严重的字眼。
毁!
要怎么样,才算作毁?
厉棕岳闭了闭眼,原以为活到这把年纪,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能让他的心再起波澜。
然而,回忆起那些往事,他依然痛心疾首。
“那年,他还在国外留学,认识了一个女人,以为那就是他想要的爱情,结果……就是那个别有心机的女人,害他落得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
厉衍风震惊不已。
厉棕岳只用了三言两语就将整件事情概括,厉衍风却觉得真实的情况一定比厉棕岳所描述的要惨烈得多。
“爷爷,那大伯他……现在……”
现在怎么样了?
人在哪儿?
死或活?
厉衍风心里有诸多疑问,他才刚开了个头,厉棕岳就抬起手来,做了个制止的动作。
他深吸了口气,心绪已经平静。
“这件事情……就连你父亲和你三叔都不知情,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你不要再问,以后也别跟任何人提前。”
“……”
厉衍风顿了一下。
那句‘只告诉了你一个人’,莫名的让他觉得有点沉重。
为什么只告诉他一个人?
而且,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
巧合?
抑或,敲打?
厉衍风更倾向于相信后者,所以不等厉棕岳再发话,他就主动道:“爷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其实,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一开始,厉棕岳就表明,不愿他步厉敬文的后尘。
他都懂!
懂了,就可以了。
因为还有一个乔璃在场,他想引导这番对话到此结束。
厉棕岳偏偏更直白的道:“你明白是一回事儿,但我还是要说几句,你的婚姻是我做主促成的,你当时没得选择,现在你醒了,爷爷尊重你的选择……你现在给我一句实话,你是不是要继续你和乔璃的夫妻关系?”
比起之前问的喜不喜欢,这个问题其实不是那么难回答。
可,厉衍风的眼神还是忍不住乱飘,时不时的扫向办公桌的方向……
两个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
他的心情很复杂,乔璃也没能轻松到哪里去。
按理说,她应该是想要听到厉衍风否定的答案。
她这边一直离婚无门,现在老爷子让厉衍风自己做选择,要是他也不愿意,那她就能出面请老爷子成全。
然而,此时此刻,比起期待,她更多的却是紧张。
期待他的否定,却又怕他的否定。
怕什么呢?
乔璃被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念头给吓了一跳,赶紧找理由……
归根结底,应该是自尊心在作祟吧!
凭什么她想离婚的时候要处处顾虑他的心情,而他就能轻轻松松一句话就决定她的去留?
她不要面子的吗?
“是!”
厉衍风忽然重重的落下话音。
那斩钉截铁的语气,一下子就打断了乔璃天马行空般的胡思乱想。
__你是不是要继续你和乔璃的夫妻关系?
他说,是!
不知道是为了说服厉棕岳,还是……他根本就是说给乔璃听的。
厉衍风紧接着马上又道:“在我出事之前,老实说……我没考虑过结婚的事儿,也从没想象过婚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醒来之后就多了一个妻子,吃惊是有的,不过……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反正迟早要结婚的,那就这样吧!”
他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随便,无所谓……
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不敢表露过多。
事实上,这确实也是她心底深处最真实的感受。
他对婚姻,不排斥。
他对乔璃,很有兴趣。
当然,他也认定了,只停留在有兴趣的范畴上。
可是,这话落在乔璃耳里,就不那么动听了。
什么意思?
就好像是……反正都是要结婚的,既然上天赐给他一个便宜老婆,反正他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人,那就这样吧!
懒得换了!
这态度,让人不太爽啊!
乔璃这边磨牙嚯嚯的,却听厉棕岳说道:“行!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爷爷尊重你。乔璃么……年轻漂亮,目前看来还有点小聪明,是个男人都喜欢这类的女孩子……”
厉衍风:“……”
这话,他没法接啊!
厉棕岳继续道:“衍风,爷爷今天跟你说这么多,只希望你记住一件事儿……你是厉家的继承人,你生来就在富贵乡里,比起其他人来说,占尽了天时地利,你拥有的享受的比别人多,相对而言你要付出的也更多……”
厉衍风沉默着,仔细聆听。
厉棕岳接着又道:“爷爷当然也希望你爱情顺遂,婚姻美满,可你身在高处,自古高处不胜寒,一旦有了软肋,你就再也不是坚不可摧,而上位者最忌讳的,就是让女人成为自己的软肋。”
厉衍风:“……”
厉棕岳:“你要明白,女人之于你的意义是什么?比如乔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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