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之前的周祁昀，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反驳，只想让她开心。

但是这一次，他不会再依她。

从没想过自己的表白会是如此失败。

明明她心里也有他，为什么却只愿意跟他做朋友。

他喜欢她，是用心喜欢了很久很久。

自从遇到她，他就再也没有谈过其他女朋友。

他一再拒绝了母亲要他去相亲的要求，因为他早就确定了自己的心，确定了他想要的另一半。

只有她，他只想要她，未来的妻子也只认定她。

周祁昀上前摁住苏倾的肩膀，迫使她抬头面对他，无法再后退，“不好，一点都不好。倾倾，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只要你说，我一定会改。我是真的喜欢你，也从来就没想过要跟你做一辈子的朋友。”

感情跟改正，从来就不是一回事。

他又何必一再相逼。

是，她是有不满。

也早就想说了。

眼见没办法再逃避他，苏倾深吸了一口气，抬眸注视着他：“你为什么要打凌衍？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祁昀，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突然提起凌衍，反而再次刺激到了周祁昀，他的语气变得很不耐烦：“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为什么你总要在我面前提他？”

单独相处，他陪着她一起去音乐厅排练，他最懂她喜欢的小雏菊，她看着他会笑，还会心疼自己打他，要为他鸣不平......桩桩件件，周祁昀光是一想起来都愤恨得咬牙切齿。

一个根本不知道从哪冒来的家伙，到底凭什么在倾倾的心里占据一席之位。

“你和他才认识几天？我和你可是相处了整整三年。倾倾，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你喜欢上了那个家伙！”

“我没有！”

他的话音刚落，她几乎是同一时间反驳了他的猜测。

她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吗？她当然有，可是她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吗？没有，甚至她连自由也没有。

因为她所拥有的一切，全都在爷爷和哥哥，甚至周祁昀的控制之中。

她受够了一直当他们心目中的乖乖女，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他们从来就不知道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苏倾拼尽了全力挣脱开周祁昀的束缚，先一步跑到了门口，手握住了门把，“你别过来！”

周祁昀站在原地，不敢再刺激到她。

苏倾紧抿着唇，盯着手里紧握的门把沉默了几秒，“让我冷静一下，我们的事以后再说吧。”

说完，她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快速往外跑去。

周祁昀张了张口，终究还是说不出想要挽留她的话。

他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满桌子都是她爱吃的菜，却还没开始动筷子，他的步步紧逼，还是把她给吓跑了。

桌上，还静静躺着那条他在慈善拍卖会上，特意拍下想要送给她却没来得及为她戴上的钻石项链。

她拒绝了他的表白，也抗拒他的接近。

今晚一切都很糟糕，他终究还是猜不透她的心。

——

跑出包厢，苏倾的大脑还处于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她低着头一股脑儿地往前直，就在这时，正好撞上了迎面走进来的客人。

黄歆桐的肩膀被突然狠狠撞了下，疼得她叫出了声，“喂！你瞎的吗！”

苏倾不停地哈腰道歉，当她抬起头时，看到站在面前的俊男美女，她脸上的歉意迟疑了几秒，有些错愕，没想到还会在这样的情境下撞上熟人。

凌衍看到苏倾也同样满脸的惊讶，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苏倾心里嘀咕着：那么多家餐厅，偏偏没想到他也会来这家餐厅吃饭，她刚好还是撞到了他的......

她瞥了眼他身旁怒气冲冲却长相甜美的黄歆桐，这就是下午他手机里那个女声的主人吧。

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女生。

紧盯着那两只紧紧挽住的胳膊，苏倾一时有些难受，说什么没有女朋友，如果不是女朋友，又怎么会这么亲密。

她再次低头说了声“不好意思”，绕过他们匆匆跑出了餐厅。

“什么人啊这是！撞得我疼死了！眼睛是长在地上的吗？”黄歆桐揉了揉刚被撞疼的肩膀，嘴上还骂咧咧的。

要不是她跑得快，自己非得追究她的医药费跟精神损失费不可！

不过......刚才那张脸，看起来莫名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见过。

黄歆桐努力想了想，还是作罢，在异国他乡哪有可能这么巧就遇上熟人。

凌衍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玻璃门，她跑得匆忙，此刻早已看不到那抹娇小的身影。

而且，这么冷的天，她就这么单薄地跑了出去，连外套也没穿。

“凌衍，你看什么呢？我肚子好饿啊，我们快点找位置坐下吧。”黄歆桐拉了拉他的胳膊，他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也不知道是在发什么呆。

她的一声提醒，凌衍收回了视线，“嗯。”

差点忘了，今晚他是陪着黄歆桐出来吃饭的。

这家餐厅也是她挑的。

服务员领着他们到靠窗的位置，并把两份菜单分别放在他们面前。

这里是最合适信欣赏餐厅外雪景的最佳位置。

刚一坐下，凌衍的脑海里忽然闪过刚才苏倾鲁莽冲过来，又不断向他们道歉的画面。

心想，她应该不会有事，就算是有，也不需要自己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