蓍草纸上的八卦图案还在,我将其铺规整之后,又把骨牌取出来,接着我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又把象征着我的诅咒青草娃娃取出来,放在了八卦图案的左侧。
我做到这一步的时候,岳心怡的疑心病又犯了,直接打断我问了一句:“你的青草娃娃可以放上去,我的娃娃怎办?”
说着,她指了指石缝里那个巨大的青草娃娃。
我道:“要给我拽下来放过来吗?”
岳心怡这才说:“还是算了。”
她可不敢乱动她的青草娃娃,毕竟一路上我的青草娃娃和我的连体反应已经让她大吃一惊了。
怼完了岳心怡,我便又取出几枚铜钱来。
卜算的过程和在山下的时候无异,前两枚铜钱定卦,三、四枚铜钱矫正,第五枚铜钱问天之道,以生死启。
这一卦上卦为离卦,下卦为兑卦,为上火下泽的睽卦。
三和四枚铜钱无矫正。
第五枚铜钱这次没有靠在骨牌上,而是滚出了草纸,落在了雪地上,不过是向生而行的正面朝上。
看到第五枚铜钱的朝向后,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说:“天不亡我!”
岳心怡还准备说什么,我却抢先继续说道:“睽卦,上为火,便是烈日当头,下为泽,雪化掉可生泽,所以这生机的关键便藏在这雪地中。”
“烈日当头以示时间,雪化生泽以示地点,不过近日我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间,要化解诅咒,怕是要等到明天中午了。”
“在这之前,我们尽可能掌握更多有关诅咒的信息和资料。”
说到这里,我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捏起自己的青草娃娃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说:“刚才我这第五枚铜钱滚到雪地上,也是在给我们启示,是在告诉我们,我们的生机在这片雪地上。”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怕就是要挖雪了。”
“我们要看一看这山顶的雪底下给我们留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一边说着,我就开始捡散落在雪地和蓍草纸上的铜钱。
当我捡起落在雪地上那枚铜钱的时候,我的指尖微微受到了一次触动,脑子中闪过一片的灵光,接着我便脱口而出:“灵机显,上九爻!”
岳心怡问我什么意思。
我道:“老天赏脸,给了一道天机,而且是不收我寿命的那种,果然天不亡我宗禹啊!”
说着话,我嘴角不由自觉的泛起了一丝微笑。
这种天道彰显天机给卜卦者的情况,我听爷爷说过,可我自己卜算的时候,还从未遇到过,这是第一次。
所以我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
过了一小会儿我才继续说:“睽卦,上九变爻,睽孤,见豕负涂,载鬼一车。”
“睽孤者,乖离和孤独,这里对应了岳心怡,她这样的人为人嚣张跋扈,自私自利,说她乖离都是抬举她,至于孤独,她的性格肯定交不到真心的朋友,内心自然是孤独的。”
我这么说的时候,岳心怡就想要反驳。
我则是大声道:“不想死,就乖乖听我说完,我只说一遍,若是一会儿你自己找不到生路,可别怪我没有给你讲!”
岳心怡这才乖乖闭嘴,然后严肃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开始认真地听我说。
我继续道:“豕负涂,和载鬼一车,都是逆境之词。”
“豕负涂可能说的是我,猪匍匐在泥潭中无法前进,是为困境,泥潭污垢,象征我身上的五脏六腑的病理。”
岳心怡这个时候就道:“看吧,连命相都说你是猪。”
我“哼”了一声说:“猪在古代,是财富的象征,帝王祭祀,常以猪、养、牛等牲畜的献给神灵,给神的东西,便是世间最好的。”
“你以为猪在出现在卦理中是骂人的?”
岳心怡不说话了。
我继续说:“接下来,载鬼一车,便是说你的,你这个人,道心埋没,疑虑百出,疑神疑鬼,无人心不见道心,无道心难知人心,借人心,方可复道心。”
岳心怡皱了皱眉头说:“你说文言文,我听不懂,是不是故意耍我呢?”
我道:“你修行或许比我高,可道心却因为你的性格被埋没,没有了道心的修行,便不是修的道,而是你的心魔,心魔强大的人,最容易招惹脏东西。”
“因为脏东西最喜欢阴暗的一面。”
“被蒙蔽了道心,你便看不到别人的真心,想要看到别人的真心,需要一个人用自己的心来救你。”
“当然,这里并不是挖出那个人的心,而是以真心感动你,而感动的代价,便是付出性命。”
岳心怡问我:“那个人是你?”
