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州城邺城,州牧府邸一处议事厅内
在宽阔的厅室之中,韩馥正高踞于上首的位置、
他就是如今的冀州的州牧。
冀州乃是天下大州,河北精华之地,更是粮草十分充足、
不管是袁绍还有公孙瓒对于这个大州都十分的忌惮,可以说,现在韩馥的局势是很不利的。
最近刚刚传来了消息,奋武将军公孙瓒率领幽州大军南下往冀州而来,让韩馥无比的担心于此时。
在大厅正中央的位置此时正摆放着一张紫檀木案几,而一身州牧官服的韩馥正坐在之后。
而在石阶下的厅室之内,分两侧又分别做着十几个韩馥的,分别为韩馥所征辟的一众属官、
分别有号称【并州第一智将】的骑都尉沮授,长史耿武、别驾从事闵纯、从事赵浮、从事程涣、还有谋士荀谌、辛评、辛毗、郭图等人。
这荀谌,辛评,郭图等人都是颍川名士。
而韩馥正是颍川四长中的颍川韩氏出生,所以在同乡冀州牧韩馥征辟了他们之后也是为了避祸于中原欣然接受,到了韩馥的麾下效力,也让韩馥的声望上涨了不少。
而在大厅最中央的位置,正有一身材高大,气宇轩扬的年轻男子站在中央,手中正在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
此人却是袁绍的外甥出生于兖州大世家陈留高氏的高干,在口中所说的正是之前发生不久的公孙瓒引兵南下的事情。
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乃是天下骁锐,十分可怕的骑兵,战斗力到达了惊人的地步,一入到冀州北部边境,便是势如破竹,颇有无法抵挡的势头,让韩馥无比的头疼。
韩馥一听到公孙瓒就要前来到冀州犯境,立刻有些乱了方寸,心中烦闷之间,不由得站起来身来,一脸凝重地在在书案之后来回走动了起来。
不仅仅公孙瓒的问题,如今的麹义在黎阳作乱,袁绍更是在渤海郡之内虎视眈眈,更是让他无比的头疼了。
见到韩馥这样的举动,高干不由得心中有些欢喜,暗道韩馥看来是真的心中乱了。
他连忙趁势说道:“牧伯,公孙伯圭麾下白马义从雄健无匹,更是锋锐如雷霆一般,如今横扫了幽州北部。
我怕是过不了多久公孙瓒就会率领着大军兵临城下,直取邺城了,还请君侯早一点做些打算把。”
沮授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很清楚感受到韩馥是真的心乱了,他知道自己的主公生性怯弱,时常犹豫不决,面对这样的情况,有如此表现也是正常。
但是高干那么一副嚣张,完全不把他主公放在眼里的样子还是让他的心中颇为不快。
立刻沮授站起身来,冷哼一声,对着袁绍派来的使者高干说道:“元才一路从渤海郡而来,一定车马劳顿了,不如先去驿站休息片刻,等到我们商议妥当,再去通知你结果吧。”
说完,沮授就让人将高干给送走了。
高干面对沮授的话语,倒是也不生气,只是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眼角的余光似乎是不经意之间地扫过了厅内的荀谌、辛评、郭图等颍川士人、
随后长袖一甩,就龙行虎步,大摇大摆地出了厅室之内。
高干刚一离开,韩馥终于保持不住之前还算是镇定的神态,一下子瘫坐在了紫檀木书案之后、
他神色十分慌乱地对着大厅内的沮授,耿武、闵纯、赵浮、程涣、荀谌、辛评、辛毗、郭图等人问道:“诸君,听说公孙瓒之前已经南下攻克了冀州的安平国,如今更是率领白马义从举大军而南下,颇有势不可挡之情形,你看如今我们应该要如何应对此事啊?”
