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门的道观出奇的大,但是里面的弟子却不是很多,我们进到第三进院子的时候才在院子里面碰到两个道士,而且那两个道士好像还不是内门弟子,只是负责打扫清洁的外门弟子。
他们在看到风承清的时候,都是恭敬地行礼叫一声“师爷”。
继续往道观的里面走,我们就发现越后面的院子越大,每一进的院子都有一个大殿,每个大殿里面供奉的神像也都不一样,有北极中天紫薇大帝,有南方南极长生大帝,东方东极青华大帝,西方太极天皇大帝,大地之母,五方五老,以及三清等等。
说这里是道家神像最齐全的地方也一点也不为过。
每个院子除了大殿之外,在后面还有很大的练功的场所,只不过练功场所已经看不到内门弟子,只有几个根基不稳的外门弟子在练习基本的拳脚功夫。
又走过了几进院子,我们就到了河边,出了院子,我们就看到一座二十多米长的廊桥横在河流上。
穿过廊桥,便又是一进院子,不过这一进的院子里面就并没有供奉神像的大殿,这里的房间都是正一道门内门弟子居住和练功的地方。
我们来到这边的时候,就发现这边的道士明显多了起来。
此时风承清也是对我们说:“我们正一道面积着实不小,但是弟子却不多,目前我们正一道门,在门的弟子,其中外门弟子一百零一人,外事弟子三十二人,内门弟子七十二人。”
听到这里,邵怡就小声问我:“宗禹哥哥,外门弟子和外事弟子有什么区别啊?”
不等我说话,风承清就先说道:“本质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外事弟子比外门弟子高一级,总管外门弟子,而外门弟子想要晋升内门弟子,就必须先过外事弟子这一关,当年李成二的师父,就是从外门弟子升的外事弟子,只可惜他心中装的不是正一道门,所以在他三十一岁的时候离开了我们道门,投身到了仙家门下,不得不说,他很适合仙家的修行,用了不到二十年就学成了仙家所有神通,成为荣吉大朝奉宗延平的得力助手,他也是当时跟在宗延平身边的御四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
邵怡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啊,我懂了。”
我这边则是笑了笑问李成二:“你师父是什么年纪收的你为徒啊。”
李成二说:“我师父七十岁的时候才收的我做徒弟,如今我师父已经九十岁高龄了!”
九十岁?
我好奇道:“李成二师父九十岁的话,那岂不是和风前辈是一个份儿的人了?”
风承清摇头说:“岁数的话,我俩差不多,辈分的话,他比我低一个辈分的,当年我师兄就说过,他开蒙比较晚,得道也比较晚,若不是因为他年纪稍大一些,早就被师兄选进了内门弟子,只可惜师兄发觉他的资质时,已经为时已晚,他已经被仙家的人选中,而他也是迫不及地去了仙家。”
我点了点头说:“三十岁开蒙,的确是有点晚了。”
风承清笑了笑。
我们这儿一边说,一边就在河对面第一进院子停了下来,这院子有一个将近百米的广场,在广场的最里面有一座大殿,不过那并不是供奉神相的大殿,而是一座叫内事堂的大殿。
我们来到这边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道士正在往内事堂里面进。
一些人距离我们近的时候,就停下来和风承清见礼,然后让我们先走。
等着我们先走后,他们又在后面议论:“跟在风师爷后面的,是不是来拿《术法天录》的那个荣吉的小子。”
“好像是,果然跟传说一样菜,没想到他连气脉都没有打通。”
“对了,师爷不是要在考验他之后,才能来我们内事堂吗,他今天刚来,怎么就带来内事堂了,该不会已经通过考验了?”
“该不会是师爷徇私舞弊吧?”