我白了她一眼说:“你是把我想的太好了,还是把我想的太善良了?那个人不是我,而且,解你道心的过程,也不是在这次诅咒中,我算到的这些,是你以后的命理,你心里有个数便是。”
岳心怡这次没有多问。
我便继续说:“说回当下,你道心被蒙蔽,会引来周围各种脏东西的侵扰,是为载鬼一车。”
“所以你想要阻止诅咒的发展,很简单,我给你一些符箓,你自己多静心养神,注意邪魔入侵便是。”
“当然,你也保护好你的青草娃娃。”
说着,我还是给了岳心怡一些破灵符,也算是以德报怨了。
岳心怡接过破灵符,然后从背包里又取出一些道符里,全部折成三角放在自己身体的各处的口袋里。
甚至她的头绳上,也绑了符箓。
看着岳心怡的动作,我继续说:“好了,接下来,我们便开始挖雪,大家小心点,仔细点,别错过了什么线索。”
我们的背包里除了干粮、睡袋,水之外,还有工兵铲等户外生存的工具。
所以我们便一起挖了起来。
岳心怡主动提出负责那几块石头周围,我们也没有反对。
山顶的雪没过了膝盖,要挖并不容易,到了四点多钟的时候,我们才挖了整个山顶的三分之一不到。
不过我们已经有收获了。
是一些人的骨头,根据年长来看,应该是那些东洋人的。
因为那些东洋人的死基本都和诅咒有关系,所以在同伴们挖出骨头后,我便让他们不要动,让我这个已经受到诅咒的人去把那些骨头捡起来。
同时,我们还挖出一些锈迹斑斑,已经没有办法使用的枪支。
那些东西也是我来拿。
很显然,这就是资料里面,东洋人混战的地方了。
枪支、骨头我们找到了不少,可头骨我们却没有找到一个,包括他们身上的衣物,我们也是没有丝毫的发现。
或者是已经朽成灰给散掉了吧……
到了五点多的时候,我的身体便微微发烫起来,距离八个小时期限,我已经只剩下三个小时不到了。
可目前发掘出的这些东西,对解除我们身上的诅咒没有丝毫的作用。
而这个时候,天空已经有些黑了。
我们只能在挖出来的地方开始搭建帐篷,准备在山顶过夜的事宜。
到了六点多钟的时候,我的身体发烫的程度已经又严重了一些,不过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
没有像白天的时候那么厉害。
而这个时候,我们已经结束了挖雪,简单吃了一些东西各自回了各自的帐篷。
邵怡担心我的身体的情况,就把帐篷搭在我的旁边,我们俩的帐篷几乎是紧挨着的。
外面已经开始“呼呼”地刮风,可我的身体却让我感觉不到多少的寒冷。
再看我手中的青草娃娃,那青草已经不是很新鲜了,而是有些蔫掉了。
再这样下去,恐怕很快就会变成黄色吧,那个时候,我应该就是一个死人了吧。
在山顶的时候,我们和林场那边通了电话,报了平安,也给山下的同伴们联系一下,山下的情况很正常,一切无恙。
到了七点多的时候,我的呼吸就开始变得急促。
邵怡在隔壁的帐篷听到了我的声音,就道:“宗禹哥哥,我去你帐篷里面看看吧,白天吃的药,我再给你吃一些,一会儿我再给你扎一针。”
我说了一声:“好。”
等着邵怡进了我的帐篷,我便把帐篷的拉链赶紧拉上。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面,气氛便显得有些暧昧了。
而邵怡又爱脸红,若是被旁人看到了,怕是要解释不清楚的。
吃了邵怡给我的药丸,我便问道:“十三,你说实话,我的身体情况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邵怡说:“五脏六腑都在往坏死的路上走,我给你的药,还有在神藏穴上扎的针,都是抑制效果,很难达到治疗的效果,你这病根是诅咒的外邪之气的入侵,若是不能隔断诅咒,我的治疗都是徒劳。”
说到这里邵怡愣了几秒然后说:“若是无法根除诅咒,到了明天下午,你可能就要死了,宗禹哥哥!”
说着,邵怡的眼睛就红了起来。
我“哈哈”一笑说:“不用这么悲观,忘记我下午卜算的结果,是朝上的向生之相,老天爷又给了我一道天机,化作了变爻给我指路,我相信明日正午,我必解诅咒!”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我心里却也慌的很,毕竟老天爷给了天机,还要看我能不能把握住,若是把握不住,就算老天爷给我铺好了康庄大道,我也会掉沟里去。
是生,亦或是死,还要看我接下来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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