韩馥话音刚刚落下,就有一人起身行礼,对着韩馥恭敬说道:“明公,我有一计,可以解除此危居。”
韩馥转目一看,说话的人乃是一位身穿青色长袍,文士打扮模样的俊秀男子,
男子眉毛漆黑,舒眉朗目,面容俊朗脱俗,细细看他的五官,在俊秀中又带着有些英挺之意。
身上的气息中正平和,沛然刚强,显然是一位修为不凡的炼魂宗师。
这样的长相再搭配上他颇为英俊不凡的五官,只需要一眼看去就让人不由得有种信任放松,放下来戒备的感觉,使人顿生好感之意。
此人正是天下八大世家中颍川荀氏的子弟荀谌荀友若,其为荀彧之弟,颍川荀氏前代家主荀绲之子,颍川荀氏的嫡系子弟。
荀谌荀友若位列于颍川荀氏名震天下的【荀家三若】之中,排名第二,乃是在豫州名气很大的炼魂宗师。
这次韩馥当上了冀州牧,凭借着荀谌同乡的身份征辟于他,由于两人同为颍川四大家族出生的缘故,荀谌也是欣然来投,立刻成为了韩馥极为倚重的左邦右臂般的人物。
虽然在当代的荀家子弟中,风头最劲的绝非是荀谌,而是颍川荀氏的号称【王佐之器】的荀彧荀文若和号称【国家伟器】的荀攸荀公达。
但是荀谌的才能也绝对不比两人差上多少。
当初能够将荀谌征辟到自己的手下面,韩馥可是高兴了好一阵子的,毕竟像是荀谌这样的顶级人才,更是出生于颍川荀氏,确实是谁都看重的人物。
见起身的这人是荀谌,韩馥不由得心中一喜,荀谌的智谋他最清楚,乃是位列于颍川荀氏名震天下的【荀家三若】之中顶级智谋之士、
虽然不及他的两位兄长荀彧和荀攸那般智计百出,算无遗策,但也绝对是天下最顶级的人才。
荀谌的计策,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错误的,如今韩馥三面为敌,正是需要荀谌妙计的时候。
说不定此刻荀谌的计谋可以解决他现在遇到的危险局面。
想到这里,韩馥脸上颇有迫不及待之色,连忙对着荀谌说道:“友若,你有何计策,速速献上来吧。”
荀谌脸上淡淡一笑,缓缓说道:“明公,如今公孙伯圭兵强马壮,率领燕代兵众之勇,趁着胜利之势,兵锋之锐利恐怕已经是很难以抵挡了,更加上有白马义从之威,白马义从,威震北疆,鲜卑,乌桓都是震恐无比,听其名字而远远遁走,可见这支精骑之骁勇、
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恐怕很难抵抗,不过我看此事还有一线生机,那就是在渤海郡的袁本初身上了,袁本初乃是天下楷模,智勇兼具,而且手底下有颜良,文丑等诸多名将,又有许攸,逢纪等智谋之士、
我看将军可以与其共同治理冀州事务,将军和汝南袁氏一直关系不错,素来亲近。
所以袁绍必定厚待将军,这样一来,有明公和袁本初联手,公孙伯圭之患顿消。”
听到荀谌之话,韩馥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荀谌说的确实有些道理,现在自己危险无比,不如就将冀州让给袁绍便是了,如今的冀州实在是个烫手山芋。
北面有公孙瓒率领燕代兵众而来,南边黎阳县的麹义又是开始了作乱。
只是州牧之职位实在是高,让韩馥十分的不舍得,人对于权力总归是有些**的。
就算是韩馥这样的怯弱之辈,当久居于高位之后,也早已贪恋不已,舍不得高位的权势。
韩馥脸上阴晴不定。心中犹豫不决。
而听到荀谌的这话,沮授的脸色已经大变。
他的心中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号称冀州第一智将,对于这种把戏自然是门清的。
