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镜狠狠松了口气,北堂君临也撤了保护屏障,蓝镜回头指着漫天的雾气道:“瞧见了没,这就是外界传说中的瘴气,事实上是因为这个地方地下水充沛,又呈现葫芦状地势,昼夜温差大,所以,早晨和傍晚才会出现雾气,什么瘴气,根本就是无知之人的胡乱猜测。”
“虽然没有瘴气,但也挺危险的。”蓝镜说完,就有一个暗卫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
众人一惊,蓝镜已经弯腰去查看了。
“还是中毒了。”蓝镜拿出解毒丹,捏开那个暗卫的下巴给人塞进去“这地方距离毒草丛太近了,君临,我们得加快速度远离这里。”
不用应声,一行人已经忘前方走去,那个昏迷的暗卫被一个没受毒草影响的伙伴背着走。蓝镜和北堂君临走到后面,一个个给暗卫们诊脉,有被毒草影响到的,就吃一颗解毒丹,没有影响到的,就催着他们往前走。
从桃林谷口出来的时候,有个暗卫一脸茫然的道:“这几百年来都让全大陆唯恐避之不及的桃林谷,就让我们这么走出来了?”
“怎么,还没缓过来呢?”本在前方与北堂君临讨论未来布防问题的蓝镜听到暗卫的话,回头笑眯眯道:“要不再走一遍?”
“王妃,您开玩笑的吧?”
暗卫脸色苦兮兮,方才是有蓝镜这个神医傍身,他们走的时候都战战兢兢的,这次再走一遍的话,暗卫可不会单纯到以为这一次,蓝镜还会跟他们一起。
果然,北堂君临转身看着他们道:“留四个人自行从桃林谷回去,剩下的人,按计划行事,摸清安国在怒水岸边的布防情况,夜风,具体的你来安排。”
夜风木着一张脸领命,暗卫们内心苦兮兮也不敢表露,至于到底哪四个倒霉鬼重走桃林谷,就是他们内部的事情了。
时间紧急,蓝镜一行人谁都不敢耽搁,给暗卫们留了足量的百毒丹就往回走,从桃林谷的出口绕行回到大营其实也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加之他们多方伪装,倒也没有被人发现。
这一日,除了晓轻寒受伤,对于蓝镜和北堂君临而言倒是没什么损失,就是把营地外面守着的人吓得够呛。
看到蓝镜和北堂君临安然归来,夜霜整个人瘫坐在晓轻寒床畔的椅子上“王爷,王妃你们终于回来了,那是什么人啊,怎么会那么执着于轻寒公子的性命?”
“怎么,营地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蓝镜一回到大营,就觉得大营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外面的将士们显然比她刚离开的时候紧绷了一些,听到夜霜的话,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夜霜立即竹筒倒豆子似的道:“王妃你不知道,属下和暗卫们带着轻寒公子离开桃林谷回大营的路上,一路被人追杀,直到入了大营,对方还不停手,居然闯到大营来了。”
北堂君临和蓝镜对视一眼,双双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他们都以为对方是冲着他们来的,可是,对方为什么要去刺杀晓轻寒呢?
不用蓝镜发问,夜霜继续道:“回来的路上,我和那几个暗卫根本保护不了轻寒公子,是一只金翅大鹏救了轻寒公子,方才在它极为凶悍的驱走了对方,王妃,我发誓,对方用的绝不是玄力。”
蓝镜拍了拍夜霜的肩膀“我知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轻寒交给我们。”
夜霜此时也已经缓过来了,微微点了点头“好的王妃。”
作为护卫,主子发生危险的时候,她保护不力,居然需要一直畜生来替自己完成使命,这让夜霜十分沮丧,是以,往日的活跃劲儿都不见了,整个人都透出一股颓丧的感觉。
蓝镜却忽然道:“你受伤了?”
夜霜脸色一僵“只是一旦皮外伤,不碍事的王妃。”
“碍不碍事,你自己说了不算。”蓝镜抓起夜霜的手就为她诊脉,旋即黑了脸“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我何时教你们如此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了?”
闻讯而来的夜冥紧张的问蓝镜“王妃,夜霜伤得很重吗?”
蓝镜黑着脸没好气道:“都让人把内息全部弄乱了,肺腑也受到影响,虽不致命,但绝不能坐视不理,这么重的伤,你们这些人居然也没发现,一个个的都瞎了吗?”
