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孩儿双目紧闭,一张苍白的小脸正在一点点恢复血色。
她的月圆之夜历劫,总算是熬过去了。
那道修长的身影就站在床边,垂眸看着她的脸,那一夜,她未曾醒过,他也未曾离开过半步。
直到天未亮的时候,战倾城才从凤九儿的房间离开。
在外头守了一夜的乔木,也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这一夜,算是彻底过去了。
战倾城从天机堂后院出去,御惊风在这里也守了一夜,看到他出来,御惊风上前道:“王爷,宫中传来消息,南门荣已经自尽身亡。”
王爷昨日出了城,回来之后连王府都没有回去,直接就来了天机堂。
事实上南门荣前天夜里就已经去了,但这个消息根本没机会告诉王爷。
战倾城眸色沉凝了下,回头看了天机堂的后门一眼,那深邃的眼眸藏着太多的情愫,到最后,却一丝一毫都无法让人看透。
“这座皇宫里,有人在启文帝背后指点,派人去看看是否和天机堂有关系,若有,将负责监视的人撤回。”
“王爷,就算是和天机堂的人有关系,也没必要将人撤回来。”
御惊风想不明白,这个时候撤回,之前打听到的一切便彻底无用了。
更何况,王爷根本就是知道的,启文帝背后的人和凤九就是有关系,凤九一直就和这件事情有关。
现在这个结果就是,不管怎么样,他们的人都要撤回来。
战倾城没有理会,从天机堂离开,他的坐骑主动过来。
这坐骑昨夜再次徘徊了一整夜,也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对九王爷这个主人,是绝对的忠心。
只是,王爷今日的步伐为何看着如此沉重,和他刚才的决定有关吗?
御惊风还是不死心,快步追了过去:“王爷,我的人只是看着,未曾出手做什么,至少这样,对凤……对天机堂这些人的安全至少也有保障,王爷……”
“继续监视,启文帝背后的人岂会再相信她?”
战倾城一跃上马,马儿绝尘而去,转眼间,那道修长的身影在视线中彻底消失了。
御惊风哪敢大意?立即牵过自己的马儿一跃而起,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他们一直没有深入那座废院,就是怕打草惊蛇妨碍了凤九的事情,现在,王爷竟然让所有人撤退。
他是真的那么相信凤九不会和启文帝一起对付他吗?
可凤九如今和启文帝走得这么近,他们商量的很多事情,连王爷都不知道。
说到底,御惊风也是有点担心,毕竟,凤九儿和王爷已经分开半年。
半年的时间,足以改变许多事情,王爷到现在依旧那么信任凤九儿,那么,凤九儿呢?
凤九儿是不是也像当初一样,对王爷毫无保留?
不,从她成了凤九,不愿意报名身份的时候开始,她对王爷就已经有所保留。
那么这次,和启文帝密谋的事情,是不是也对王爷不利?
……
凤九儿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雪姑来了,乔木也在身边,昨天夜里那双一直盯着她看的深邃眼眸,却消失了。
她不知道是梦还是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原本昨夜睡得并不安稳,但,当那双眼睛出现之后,奇异地,她睡得很香甜。
“岩怎么样?”凤九儿醒来看到雪姑,立即问道。
乔木扶了她一把,睡了一夜,气色是缓过来了一些,但,身子看着依旧有几分虚。
“他没事,早上用过早点后,他出门了。”
“出门?”这还真是怪异的事,拓跋岢岩住进了天机堂数个月,基本上就一直待在西厢里,别说出门,就是走出西厢都很难。
大多数时候,他的活动范围就是在西厢的前后院,出门,真的很难得。
“可他现在武功全失,一个人出去会不会有危险?”凤九儿从床上翻身下来,套上靴子穿了衣裳就要出门。
雪姑往前一步将她拦住:“你现在气色不好,就是要出去找他,也该我去。”
她只是想要过来看看她醒来是什么模样,没有看到之前,雪姑并不放心。
如今看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今夜我会给他看看身上毒素去掉多少。”昨夜被哑奴砸了一把,拓跋岢岩真气大乱,现在身体是什么情况,凤九儿也不清楚。
雪姑点点头,再看她一眼,确定九儿已经没事,她才转身出了门。
乔木想要扶九儿,九儿却摇了摇头:“哑奴呢?”
昨夜的一部分记忆渐渐回到脑际,一开始分明是哑奴在守着自己,后来……她是不是伤了哑奴?
乔木浅叹了一口气,往外头看了眼:“哑奴这会该是在给你准备早点,我跟他说了,你平时喜欢在凉亭下用早膳。”
再看凤九儿虚弱的眉宇一眼,她道:“我去给你弄盆热水来洗把脸,你等会出去,该能看到哑奴了。”
……哑奴确实就在凉亭下,刚给凤九儿准备好早点,九儿和乔木就到了。
乔木只是将九儿送到凉亭下,便回了前头大堂做事。
天机堂最近这些日子以来,凤九神医的名声越来越大,他们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这两日,乔木正在琢磨成本,打算在皇城的城南城北各开一家分堂。
这些事情,基本上凤九儿都不会理会,只要她们将预算做好,再实地考察过之后,来跟九儿汇报便好。
皇城的两家分堂不过是初步计划,周边的各大城市,邢子舟都亲自去了解过,等他们天机堂在皇城的名声更响亮一些,就可以去附近的城池继续开分堂了。
九儿过来的时候,哑奴还在整理早点,都是他自己做的,也是以前的凤九儿喜欢吃的。
虽然凤九儿来到这个年代之后,和哑奴相处的日子不长,但就只是这么短短一段日子的相处,哑奴已经记住了这个全新的凤九儿的口味。
看到他忙碌而安静的身影,凤九儿心里暖暖的,可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九儿的心却又一阵酸楚。
她走了过去,握住他的手腕:“是我昨夜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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