荀谌这样闻名于天下的顶级智谋之士,论起心机的深沉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而此刻居然毫不犹豫劝说自己的主公将地盘让给其他的人物。这背后的情况也就是再清楚不过了,只代表着一件事情————恐怕眼前的这位荀谌荀友若背地里面已经和之前的麹义一样背弃了韩馥,转投到了袁绍的帐下了。
想到这里,沮授不由得背脊一冷,袁绍这人实在是太过于可怕了,
之前韩馥麾下的第一大将号称【冀州上将】的潘凤潘守德被袁绍在群雄讨董之时已经被暗害了。
麹义又是在自己不知不觉间就被袁绍所拉拢,背叛了韩馥,转投到了袁绍的帐下。
如今就连荀谌这样韩馥的同乡都已经背离了韩馥而去了。
不知不觉间韩馥麾下的忠心之士不知道还只剩下了多少了。
想到这里,沮授不由得担忧地转目看了看辛评、耿武、闵纯、赵浮、程涣、辛毗、郭图等其他其人。
此刻看着他们,都感觉脸上的表情显得狰狞了起来。
沮授背脊发冷,强打起精神起身对着韩馥行了一礼,说道:“明公,友若此言差矣,实在荒谬,明公绝不能轻易听信此言啊。”
韩馥看了一眼,发现说话的乃是自己的首席谋士,号称【河北第一智将】的沮授,心中定下来了许多。
“哦,是公与啊,你又有何见解,说出来与我听一听吧。”
沮授毕竟是名闻冀州的炼魂宗师,心智到了无比坚定的程度。
虽然心中有些波动,但是还是定下心魂,勉强回答道:“明公,冀州虽然边鄙,但是终究是带甲百万,谷支十年的大州。
而袁绍不过是孤客穷军,仅仅握有渤海郡这一郡,仰我鼻息,譬如婴儿在股掌之上,绝其哺乳,立可饿杀。
奈何欲以州事委于之?
若是真将冀州交给这袁本初,我看这不过是引狼入室之计而已,到时候必定反为其害!”
“明公,沮公所言甚是,很有道理,我看是绝对不能够让袁绍进入到冀州的,不然到那个时候,不过是让虎入羊群而已的事情了。”沮授的话音刚刚落下来,马上就有人起身附和。
沮授一眼望了过去,说话的两人却是韩馥麾下的从事耿武、闵纯两人,
看见终究不是所有人都投了袁绍的行列阵营之中,沮授心中也是不免长出了一口气,微微定了下来。
见众人都是竭力反对引袁绍来接管冀州,辛评的脸色一变,立刻起身行礼说道:“明公,袁绍乃是当世豪杰人物,而且明公又是乃是汝南袁氏的门生故吏,和袁氏一族关系非浅,如今大敌当前,正是要考虑如何对付公孙瓒的时候。
我看只有联合袁本初,才是正道,袁本初得到了冀州之后,必定厚感明公之恩,善待于主公,又退了敌人,又可加恩于袁本初。岂不是两全其美之策了。”
沮授心中一动,知道就连辛评也是投靠了袁绍,脸色一冷说道:“明公,袁本初如同豺狼,若是让他夺取了冀州,将来必成祸患。
主公,切莫听信这些小人之言。”
荀谌脸上露出不以为然之色,淡笑着说道:“沮公与何出此言?袁绍袁本初乃是天下楷模,名重于天下,谁人不知,乃是德才兼具之人,汝南袁氏更是对明公有恩,又岂会是豺狼之辈。
当今之计,我看莫过于举冀州让于袁本初才是正道,到时候牧伯有让贤之名,以袁本初的名望,绝对是会厚待于明公的,明公到时候便可以身安于太山之中了。”
说到于此,荀谌更是上前两步,对着韩馥拱手说道:“明公,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今避祸的方法就在眼前,万万是不要有疑虑了。”
荀谌乃是韩馥同乡,颇为受到韩馥信任,此时听到荀谌这么说,刚刚被沮授打消一些的想法又是浮现了出来。
韩馥的性格本来就很怯弱,常常犹豫不决,此时看见自己的两派谋士在底下争论成了一片,更是针尖对麦芒,不由得越发的手足无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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