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慈和于吉分别为老人家诊断了一番,判断是肠胃有些问题,其他方面的身体状况也不容乐观,互相影响之下,已然是相当棘手了。
左慈老道拿出一粒丹药喂给了虞歆,老爷子眼见着,精神就好了不少,仓耀祖怀疑这丹药里应该有一些致人亢奋的药物成分。
“仓小友今次光临寒舍,不知所为何来?”虞歆的精神状况好转了一些,也有了一丝精力来关心仓耀祖他们的来意。
仓耀祖把他带来的茶叶和紫砂壶都拿了出来,一边开始现场操作,一边说道:“文绣公,这个不急。不如咱们品一品我带来的新品茶叶吧,对你的肠胃也有一定的好处。这种茶叶不需要煎煮,只需以泉水煮沸冲泡即可,不知家里有龙泉山的泉水吗?”
龙泉山也就是余姚县城西姚江北岸的绪山,也叫灵绪山,山腰有泉,终年不涸,号天下第一泉。虞翻经常去绪山上跑步健身,泉水自然是不缺的。
虞翻亲自去取来了泉水,然后让人煮沸,仓耀祖细细清洗了几遍紫砂壶,又让仆人们拿来了茶盏,可惜没有玻璃杯,这陶制的茶盏,有点无法匹配太平猴魁这绿茶之王的身份啊。
虞翻和他的父亲好奇地看着仓耀祖在那里煮茶,桓晔、左慈和于吉他们已经喝过几次仓耀祖泡的茶了,很是喜欢。
仓耀祖船上倒是有几个建盏,但数量不多,就没舍得送出来,也不知道萨公主靠不靠谱,又什么时候能回去现代,东西还是得省着点用。
好在,这紫砂壶和极品绿茶也足够震撼虞家父子了。相传晋时虞洪山中遇丹丘子,得传一种仙茶,那虞洪就出自余姚虞氏。
仓耀祖先给虞氏父子奉上两杯茶水,才开口介绍道:“文绣公,虞兄,这茶叫太平猴魁,是茶中极品,绿茶之王,采自丹阳郡歙县黄山附近的坡地上,以特殊工艺炒制而成。
此茶汤色嫩绿明亮,香气鲜灵高爽,有持久兰花香,喝起来滋味鲜爽醇厚,回味甘甜,实是茶中极品。另外,此茶还能养生健体,有助消化抗疾病之神奇功效。”
虞翻奇道:“丹阳郡歙县?仓兄还去过那里?听说那边山越经常作乱,不太安全啊。此茶倒是难得。”
仓耀祖道:“来,文绣公,仲翔兄,茶好,泉好,这把紫砂壶也好,想必这茶就是人间极品了,来,大家尝上一尝。”说罢,仓耀祖率先端起茶盏,品起茶来。虽然他是客,可这茶是他弄的,他得给虞氏父子打个样儿。
“好茶,真乃仙茶也。”虞歆赞道。
“文绣公,我听说日南郡象林县功曹,占族人区连杀象林县令,已建立了林邑国,称王自立了。”一杯饮尽,仓耀祖给大家续上茶水,就找了一个话题来展开后续的谈话。
占族又称占婆族或占城族,他们很善于捕鱼和航海,占族人出身的海盗也非常多。
“啊,有这样的事?老朽近年缠绵病榻,于此事委实不知,不知贤侄意欲何为?”虞歆字文绣,曾任日南郡太守。
“老大人,我还听说象林邑有优质稻种,能一年三熟,不知是否为真?”仓耀祖问道。
“嗯,一年确可三熟,不过那是因为日南气温较高,日照充足,和稻种无关吧?”虞歆回忆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肯定是有些关系的。近些年来,我大汉天气变冷,北方灾荒不断,时有大疫,众生皆苦。我有意引进此优质稻种,在夷州、甬东和会稽郡及以南种植,不求一年三熟,能有一年两熟也是很好的,这就能极大地缓解百姓的饥荒情况。”仓耀祖道。
虞歆点了点头,赞许道:“小友有心了,这是百姓之福啊,吾在日南还有些旧友,当可助你完成此番善举,只是不知,小友高就何处啊?”
仓耀祖道:“这个,老人家,我还没有出仕,但我已有规划,我的短期目标就是全据江东,然后以大江为凭,护南方太平。”
虞歆道:“小友这口气是真不小啊。不过太平好啊,刚才那茶也叫太平猴魁吧,小友莫不是想要推翻我大汉朝?诸位难道是太平道中人?”
仓耀祖否认道:“文绣公,我并不是道士。而且农民起义的模式是不可能成功的,他们只知道破坏,却不懂建设,智者不为也。于吉道长确是太平道中人,但太平道现在已经没有起义的想法和计划了。于道长对《太平青领书》有深研,日后也会致力于发展道教,并远离政治。”
虞歆道:“远离政治?你说的是远离朝廷吧。”
仓耀祖道:“是的,宗教是宗教,政治是政治,两者最好不要混为一谈,否则两者互相牵扯,都做不好。
我知道虞老太爷的长子虞巡正跟随魏伯阳在山中修道,应该也了解一些道教的底细,现在又正值乱世,浮屠教的发展日益加快。
道教也不得不入世,一为救民,二为与浮屠教抢夺信众,这也是几位道长愿意助我一臂之力的原因所在。”
“那小友是希望吾余姚虞氏支持于你?吾虞家南迁以来,家业不景,恐怕力有不逮啊。”虞歆推脱道。
仓耀祖点头道:“文绣公太自谦了,你虞家要是家业不景,那这会稽郡就没有世家大族了。虞家是我拜访的江东第一家,我对虞家深有好感。我曾闻,夫贤人君子,当以天下为任,以苍生为怀。希望文绣公能以天下为重,以黎庶为亲,助我成就一番伟业。”
虞歆摇头道:“这个。。。仓小友志向高远,恐吾虞家不足以附骥尾也。时下,天子虽困顿于关中,未必不能二度崛起。小友之志,不啻于火中取栗,吾为小友忧矣。”
仓耀祖道:“呃,老爷子这话,您自己信吗?我反正是不信的。李傕、郭汜之流确实无法长久困龙于雍凉,帝迟早东走雒阳。
但是吧,关东的二袁和曹操可是回不到从前的了,嗯,权力好放不好收,现在各州州牧坐大,天子连朝贡都收不上来了呢。有道是覆水难收,又像是一个大家族分了家,再想合并起来,那可就千难万难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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