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英站在暗处,目光幽暗,果真是应了那句话,板子不打在自己的身上,人是不知道疼的。
如今侯府拉进来了,每个人就开始自危了,若一开始封家是一副好说话的姿态,只怕侯府就会打亲情牌了。
素秋纵然在封锦明身旁呆了这么久,那谋略与手段却着实学的不怎么样,“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封锦明上前掐着她的下巴,低声冷笑:“你可真是勇安侯府养的一条好狗!让你说是给你做人的机会,可惜了。”
素秋吓得瑟瑟发抖,赵斯年一把将她扣到身旁,拧眉低斥:“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碰都不曾碰过她,她哪里来的孩子?分明就是个野种!”
在赵斯年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裂开,即将浮出的真相令他十分恐慌。
侯月容察觉到赵斯年的转变,恨得牙痒痒,表面不动声色道:“这纵是没有血缘,生得像的也是有的,就是外甥生得像舅舅的,那也是有的,不如取血验亲,那便什么都清楚了。”
白华英眯了眯眸,勇安侯手边的茶已经喝尽了,一旁斟茶的丫鬟端了旧盏退了下去,没一会儿又端了新的上来,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孩子的身上,白华英脚微抬,这丫鬟一个踉跄,白华英的指甲不经意的从勇安侯的盖碗里擦过,另一只手迅速将丫鬟扶了起来。
那丫鬟惊魂未定的朝她道了谢,白华英接过属于自家哥哥的茶盏搁在他手旁。
这厅里,勇安侯夫人李氏赞同验亲,侯月容也说取血验亲,她瞧着璟王怀里那一点点大的孩子,心如刀绞,她怎么能让她的孩子死了之后再去受这样的罪!
璟王不经意的从她眼前扫过,给了她一抹安心的眼神,白华英心里忐忑不已。
“将人带上来。”璟王将孩子重新放回了楠木的小棺椁里,那棺椁外头雕刻着许多孩童喜欢的玩物,十分精致,看着便知是用了心的。
外头的将一人带了进来,那人身形狼狈,发髻散乱,见了勇安侯夫人便跪了下去:“大娘子……大娘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侯月容心里猛的一惊,这不是自家婆母身旁的丫鬟守棋吗?原先是跟着李氏的,后来便9被指派去了封锦明的那个院子里,当了院里的一等丫鬟,封锦明那个贱人死了之后她也失踪了,如今怎么会被璟王的人带了过来?
李氏凝着守棋这丫鬟,故作镇定:“你不是请辞回老家了?怎么又回来了?我那日可连卖身契一并给了你。”
璟王坐得大马金刀,气势凛然,如今对着眼前这个哭哭啼啼的俨然失了耐心:“你是她身旁贴身伺候的丫鬟,不如你来告诉她们,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守棋眼神里带着几分希冀:“大娘子,救救奴婢。”
李氏有些烦燥,当初她派人去杀守棋,如今也不知是怎么办的事!竟然让人跑去了璟王那儿!
“王爷,守棋再怎么说也是我勇安侯府的丫鬟……”
封锦兰打量着这丫鬟,狐疑道:“我先前来瞧过姐姐一回,替我斟茶的,就是你吧。”
守棋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害怕的抖着身子:“二小姐好记性,正是奴婢。”
“说说吧,怎么回事,你大可放心,如今有宋大人在,必然会秉公执法。”封锦兰耐着性子。
守棋抬头看了眼李氏,却见她眯着眸子,眼底冒寒意,便豁出去了:“奴婢原是伺候在世子妃身旁的丫鬟,世子妃殁了,论理奴婢当回大娘子处,可大娘子给了奴婢卖身契,奴婢便打算回乡下,谁知一出城就被人暗杀,亏得璟王殿下的人将奴婢护了下来!”
李氏闻言面上一惊:“好好的,怎么会有暗杀?”
方才这守棋进来的时候,众人还以为她是被璟王打的,如今算是说开了。
守棋凝着李氏,“为什么奴婢会被人暗杀?大娘子难道不知道吗?”
李氏身旁的嬷嬷冷斥道:“这些年大娘子待你不薄,你可别当个吃里扒外的!”
守棋抬起头,愤愤道:“待奴婢不薄?这些年大娘子逼着奴婢给世子妃下了药,令世子妃神智不清,如今还想要卸磨杀驴,杀人灭口吗!”
“你!你胡说什么?”李氏就知道,这小蹄子活着回来了,准是没安好心!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必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她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了,原先向她求救是想看看她的反应,可如今看来,真如璟王所说,杀人灭口!
“我那日不过是责备你打翻了茶水,你如今竟如此心机要反过来咬主一口?”李氏千算万算,漏了这一个。
封锦兰在一旁催促:“你们侯府如何我管不着,如今我只要给我姐姐一个公道,你来说说,这些年我姐姐在府里,除了被下药,还发生了些什么!”
她原以为是自家姐姐病了,如今看来,真是她疏忽了!这侯府真是人尽蛇蝎!
守棋跪在地上,沉声道:“世子妃的孩子,原也是世子的,那日……是世子醉了酒,去寻世子妃,后来是素秋回来了,不知怎的奴婢再进屋就是她与世子宿在一块儿!那奸、夫一事,本就是子虚乌有!这一切都是大娘子与容小娘害的。”
嬷嬷上前便是一巴掌,打得守棋狼狈的扑倒在地:“小贱蹄子,你胡扯什么!世子妃在世的时候,大娘子待她如何,咱们府里都是有目共睹的!”
守棋擦了擦嘴角边的血迹,冷笑道:“好?大娘子想扶容小娘上位,所以对世子妃处处打压,如今这事府里谁不知道?”
李氏捏着杯盏的手紧了紧:“到底 是谁派你过来这样冤枉我?”
“大娘子要杀人灭口,如今难不成还不许奴婢说句实情了?宋大人,那药的方子与药渣奴婢藏在一颗槐树下,用坛子封着埋了起来,大人尽可派人去寻来!奴婢所言,绝无半句假话。”
守棋豁出去了,将事情如实说了个遍。
白华英有些错愕,守棋在她身旁伺候,一直都很尽心,即便是她神智不清的时候,她也没有半分嫌弃,但万万没有想过,这样一个看似忠心的,却做了不少害她的事,细想想,不是她做的,也会是别人,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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