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身孕

“怎么了!好端端的这是怎么回事……”

姜玉堂急得立即起身要去扶她,刚上前一步,却是又被她挥开。手掌挡在他面前,指尖蜷缩着,声音绵软无力:

“走……走开……”

姜玉堂伸出去顿在原地,身子渐渐地僵硬住。刚太着急他根本没听清楚她说的什么,如今反应过来才记起:

“你离我远一点……”

“走开……”

他双目渐渐的瞪大,目眦欲裂,一张脸上肉眼可见的恐怖。

“你就如此恨我?”

衣袍下的手颤抖着,身侧她一声声干呕只让人头疼裂,他听在耳朵里只觉得眼前发昏:“如今,连着我靠近你都忍受不住?”

沈清云捂着唇,根本无法回他,屋子里的动静传到外面,小丫鬟们立即捧来水盆帕子。

姜玉堂一直强忍着,见她好后立即伸出手过去,又去问她:“我问你话!”

他身上的酒气实在太重,沈清云喉咙里的那股不适刚压下去,闻都不敢闻,赶紧偏过头。

小丫鬟跪在一边,手中举着铜盆,见状忽然道:“姑娘不会是有孕了吧。”

话音落下,姜玉堂一下子愣住了,连着掐着沈清云的手都跟着放下来。

有身孕了?

沈清云这个样子是有了身孕?他看着她难受的模样,依稀记起好像是听人说过,女子有身孕就是会干呕想吐。

姜玉堂一下子慌了神:“外……外面有太医。”

他低头看着沈清云的肚子,心口快跳了几下,一股前所未有的高兴:“人就在门口,我让人进来看看。”

“不准去!”

姜玉堂说着,转身就要出门。沈清云瞧见后,立即开口:“我不见太医。”

“为什么。”姜玉堂被她喊得停了下来,转头的时候,目光里面满是疑惑与打量。

“你是不是存心的?”沈清云把桌面上的茶盏挥下来:“你明知道我之前在太医院待过,如今却故意让人来看见我这副样子。”

“都是熟人,你让我见面后如何自处,他们瞧见我这幅样子之后又怎么想?就算我不在太医院了,我也不愿如此。”

她抬起头,不知是气的还是刚刚难受逼的,眼圈儿都红了:“你就算想辱我也不该用这样的法子。”

“我……”姜玉堂见她这幅模样,心中着急却又不敢逼迫她,将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声音渐缓:“你若是不想见太医,那我让人去请大夫来。”

“你昨日已经着了凉,如今又干呕,让个大夫瞧过了才放心。”他态度强硬,眼神坚持炙热,里面想的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沈清云袖子里的手掐紧,她抬头冷笑:“我没有身孕。”

“我被你困在这儿才半个月,就算是有身孕,你觉得能这样快?”

姜玉堂这才反应过来,目光落在她肚子上,那一瞬间眼里不知是失落还是失望。

身侧的小丫鬟见这模样,自知是自己多了嘴,跪在地上连忙往打了自己两巴掌。

“是奴婢多嘴,奴婢该死!”

磕头声哐哐响起,姜玉堂的目光还有挣扎,万一呢?他刚想要个孩子,若是上天眷顾他,真的给他一个?

心口又开始跳动起来,一想到他与沈清云的孩子,心中便有一股莫名的欢喜。

沈清云看清他眼中的神色,知晓他的不甘心。

掐着掌心的手放下,她将脸撇开,掩盖住脸上的灰白:“我怎么可能会有。”她故意道:“世子怕是忘记了,你上午刚派人给我送了避子汤的。”

“喝了避子汤,又怎么会有孩子。”

姜玉堂对双那眼神,一听她说避子汤,难得的有些不敢对视。只有他知晓,那避子汤是假的。

这个时候他若是在坚持,以她的性子,怕是就要对那避子汤起疑了。

手指蜷缩了几下,到底还是不敢冒这个险。

“外面的大夫我信不过,我身子有什么问题,我自己会看。”沈清云垂着眉眼:“世子若是没事就快回吧,我想休息了。”

姜玉堂出了门时,心下还是有些不甘心。

扭头往身后看了眼,他刚出去,屋子里的烛火晃荡了几下,熄灭了。

看着那漆黑的屋子,面上的神色越发的难看。

赵禄跟在身后,瞧见他那黑的滴水的脸,眼皮一跳,赶紧低下头。

“刚刚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她肚子里真的有个孩子。”坐上马车的时候,姜玉堂抬手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

“姑娘会有的。”赵禄在外面挥着马鞭,道:“世子爷与姑娘身子都好,时间一长,孩子总会有的。”