“……”
后面那些人的议论开始越来越过分了。
他们怀疑我就算了,竟然连自己的师爷也都怀疑。
听着他们说话,我不由回头看了几眼,其中一些道士看到我回头,不但不避讳,甚至还对我投来了挑衅的目光。
很快我们就进了内事堂,这内事堂,差不多两三百平的样子,正中央首位有三个座位,首位的旁边还放着三张临时添加的椅子,除此之外整个大厅两侧放着的都是蒲团。
在那些蒲团上已经坐上了不少的内门弟子。
看到我们进来,不少内门弟子也是起身对着风承清行礼。
风承清则是径直向主位那边走去。
我们跟过去后,没有上主位,而是在旁边坐了下来,风承清在首位三个座位中,靠左边的位置坐下。
然后“咳嗽”了几声说:“都安静点,这是内事堂,不是菜市场。”
本来喧闹的内事堂这才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首座屏风侧面缓缓走出几个人来,而我父亲、燕洞、蒋文庭,以及张承志都在其中。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白发白须白眉的老者也在其中,而这个老者是我没有见过的。
这老者面挂慈容,看起来年岁应该在一百二三十岁的样子,几个人出来后,老者就向首位走去,然后抖了一下身上黑白相间的道服,便在首位上缓缓坐下。
张承志坐在右边,父亲、燕洞和蒋文庭则是向那三把椅子走了过来。
父亲坐一张椅子,燕洞站在父亲的身后,蒋文庭没有坐,而是对着我笑了笑说:“宗大朝奉,您请坐。”
我正要推辞,风承清就说了一句:“坐吧。”
我犹豫了一下,就在那三把椅子的中间坐下,蒋文庭没有坐,而是站到了我的身后。
见状,李成二、邵怡、弓泽狐、东方韵娣和怖逢等人也是一并站到了我的身后。
我的旁边还空了一把椅子,我很好奇那椅子是为谁准备的。
这个时候,风承清、张承志,以及首位的老者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低声交流了几句。
至于交流的什么,我便听不清楚了,他们的语速很快,而且加了气在自己的话语中,我能听到的声音,只有类似苍蝇的“嗡嗡”声音。
父亲这边则是看了看我说:“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这么快就通过了风承清给你设置的考验,说实话,我觉得你最起码也要明天才能到这内事堂,看样子,我都有些低估你了。”
我笑了笑说:“运气好而已。”
说话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父亲身后的燕洞,以及我身后的蒋文庭,对着他们点了点头,也算是正式的打过招呼了。
首位的老者和风承清、张承志交流了几句之后,他就在座位上正了正自己的坐姿,看了看下面的弟子们。
此时内事堂下面的所有蒲团都已经坐满了人,不多不少,正好七十二个席位。
看到人都到齐了,老者就缓缓说了一句:“相信大家已经知道叫大家过来是什么情况,我们龙虎山和荣吉世代交好,《术法天录》各持一半,荣吉是上策,我们龙虎山为下策,当年将《术法天录》分开,是因为我的师爷在羽化之际留下遗言,《术法天录》分则是江湖太平,合则江湖大乱,不过在他的遗言中还有这么一条,若是有一天,不管是龙虎山,还是荣吉,只有一个人能够在没有通畅气脉的情况下画出相符来,那《术法天录》则合二为一,交给那个人来修行,现在那个人已经出现了。”
说着老者缓缓看向我这边,然后对我指了指说:“他就是荣吉新任的大朝奉,宗禹!”
我愣了一下,然后起身拱了拱手,接着再坐下。
老者说罢,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张承志,接着说:“我师父一生只收了三个徒弟,我、风师弟,已经张师弟,我们三个人每个人相差四十岁,我张师弟在前不久入世俗的时候,发现了荣吉大朝奉宗禹在没有气脉的畅通的情况下画出相符的事儿,也是我授意张师弟承诺宗禹赠书一事。”
听到这里,内事堂的那些正一道内门弟子们不由面面相觑,他们本以为是自己的小师爷的主意,没想到却是老天师授意的。
而我这边也十分的好奇,老者的师父,三个徒弟,每个相差四十岁,那他们的师父是多少岁了呢,现在还在人间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的师父已经不在世间了。
老者继续说:“荣吉本来也应该知道这件事儿的,只可惜荣吉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断过一段时间的传承,所以《术法天录》合二为一的事儿,他们已经不知道了,我们龙虎山传承未曾断过,所以有关情况,我们是最了解的。”
“当然,我也知道,门内不少弟子,都在修行《术法天录》,这书要是给了荣吉,你们肯定心里不痛快,所以我也按照你们的要求,让风师弟给宗大朝奉设置了画符的考验,现在就让风师弟给你们说下考验的情况吧。”
风承清起身对着老者行了一个礼,然后看向内门弟子说了一句:“经过这次考验我得出一个结论,我们正一道所谓的天才弟子,在宗禹大朝奉的面前,根本一文不值,连台面都上不了。”
众内门弟子一片哗然,显然他们不相信风承清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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