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那边,老万正飞快地翻炒着锅里的肉,一边说着话,“还有两道菜,配菜多切点去,还有锅里的汤再煨一下,等会儿那是要给几位主子喝的,那个就不用端到前厅去了。”
那锅汤可是好东西,加了不少好药材的,几位主子这两天肯定是要累坏了,等会儿宴席结束,让他们休息会儿再一人一碗盛过去,这个可就不能给宾客了。
老万心里暗暗地想着,就是皇上来了都不给!
一个仆人模样的男人跑了进来,低着头叫了一声,“有没有糖蒜?前厅有位贵客说是习惯了就糖蒜,来找一碟。”
老万手里忙不停,其他人也都是各司其职,这会儿都忙得很呢,谁也空不出手来。
有人看着这仆人面生,一边忙一边问了一句,“你谁啊?没有见过你呢?”
“我叫阿更,是陈少爷带来帮忙的。”
一听到是陈少爷那边的人,厨房里的人就都没有怀疑。毕竟今天缙王府里这么多事情忙不过来,陈楚风朱敏敏带了人过来帮忙的事情,外面的人应该不知道,所以能这么具体说出来的,想必就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今天王府大门也是有人守着的。
一句话,厨房里的人都没有怀疑他。
“糖蒜在那边柜子里的一个陶瓶里,用了白布包着盖子的,你找个碟子去装吧,我们这都空不出手来。”老万说道。
阿更看了看,笑着说,“没事,我来就行,我来。”
然后他就找着摆小碟子的木架,过去拿了个小碟子。这个木架旁边还在煮着一锅银耳羹,这会儿也没有人看守着。
阿更回头看了看各种忙着的众人,从怀里悄悄地摸出了一个纸包,飞快地打开了。
里面包着的是微褐的粉末。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正准备把这包粉末倒进银耳羹里,突然感觉到裤脚被什么扯了扯,他顿时后背发寒,低头看去。
在他脚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条狗,这条狗咬着他的裤脚,抬头看着他。
滚,畜生,快滚开,谁让你过来的!
阿更瞪着这条狗,心里怒喝着这么一句。
但是,那条狗却突然松开了他的裤脚,然后倏地就窜高腾起,张嘴就咬住了他拿着药包的那只手的手腕!
“啊!”
阿更痛得惨叫了起来。
厨房里的人刷地都转头看来,看到了这一幕,所有人都是一呆。
那不是一直在院子里守着的那条小狗吗?他们忙了这么久都快要把它给忘了,谁能想它这个时候会跑进来咬人?
有人还没有清楚,只看到小狗咬着阿更的手腕,血都流下来了,立即就惊喝出声,“恶狗,快松口!”
有人去抄烧火棍,准备打狗救人。
就在这时老万看到了阿更手上抓着的纸包,打开了一角,有粉末洒掉了些,但里面还有的。
他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一箭步上前去,伸手就去抢那纸包。
“老万小心狗也咬你!”
“小心!”
但是下一秒他们都震惊了,那只小狗根本就没有松开嘴巴,一直咬着阿更,身子都直立起来了。
老万过来,它也没有攻击老万,只是看了看他,眼神跟在说话一样。
老万把纸包抢了过来,飞快地看了一眼,然后赶紧包好。
“啊!让这畜生松口!你们快让它松口,要不然拿刀砍死它!”阿更被咬得痛到死去活来,他手腕都一直在流血了,看着那森森的狗牙咬进了自己的手臂里,想甩甩不开,还痛得一直流血,阿更快要疯过去了。
“这个人有问题!”老万立即就让人拿了粗麻绳过来,几人阿力将他绑了起来。
阿更倒是想要反抗的,但是旁边有帮厨拿着菜刀看着他,一只手又被这只恶狗死死地咬着,哪里有办法反抗?现在就是功夫都施展不出来!
“我是陈少爷带来缙王府帮忙的,你们竟然这么对我!你们就不怕陈少爷怪罪,破坏了我们少爷和缙王府的情分吗?”
他只能嘶声叫着。
有人犹豫了一下,但老万没犹豫。
“我们现在又不杀你,先绑住而已,也不打你,到时候交给我们王爷问清楚,如果我们真是冤枉了你,我们都跟你道歉。”
阿万把人捆得结结实实。
这只狗看着有灵性!
厨房进进出出这么多人它一直没动静,谁也不咬,就咬阿更,而且阿更手里还拿着这么可疑的一个纸包,里面包了药粉,你要说不可疑才奇怪呢。
“那个是特别的调味料,我只是想要盛一碗银耳羹给我们少夫人再加点酸酸甜甜的果粉,我们少夫人怀着孩子,胃口不大好,不信你们去问我们少夫人!”阿更急得脸都涨红了,又继续嘶喊着。
有点道理。
但是他们不敢信。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把这包东西拿去给王妃看看就知道了,回来肯定放了你。”老万说着,试探地对小狗说了一句,“能松口了吗?他跑不了。”
众人还觉得老万有点儿憨憨,跟这只狗说话它能听得懂吗?
但是让他们再次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只狗听了老万的话之后竟然真的就松开了嘴巴。
阿更的手腕已经被咬出了深深的伤口,差点儿就要咬下一块肉来了。
他痛得想去点穴止血,被绑住了根本做不到,只能一直颤抖着。太痛了!
“阿明,剩下两道菜交给你,你们看着些,我去去就来!”
老万本来是想让别人去把东西交给司空疾的,但是想来想去不大放心,还是怎么跑一趟。
在他飞快地去找明若邪时,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仆妇正小心地避开了客院周围的人,走路无声地匆匆朝着莲王住的院子走去。
找对地方真的是太简单了,只要沿着系着红绸花的柱子还有树木走就对了,布置成这样肯定就是指向新房的。
萧筠坐在喜床上,硌了一下,伸手拿出来一颗大枣子。
旁边的香儿就脸红红地笑着说了一句,“莲王妃,这是早生贵子的意思。”
萧筠又红了脸。不过,她的红盖头还没有揭,脸红也没有人看到。
莲王送了她进来之后还要是再出去应付一下客人的,毕竟皇上在呢。
萧筠等着他来揭开自己的盖头。
窗纱被戳了一个小孔,有条小竹管扎进洞,似乎马上就会有微白的一小缕气雾被吹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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