这话听到这儿,姜玉堂捏着眉心的手才放了下来。赵禄说的对,孩子早晚都会有。

反而是他,对这个未来的孩子,总要提前做好准备。

****

沈清云亲眼看着姜玉堂走出门口,全身紧紧崩起来的一根玄这才渐渐放松。

“姑娘。”

小丫鬟在一边试探着,见她神色不对,想着上前来看看。只是人才刚靠近,沈清云就瞥过头:“出去吧。”

她放下手中紧握住的茶盏,道:“关门,我要睡了。”

两个小丫鬟一脸的犹豫,世子爷可是吩咐了。要让她们时时刻刻都盯着姑娘,不准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若是出了什么事,否则就要唯她们是问。

姑娘要让她们走,她们也不敢。

收拾好东西,熄了灯后,留了个人在外面软塌上睡着。

床榻中,沈清云眼睛睁开。她听见外面的动静,直到床榻边传来细小的打呼声,她才渐渐地动了。

手指几次把在自己的手腕上,却是又不敢。如今等那小丫鬟睡了,她才敢真的把自己的手腕把上去。

指尖僵硬的伸不直,黑暗之中一双眼睛如水洗般的明亮。

搭在手腕上的手指哆嗦着。

时间越来越长,手指一颤,整个人像是泄去了全部的力气,黑暗中那张脸上,渐渐地发白。

似是不甘心,她又重新把脉了一次。

可这次的结果却依旧相同。

快三个月了……沈清云死死咬着唇,才没将喉咙里的声响泄露出去。

她之前都用麝香避孕,对这方面素来都放心,从未多想。何况,她月事素来不准,三两月才来都是常事。

从永昌侯府离开,她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之后又一直忙于太医院的事,什么时候有了个孩子,她竟是半点都不知。

快三个月,正是她刚要离开永昌府的时候。那段时日,姜玉堂日日到她这儿来,每日无非就是折腾她,要的格外的勤。

孩子想来就是那个时候有的。

什么避子汤……什么麝香红珠……这些东西统统都是假的。沈清云整个人颤抖,胸口里那股克制不住的呕吐感又袭来。

一想到他从来是都是骗自己,竟有一股想吐的冲动。

她死死的咬着唇瓣,怕外面的小丫鬟听见声响起疑,唇瓣都要咬破了,却都不敢发出半分声响。

从始至终他都是骗她的!

沈清云抬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只觉得掌心之下一片滚烫。

如今她该如何是好?她前所未有的足无措起来,明明,她从未想过要孩子啊。

这个孩子又该如何是好?

沈清云坐在床榻之间,浑身颤抖,死死咬着唇瓣不敢松开,可一声又一声压抑住的哽咽却还是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

伺候的小丫鬟瞧出姑娘有些不对劲,才几日下来人便消瘦了许多,连着胃口也小了。

午膳的时候姑娘吃了几口,就让人撤了下去。小厨房便煨了一盅百合银耳汤。

“姑娘,您好歹吃一些吧。”小丫鬟碰上来,道:“这几日您什么都不吃,人都饿瘦了,世子爷要是知道又该怒了。”

沈清云掀开眼帘叹了口气,她是真的没什么胃口。但又怕小丫鬟察觉,只能懒洋洋的伸手接了。

她不是不吃,而是真的吃不下,自从知道肚子里有孩子后,时不时的还会想吐。

轻轻地抿了一口,等那股不适感褪了去。又凑合着喝了两口,便放下了。

“不喝了。”

她声音有些哑,小丫鬟捧着碗一脸担忧:“姑娘,你是不是喉咙不舒服啊。”

姑娘前几日出去玩见了风,自从那之后就受了凉,虽说没发高热,可说话总是低低地,整日里也是有气无力,提不起精神来。

“就算您不想看大夫,好歹也要吃些药啊。”

沈清云眉心紧闭,听到这儿眼帘颤了颤,她握了握掌心,过了许久后才低声道:“是的,我是我喉咙疼。”

****

姜玉堂从太子之处回来,回府就收到了白鹿书院的传信。狄院长将刘映阳等人入学以来每日的考卷派人送了过来。

他刚看了几眼,前院就来了人,跪地的是看守的侍卫长,每日里由着他来禀报沈清云每日的事宜。

侍卫手中举着小册子,一脸冷漠的读着沈清云今日说过的话。待听见喉咙疼时,眉心便是一皱。

他到小院的时候,外面霞光正好。

春日里天气渐晴,人便有些犯懒,他进去的时候,沈清云歪在美人榻上,正睡着了。

千金趴在她枕边,跟着打起了小呼噜。

见姜玉堂进来,它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扭头便拿屁股对着他,缩在沈清云怀中又继续睡。

