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玄回到了寿春城,第二天就向袁术做了汇报,对赴任豫章太守一事做出了正面的回应。横海将军仓舒正要送荀攸荀公达去蜀郡赴任,诸葛玄也准备搭乘巨鲲号前去豫章。
袁术很高兴这个诸葛玄终于想通去豫章赴任了,但对于这个横海将军却很不满,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杂号将军,居然都不来拜见他这个左将军阳翟侯,真是过分啊。
而且还有荀家子,那个荀攸荀公达居然也躲在船上不来拜见,袁术都想要派兵过去扣船抓人了。
刘晔醒来的时候,诸葛玄已经走了很久了,昨晚诸葛玄醉的早,但喝得不多,而刘晔醉得晚,喝的酒差不多是诸葛玄的两倍。
仓耀祖给刘晔介绍了荀攸和郭嘉他们,郭嘉一句酒桌牌桌看人品,就把刘晔拉走了。
仓耀祖决定进城去见一见袁术,他这个横海将军要是不把朝廷的左将军放在眼里,那可是不行的,说不过去,哪怕再是不待见这个袁家子,也得走上一趟。
阎象走到袁术近前,躬身禀告道:“明公,横海将军仓舒仓耀祖前来拜见,此是礼物清单。”
袁术接过礼单,嘴里调侃道:“喔,这个叫什么仓舒的,终于舍得来拜见于我啦,怎么,不怕乃公扣下他了?”
阎象大骇,怎么谁都想扣下来?长此以往,这名声得臭成什么样啊,只得开口劝道:“明公不可,再这样下去,咱这寿春城可就真没人来了。”
袁术嘀咕道:“哼,本来也没什么人来。”
这时,仆从们把仓耀祖送的礼物,挑着新颖珍贵的送了几样过来,袁术看到一面类似铜镜却比铜镜更大更轻的事物问道:“咦,这是什么?”
“明公,这是那横海将军送给明公的礼物,据说是一面十分珍贵的镜子,象观此镜中人物清晰非常,特命人抬来给明公鉴赏,这应是世间难得的宝物。”
袁术走上前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对仓耀祖的一点不满,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
仓耀祖随着一名太监走进袁术这间屋子,这是一处很大的院落,只是袁术临时落脚的地方,他的宫殿还建着呢。
仓耀祖诧异的是,袁术这里居然已经有太监了,这也太着急了吧。以前还好,可在这东汉,宦官可是只能皇家才能使用的。
“仓舒见过君侯!”仓耀祖躬身施礼道。
袁术打量了仓耀祖一番,才开口道:“免礼!仓舒仓耀祖是吧,听说你有一艘巨舰就停在城外?”
“呃,君侯,是的,某这个横海将军就是靠着这艘船得来的,那是我吃饭的家伙。”仓耀祖赶紧打个预防针。
袁术才不管仓耀祖的话,继续说道:“乃公这寿春城里也有大小战船数十艘,你去选几艘,你的那艘巨舰就归乃公了。”
我擦,没想到啊没想到,这袁公路面皮比寿春城的城墙还厚,不但抢人还要抢船。
仓耀祖只得开口解释道:“君侯,我这船是一艘海船,我还要靠着它去打日南郡自立建国的占族人呢,可不能留在您这变成一个旅游景点,那可就暴殄天物了。”
“日南边鄙之地,占族人愿意建国就建好了,与汝何干?何必多此一举呢。”袁术说道。
这话说的,感情听说有自立建国的,你还同情起来了。难不成你认为这是你的同行啊,可同行他是冤家啊。
这时,阎象开口了,他想缓和一下殿内的气氛,只听阎象问道:“将军这几日不都在卖票让人参观吗?”
合着我自己的船我还不能决定卖不卖票开不开放参观了嘛,仓耀祖只得苦笑道:“那主要是闲着也是闲着,我打发下无聊的时间罢了。”
阎象继续问道:“将军姓仓,不知与我麾下仓慈仓孝仁可有关系?”
