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冷眼瞧着跟前的男人,“你今晚吃的是枪药吗?”
他侧眸看着她,“因为我看到你的脸上写着勉强。”
安然,“……”
她原本是一片好心,觉得让一个洁癖患者坚持七天不洗澡肯定已经到极限了,结果这人还不领情。
居然还矫情的说她脸上写着勉强?
她又不是搓澡工,难不成给你搓澡还要欢天喜地的?
想说狠话怼他几句吧,又觉得他那幽怨的眼神挺可怜的。
尤其是他说话时那幽怨的语气,好似自己有多嫌弃他似的。
安然咬了咬唇,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有点难搞,大男人却玻璃心,有时候真是比少女还来得矫情。
正腹诽着,男人又望着窗外瑰丽的火烧云道,“夕阳西下,你该去开视频会议了。”
研究所那边马上就压正式运营了,所以她这几天总要在晚上召开视频会议处理一些白天遗留下来的事情。
一般情况下,她会议开完,他都已经睡着了。
但是事情到昨天为止就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今天她原本也不需要开视频会议。
安然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那酸溜溜的语气就像个被冷落了的孩子似的,幼稚得有点可笑。
她微微叹气,看着明明这么阳刚英武的一个男人,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这一出一出整的跟个小孩子似的。
行吧,她今天心情好,就不跟她计较了。
“还是擦擦吧,不然浑身都要发霉了,这也不符合你矜贵公子哥的做派。”
她边说边挽起袖子,就要往洗手间走。
某位矜贵的公子哥,“我说陆总今天怎么打发慈悲了呢,原来是怕我发霉臭到你。”
安然,“……”
“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了是吧?我若嫌弃你大可以不来,用得着在这儿听你阴阳怪气吗?”
“终于说实话了吧。”他眼睛望着窗外,语气比刚才又幽怨了好几分,“我就知道,若不是老师劝着,你早就不想来了。”
安然,“……”
她若是不想来是谁劝劝就能好使的吗?
不过她好像的确说过自己是被爸爸硬劝着来的。
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在心里了。
她有点没耐性了,“你要擦便擦,不擦拉到,扯那么多臭氧层子干什么?”
“瞧瞧,我才说两句你就不耐烦了。”他眼睛望向已经变成淡紫色的天空,继续不咸不淡的道,“不过也是,我一个皮糙肉厚的大男人,就算受点伤也不值得同情,不像你细皮嫩肉的磕着碰着一丁点我都心疼到不行,你来大姨妈我都要求着给你洗澡顺便嘴馋的吃点豆腐,不像你人清心正直面对男色而不动,我现在一个星期没洗澡了,浑身臭烘烘的你嫌弃也很正常。”
安然,“……”
顾总这可真是在病房里憋了一星期都快憋成作家了,说话拐外抹角一套一套的。
字字句句都在抱怨她对他不够关心,如何薄情寡欲嫌弃他身上的血腥味,顺便表彰一下自己对她是多么关心多么呵护对她有多好。
深宫怨妇抱怨起来都不见得有他这么词儿这么长篇大论的。
不过仔细想想他说跟他做的也差不多都能对上。
所以相比起来她对他比起他对她好像的确差了那么一丢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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