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着依旧平坦的小腹,面纱之下,那本就布满了疤痕的脸,因为那凌厉的眼神,越发的狰狞可怖。
她可没有忘记,那日在诏狱里,她亲耳听到的真相。
年依兰……她回年府了吗?
回年府……那么,她的仇……
赵映雪想着什么,那眼里越发的阴冷,没有在大厅多留,径自回了如意阁。
而年玉……
回到了倾玉阁的她,一改先前眉心深锁的模样,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一直心中有话的秋笛,在随着年玉进了门之后,几番挣扎,终于是按耐不住,“小姐,那个道士,当真能通过开坛作法,把沐王殿下唤醒?还有那年大小姐,她真的是什么有缘人吗?奴婢怎么有些不信呢?”
还说什么渡血……
简直是胡说八道!
可偏偏,皇上和皇后娘娘对沐王殿下关心则乱,居然还信了他!
“不信?不信就对了。”年玉轻笑,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有些东西在脑中已然豁然开朗。
“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年玉口中喃喃。
且不去论那道士到底有几分本事,这一遭,总归是将年依兰从诏狱带了出来,还是元德帝亲自下令,饶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法子,当真是高明,高明得很哪!
只是,这法子,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年玉禁不住有些好奇。
不止如此,她还充满了兴趣。
她也是想知道,如今,他们虽是将年依兰从诏狱带了出来,可是接下来呢?
若是那道士所谓的开坛作法,所谓的祛除邪祟,不能将赵逸唤醒,那他们又该如何收场?
“程笙呢?”
好半响,年玉开口。
秋笛猛然回过神来,“程笙护卫刚才还在。”
“你去将他找来,我有事找他。”年玉在榻上坐下,眸光微沉,似在思索着什么。
秋笛立即领命下去,而此刻,回了揽月楼的南宫月和年依兰母女,在屏退了所有的下人之后,南宫月激动的心情,终于再也无法掩饰。
“依兰,我的女儿,让娘看看,你……”
南宫月抓着年依兰的手,目光在她身上搜寻,比起上次在诏狱看见,依兰越发的瘦了许多,那皮肤暗沉不堪,眉宇之间的憔悴,更是丝毫也掩饰不住。
“你受苦了。”南宫月忍不住掉泪,可想到什么,南宫月终于扯出一抹笑容,“还好,现在你回来了,以后,咱们切记要小心谨慎……”
南宫月不停的说着,可年依兰好似什么也没听进去,脑中依旧回荡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随后,南宫月张罗着替年依兰沐浴,洗去那一身脏污,年依兰整个身体泡在水里,依然没让丫鬟伺候,南宫月亲自替年依兰洗着发。
突然,年依兰的眼睛动了动。
“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声音,充满了怯懦和不确定,饶是南宫月听着,心中也不由一颤,说不出的怜惜。
“依兰,是有人帮咱们,那道士……”南宫月柔声道,刻意压低着声音,仿佛害怕旁人听了去。
脑中浮现出那白衣男人的身影,南宫月眸中的颜色,添了几分复杂,“那道士应该是他的安排。”
“他?”年依兰转身,望着南宫月,“是谁?”
那眼神的热切,让南宫月想起了赵焱所说的事,身体微微一颤,沉吟了半响,但终究还是鼓起了勇气,“依兰,娘问你,上次在百兽园,你外祖母……”
话刚说到此,南宫月分明瞧见年依兰的眼里,闪过一抹恐惧,随即,那恐惧渐渐被讽刺取代。
当下,南宫月心中咯噔一下,猛地收紧。
就算是从赵焱那里,听说了此事,可此刻,在年依兰这里亲自确认,所带给她的,又是另外一番冲击。
“你知道了。”
年依兰轻笑,眼里的讽刺越发的浓,“在外祖母眼里,我不过是一颗棋子,如今更是一颗没用的棋子,娘,你知道吗?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娘,我那么费心的经营着一切,我本该是天之骄女,本该得到所有最好的东西,可是都变了,父亲巴望着年玉的得宠,外祖母见我没了用处,甚至不惜要杀害,一个个的,都是那般的势力现实,我不甘心啊,娘……”
说到最后,年依兰咬牙切齿,几乎是哭了出来,一双眼睛逼得通红。
那紧握着的双手,不断的用力,甚至连身体都止不住颤抖。
“没事了,没事了,依兰,无论怎样,娘都站在你的身旁,你外祖母……”南宫月说到此,眸中的颜色越发深沉了些,沉吟半响,终于是开口,“咱们母女,要另外谋划。”
“另外谋划?”年依兰眸光闪了闪,如今,她已经落得如此下场,还能怎么谋划?
她们母女,没有了南宫家,就什么都不是了!
“对,另外谋划。”南宫月迎上年依兰的视线,坚定的点头,随即,那眼里,有热切的东西绽放开来,“你知道吗?骊王殿下说了,她会让你走上一条康庄大道。”
“骊王殿下?”
年依兰皱眉,想起那白衣的男人,心中却是莫名的恐惧。
“是的,骊王殿下!”南宫月猛地抓住年依兰的手,眼里却是有热切闪烁,“今日,他能做如此的安排,将你从诏狱那种地方弄出来,或许,就当真有办法,让你走上一条康庄大道,咱们,只要跟随着他,听他的差遣,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候,咱们母女,依然可以扳回先前的局面!”
“康庄大道……”年依兰口中喃喃,却是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的不安。
那骊王殿下,是一条毒蛇,并非是平时所见的那般啊!
可现在,她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
“年玉她……”年依兰突然开口,年玉二字从她的口中说出来,透了说不出的复杂。
那日在诏狱里的见面,她已经再清楚不过,她不能再在年玉面前装着好姐姐的模样,还有那日年玉生辰,那朱屠夫,分明是她年玉陷害自己,若非是她,自己也不至于在诏狱受了那么多的苦。
“都是她害的,都是年玉那小贱人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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