仓耀祖有点懵,这话题扯得有点远啊,仓耀祖说道:“仓慈?呃,肯定是有的吧,一笔写不出两个仓字。我确实很少碰到同姓之人,”
阎象说道:“孝仁年纪与你仿佛,但却没有你这么能干,小小年纪就是横海将军了,他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功曹书佐。”
仓耀祖谦虚道:“侥幸,实是侥幸,阎主簿,既然这位仓姓兄台如此不得志,看在同姓的份上,我就拉他一把吧,我准备在海外大兴屯田,可由这位仓孝仁负责,到时候种出粮食来,我可以优先供给君侯。”
袁术点了点头,对此混不在意。袁术其实也有一个误区,那就是自家的人都是庸才,外面的人都是人才。
仓耀祖得意一笑,这位仓孝仁可是有传的,这么容易就让他给要到手了呢。
阎象也没说什么话,看来他对仓慈也不是很看重。
经过仓耀祖的严词拒绝,袁术也不提要船的事了,他确实也没见过巨鲲号,只知道很大,但具体是多大,他并没有什么概念,仓耀祖不愿意,这事他没有强求,索性就放了下来。
袁术又想起了荀攸和赵歧,于是质问道:“听说赵歧和荀攸也在你那船上?他们怎么不来见乃公?”
仓耀祖打了个哈哈,开着玩笑道:“哈哈,君侯如此求贤若渴,他们哪敢进这寿春城啊,绝对是不敢的。”
“到乃公这里来做个开国功臣不好吗?”袁术问道。
仓耀祖好笑道:“这个君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怎么说?真话怎么说?”袁术斜睨着仓耀祖,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仓耀祖开口道:“假话就是开国功臣好啊,最少也可以封个公封个侯什么的。真话呢,就怕没那么好命啊。这建国可不是闹着玩的,成功了还好说,不成功的话可是要被夷三族的啊,谁敢轻忽,除非他是光棍一条,才可以无所顾忌吧。”
“有道是富贵险中求,没有危险何来富贵?”袁术反问道。
仓耀祖笑着回道:“所以每个人心中都有杆秤啊,君侯确是出自四世三公的袁家,可你们袁家的那些门生故吏也没跟你啊。你要是敢僭号,哪怕你不公开称帝,那曹矮子也得蹦起来三尺高,不说什么刘表刘备,光是那曹矮子,就能把你手下的这些家伙打崩喽。”
袁术不屑道:“那曹家阉竖不是连老巢兖州都被吕奉先给抢了吗?他还有心思来打我?”
袁术语气虽不屑,但仓耀祖能看得出袁术眼中的一丝畏惧,于是趁机劝道:“曹孟德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垮的,他的实力还很强大,身后还有十数万屯田的黄巾和青州兵在支持他。君侯,想要称帝可以,但你得有实力,能顶得住几家诸侯的围攻,得有打大仗的钱粮辎重,得得军心民心,这些君侯都没有吧?那你称帝的话就是自取死尔,如果你求死的话,请你不要拉着阎主簿,以及那些对君侯忠心的臣属们啊。”
“竖子好胆,敢如此诅咒吾主!”阎象赶紧起身怒斥道,虽然仓耀祖说出了他想说却不敢说的心里话。
呵斥完仓耀祖,阎象又转身对袁术说道:“明公,横海将军此番言语虽有夸张,但也有些道理。僭号一事绝不能急,董仲颍前车之鉴可就在眼前啊。”
阎象出言说话,就是为了搅乱一下袁术思考的节奏,他真的害怕自家主公一怒之下,把这个仓耀祖给推出去斩了。
仓耀祖接上阎象的话茬儿,说道:“君侯,阎主簿果为智谋之士,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前鉴不远,覆车继轨,必死无葬身之地矣。”
袁术听了仓耀祖的话,细细地琢磨了起来,还别说,这次他真的听进去了。这种情况其实很常见,自家人无论怎么说,都很难听进去。而同样的话,经由外人一说,莫名其妙地就听进去了,世事就是这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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