“狗东西!”姜玉堂无声的骂了它一句,这几日伺候的嬷嬷可是说了。这猫挑嘴的很,吃肉都要吃最嫩的部分。

前几日他还让人专门去京郊打了几只野鹌鹑给它炖汤,它倒是不客气,一天一只吃的肚儿圆。

姜玉堂拿手去摸了摸它格外圆润的脑袋,千金本就烦他,见他还敢碰自己更是嫌弃的要死。

它伸了个懒腰从美人榻上跳下来。姜玉堂撇着它那头都不回的样子,心中门儿清,要不是它怕吵了沈清云,对他怕是早就一爪子抓过来了。

猫走后,沈清云身边一空,也跟着醒了。

瞧见站在美人榻边的姜玉堂她像是有些愣住,还抬手揉了揉眼睛。姜玉堂瞧见她那模模糊糊的模样,心下就是一阵泛软。

“怎么了?”他走上前,对她冷不下心肠,垂下眼帘看她:“清瘦了一些。”

“丫鬟说你这几日不用膳,喉咙不舒服?”

他抬起沈清云的下巴想瞧一瞧,可她却不配合,看着她从自己手心里溜走,只好又问。

“你不肯见太医,坐在帘子里只伸出一只手可成?”

沈清云却还是摇头,姜玉堂皱着眉心还要再说,却见她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摆。

“我想出去一趟。”

姜玉堂的眉心皱的能夹死苍蝇,面上也一阵冷意。沈清云便当没瞧见,继续道:“这几日总想喝张记的豆花,张瞎子的眼睛也到了该施针的时候,我想去看看。”

“我让人给你买回来。”姜玉堂将袖子抬高,又握住她的手道:“或者让张瞎子过来。”

手还未握紧,沈清云不怎么高兴的抽开了。

姜玉堂无奈,还要再哄,却见她低着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就算是看犯人也得给她一个放风的时间吧。”

“你哪怕把我当只鸟,拴着链子也得让鸟去窗外看看。”她抬起头,眼神一片迷茫:“成日关在笼子里,鸟不会死么?”

姜玉堂听到她说死字,心口就是一阵抽搐。他附身低头,在她眉心吻了吻:“我怎么会舍得把你当鸟,我永远不会,我更加不会拴着你。”

看着那双没什么神色的眼睛,他挤出一丝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如今天色不早了,去朱雀街吃一碗豆花儿就回来?”

沈清云点了点头,姜玉堂笑了笑了,将她抱的更紧了些,又道:“我也好久没吃豆花儿了,我跟你一起去?”

“世子爷不去怕是也不放心。”沈清云低着头,道:“我要穿男装去。”

没等姜玉堂开口,她倒是先解释了:“之前跟张盛夫妻两都是以男示人,那条街都认识我,出去一趟不容易早点吃完早点回来。”

早点吃完,早点回来。

姜玉堂心口微烫,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都说习惯使然,沈清云如今都知道说早点回来了。

“行。”他摸着沈清云的脑袋,道:“听你的。”

沈清云低下头,松了一口气。

****

马车停在了朱雀街门口,姜玉堂握着沈清云的手下的马车。一路上来来往往都是人,两人都穿着男装,他就这么握着沈清云的手,不肯放开。

沈清云倒也没挣扎,她往四周看了一圈儿,前方虽看似只有赵禄带路,但她刚注意了一下,背地里却是跟着不少人。

看来姜玉堂还是不放心她。

沈清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姜玉堂扭头对她笑了笑,捏住她的手心却握的越发紧了。

张盛的妻子瞧见两人过来还吓了一跳,双手在围兜上抹了抹:“沈大夫您怎么来了。”

石桌那儿没人,沈清云走过去坐下,张盛的妻子见状,照例捧了两碗豆花儿上来。

姜玉堂看着她那自然的模样,笑了笑,也跟着走过去坐下。

他拿了对面她没碰的那碗,手刚伸出去沈清云便道:“不要碰。”

“这碗你不吃,还不准我吃啊?”姜玉堂简直气笑了,看了一眼她认真的模样,只能笑着放下来。

他让赵禄再端了一碗新的来尝了尝,豆花儿倒是新鲜,里面添了点木耳、小菜等东西。

不难吃,但也算不上有多好吃。

更何况是姜玉堂,自小便是养尊处优,金窝银窝中长大了,这样粗俗的东西之前怕是从未入过他的口。

连着赵禄都过来劝士子别吃了,只姜玉堂见沈清云难得的好兴致,不想惹了她不高兴,虽不喜欢却也跟着都吃了。

张盛的眼睛一日比一日好起来,眼前虽模糊,但起码也能看见人。

见沈清云施完针,张盛小声儿道:“上次走的时候沈大父不是还说,日后不用施针了么?”