伙伴重伤,自己居然一无所知,还让她照顾伤员,夜冥惭愧的低着头,没有一句怨言,站在他旁边的商洛也犹如鹌鹑一般,老老实实的听蓝镜的训斥。
还是夜霜不安道:“王妃,是我故意瞒着他们的,您就别怪他们了。”
“滚回去休息。”蓝镜凶巴巴呵斥一声,对夜冥和商洛道:“给我看好了,伤好之前不许让她动武,否则,我让你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
“王妃!”
夜霜惊呼一声,眼看着就要开战了,不让她动武,这不是要活活憋死她吗?
夜冥和商洛却齐齐应声“是,王妃!”
然后一左一右架着夜霜就往外走,根本不理会夜霜弱弱的挣扎。
营帐里除了昏迷着的晓轻寒,只剩下蓝镜和北堂君临夫妇,还有聂战。
蓝镜再不管别的事情,一心一意给晓轻寒疗伤,北堂君临安抚的揉了揉她的后颈肉,低声对聂战道:“有事?”
“回王爷,最新情报,四海国前年从夏国大肆进购了数千良驹,在两年之内训练成了精悍的骑兵,三日前,这只骑兵突袭天目关,今早,天目关已经失守了。”
北堂君临闻言,沉默良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聂战有点着急“王爷,天目关失守,安都可就岌岌可危了,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该发起攻势了?”
北堂君临不答反问“安国可有迁都的打算?”
“回王爷,安国皇帝和部分宗室成员,还有朝臣已经约昨日抵达安信了别宫了。”
北堂君临哑然,这两天忙着赶路,竟然连安国迁都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知道。
聂战似乎看出他所想“王爷不必懊恼,安国皇帝逃窜的匆忙,出来都是轻装简从的,大部分朝臣和宗亲还在陆续从平怒桥往安信赶呢。”
“我若是没记错,安信离安都并不近吧,安国皇帝这是逃命,怎么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当陪都?”
是蓝镜的声音,她已经手脚利索的处理好了晓轻寒的伤口,这一次,是认认真真的疗伤,昏迷着的晓轻寒脸色已经比方才好很多了。
聂战规规矩矩的解释道:“回王妃的话,安信离安都虽然不近,却是怒水东岸最为易守难攻的一座城池,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怒水就是安信最好的护城河,想必安国皇帝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选择安信为陪都的。”
蓝镜一手撑着腰,一手揉着自己的眉心走到桌子旁站定“原来如此,你方才说四海国的那支骑兵有多少?”
“回王妃,这只骑兵有一千人,是徐莫离亲自训练,战马都是从夏国进购的良驹,其战斗力不可小觑。”
“与乌云骑相比,如何?”
“属下并未近距离见过这只骑兵作战,不过,听北辰宫的弟兄们说,这只骑兵的战斗力,不输于乌云骑。”
蓝镜这下真的惊讶了,乌云骑是冥王军的分支,也是冥王军的启禀,也可以说是整个冥王军的精锐了,这些年立功无数,聂战说四海国这只骑兵的战斗力不输于乌云骑,事实上就说明这只骑兵和乌云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思及此,蓝镜的眉头都打了结。
北堂君临倒是淡定,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给蓝镜“别着急,一千骑兵,或许可以在小战役里出奇制胜,和乌云骑对上,他们占不了多少便宜。”
“我明白。”蓝镜嘴上说着,却还是愁眉不展“我是担心,北辰宫的弟兄们发现的这只是一小部分,如果徐莫离训练的骑兵不止这一千人呢?”
聂战连忙附和“属下担心的也正是这个问题,如若真如王妃所料,四海国攻陷安都指日可待,请王爷下令,属下这就带兵攻打安国。”
“不急,先静观其变。”
聂战急的不行“王爷……”
蓝镜朝聂战微微摇了摇头,聂战无奈说了一声“是”,便道:“王爷和王妃一去桃林谷就是一天一夜,也累坏了,轻寒公子交给属下来照顾便是,王爷和王妃也去歇一歇吧。”
聂战知道,北堂君临既然不决定开战,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虽然想不明白,却也不再着急。
蓝镜牵着北堂君临的手起身“的确该歇歇了,走吧。”
俩人携手离开晓轻寒的营帐,稍加洗漱后连饭都没来得及吃直接跑去睡觉了。
营地里将士们操练的声音吵醒了沉睡的蓝镜,迅速洗漱完毕后走出营帐,就看到八公主和商洛,聂战几个人坐在几个主将的营帐中间的草地上聊天。
看到蓝镜来,几个人正欲站起来,蓝镜摆了摆手“都坐吧,大清早的,你们在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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