沈清云收东西的手一顿,随后面不改色的抬起头:“这样好的快一些。”张盛的眼睛是不用再继续施针了,每日吃药渐渐得就会一日比一日看的清楚。

但她说的也没错,施针后,好的会快一些。

只今日她过来,并不是因为张盛,而是因为她需要穿着男装出来。

坐在马车上,沈清云闭上眼睛。

身侧,姜玉堂举着手中的卷子,刘映阳写的文章,简直是狗屁不通。他瞧了一眼就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卷子放下来,他捏了捏眉心,又像是忽然问道:“刚走的时候你跟张盛在儿说什么呢?说那么长时间?”

他一个眨眼,人就聊起来了,等他走过去,两人又都不说话。

姜玉堂一想那个场景面色就沉了下来,手也伸出去,无聊的摆弄她的头发。

沈清云坐在他身侧,像是累极了,闭着眼睛靠在他肩头都未睁。

“不过是他问我这段时日住在哪里,问我那屋子还回去住不住。”

“那你怎么说的?”姜玉堂绕着她头发的手放下来,垂眼看她。

打了个哈欠,沈清云像是倦极了,在他颈脖边蹭了蹭,才轻声道:“我说不回去了。”

姜玉堂唇角勾起,又很快的平复下来。他捉住沈清云的手,握在手心紧了紧。

马车停下,赵禄站在门口:“世子爷,到了。”

“到了吗?”沈清云睁开眼睛。

姜玉堂打开帘子让她往外看一眼,又道:“你喉咙不舒服,我想让你过来看看。”

马车停在百草堂,京都最好的药店。

沈清云那张连白生生的,就这么看着他,不肯下去。姜玉堂无奈:“身子不舒服,怎么着也得去看看大夫啊,乖。”

她脸色煞白煞白的,抓着帘子的手不肯放下。

她刚高兴一会儿,姜玉堂不愿逼她。想了想,又道:“实在不想,便去让人开些药。”

沈清云不肯把脉,赵禄走过去便道:“我们表少爷喉咙不舒服,来拿些清嗓的药。”

药童抬头往沈清云那儿看了一眼,利索的拿了好几瓶出来:“这些药都行,有六神丸、清嗓丸等。”

大大小小的药瓶五六个,姜玉堂道:“这回都依着你了,开了药总是要吃的。”

沈清云没动,她目光落在前方,不知道再想什么。

姜玉堂继续催,她却也不肯吃。

刚从百草堂出来,门口又停了一辆马车。沈清云偏头看过去,瞧见马车上挂着的是赵府的牌子。

赵家自打与姜府解除联姻后,府中便没再来往了。只赵家小姐赵明珠身子一直体弱,时常出入百草堂。

赵禄将马车停在榕树下,沈清云扶着姜玉堂的手本要上去,瞧见后却是停了下来。

她站在角落中,侧身往前方看着。见赵家四老爷赵君山站在马车边,手中拿着个斗篷,像是在等人。

没一会儿,百草堂中又走出浩浩荡荡的一群,几个婆子拥着赵明珠走了出来。

今日风大,几个婆子将她护的严严实实的。沈清云却瞧见她粉色的裙摆,待瞧见站在马车便的人后,一下子变得欢喜起来。

“父亲!”赵明珠像是一只欢喜的鸟,双手拎着裙摆欢快的往马车那儿跑去。

赵君山一边含着笑,手中拿着斗篷飞快的上前两步,将她给护的严严实实:“小心些,要是摔了该如何是好?”

“我不知道父亲来接我,一下子欢喜过了头……”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上了马车。

沈清云看着这一幕,脑子里忽然想到何氏生气时常对她说的话。何氏说:“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何氏千里迢迢来京都找到赵君山的时候,他已经另娶她人。可当时何氏的肚子已经七个月了,打不掉只能生下她。

她看了看自己的小腹,脑子里又是赵明珠欢喜的笑。

不被父母期盼下生下来的孩子,有些时候真的是生不如死。就像是她也想过,既然何氏这么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

她不想她的孩子成为下一个自己,也不愿自己变成何氏那样。

沈清云深吸一口气,扭头上了马车。她坐在车厢中,看着前面的瓶瓶罐罐,目光落其中一瓶上。

这些都是治咽喉最好的药,其中六神丸药效最好,却显少有人知道。

只因这药中添了一味麝香,一般不给女子使用。药中麝香虽少,但若是怀了孕吃,时间一长便会流产。

沈清云将六神丸拿在手中。

一侧,姜玉堂正在看卷宗,瞧见后倒是笑了,他伸手将药拿了过去,倒了一粒在掌心:“真乖,我喂你吃。”

沈清云看着面前的手,低头将药丸含入口中。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感谢在2021-10-2723:51:50~2021-10-3000:17: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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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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