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林清浅前往景兰苑陪老夫人用膳。
老夫人被林清浅哄得笑个不停,一顿晚膳下来,老夫人显然心情不错。
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狐疑地道:“这灵云说是去看望贾小姐,可这都一月有余了,怎还不从尚书府回来?”
林清浅眸光微闪,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楚灵云的账她可都记在心里,最好别回丞相府,否则……
从景兰苑出来,路过江园的时候,听闻将江园里传出一阵有气无力的咒骂声,一听便是林清远的声音。
林清浅下意识顿住了脚步,朝江园门口望去。
林清远瘦得不成人形,脸色灰白,身上隐约可见红斑遍布,多处溃烂,他混沌的眼神带着怨恨,对着下人打骂,因身体缘故,身上力气早不如从前,不小心把自己绊倒在地,下人害怕不敢上前搀扶,他倒在地上挣扎要爬起来的样子狼狈至极。
好不容易爬起来见到院门外站着的林清浅,他眼神阴冷的盯着她,怒道:“看什么看!你这个贱种,信不信本少爷立马挖了你的眼睛!”
林清浅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淡声道:“寒月,我们走吧。”
“是,小姐。”
林清浅不同情林清远,他害死了顾伯,罪有应得,但她犯不着跟将死之人计较,身后不绝于耳的咒骂声,她权当听不见。
……
翌日早上。
平阳侯府。
沈斐“吁”一声停下马,随风立刻上前接过缰绳递给一旁的侍卫,道:“世子你回来了,侯爷已经在书房等你很久了。”
沈斐皱起眉头,道:“随风,我爹喊我回府是不是有什么事?”
随风道:“属下也不知,不过前几日侯爷和夫人好像去了苏大人府上拜访过。”
“我爹和娘去过映雪府上?”
“是的,至于侯爷和夫人去苏府所为何事,属下确实不知,世子你还是快进去再说吧。”
沈斐点点头,“我知道了。”
沈斐轻车熟路的来到平阳侯的书房,在门口敲了敲,喊道:“爹,我回来了。”
书房里传出一阵低沉嗓音,“进来吧。”
沈斐推门而入,行至平阳侯面前,随意的端起他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水迹,问道:“爹,你唤我回来可是有事?”
平阳侯眉头紧锁的望着沈斐,嫌弃地道:“整日在军营中混着,言行举止都变得粗鲁至极,都说了让你弃武从文,你非不肯。”
沈斐嘻嘻一笑,道:“爹,我这叫大丈夫不拘小节,还有我平日在外人面前,绝不会如此……唉!不说这个,爹你喊我回来到底有什么事?”
平阳侯轻叹一声,大概也是懒得说沈斐,他道:“你与苏小姐定下婚约已有一段时日,是否该考虑成婚了?”
沈斐脸色微变,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鼻子,嘀咕道:“爹,你怎么又来了,我都说此事不急,我和映雪成婚还不到时候……”
平阳侯立刻板着脸,呵斥道:“这也不是时候,那也不是时候,要等到何时才可以?你晚些成婚是不要紧,可人家苏小姐耽误不起,她已经年芳十八,像她这般大的女子早就成亲,为丈夫生儿育女了!再说你也老大不小,是该成亲了!”
“我……”
“你什么你!你先前说边疆战事未平,你心怀国家,不愿那时成亲,可如今边疆战役已平,北冥和西楚也签下了新的和平契约,你还有什么好顾及的,此事没得商量,你必须和苏小姐尽早成亲!”
“爹,成亲是大事,不能说成亲就成亲,这要准备妥当也得些时日,不能急在一时,不是吗?”
平阳侯瞥了沈斐一眼,道:“我与你娘先前几日去过苏府拜访过苏大人,我们已经定下你和苏小姐成亲的良辰吉日,就在十日后,府中已经开始筹备你们成亲的事宜,皆由你娘亲手操办,绝不会失了礼数,委屈了苏小姐的。”
沈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什么?十日后成亲?爹!这未免太匆忙了!”
“匆忙什么匆忙!我今日让你回府不是与你商量的。”平阳侯不容拒绝地道:“你和苏小姐成亲就定在十日后,谁都不能改变!”
沈斐还欲说什么,但被平阳侯直截了当的赶了出去。
站在平阳侯的书房外,沈斐急得团团转,他第一想到了苏映雪,她应当也知道要成亲的事,不知她现在如何?会不会生气了?
如此一想,沈斐顾不上其他,转头急匆匆的出了平阳侯府,骑上马赶往苏府。
到了苏府,沈斐要见苏映雪,却被苏府拦下了,笑眯眯地道:“沈世子啊,这成亲之前双方不能见面,这可是规矩,左右用不了几日,你和映雪就成亲了,你也别心急。”
“那映雪呢?她如今在她的厢房中?她……还好吗?”
苏父神情有些不对劲,但很快恢复如此,拍了拍沈斐的肩头,道:“映雪自然在她厢房中待着,你们马上就要成亲了,这阵子就不让她出去,安心在府中待嫁。”
沈斐一听便知苏映雪可能被苏父强行关在府中,心中着急,可无奈苏父不让他与苏映雪见面,还拉着他要去前厅喝茶。
沈斐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一下,道:“苏伯父,在下宫中还有事务要忙,得先走了,改日再来陪你喝茶。”
看着急匆匆走了的沈斐,苏父满脸欣慰。
这未来女婿事务繁忙,却还不忘抽身来看映雪,这足以看出将来映雪嫁过去,他必定会待她好的。
沈斐出了苏府,在府外绕到了苏映雪院子的围墙外,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无人在,他沉下气,足尖一点,轻而易举跃上墙头。
站在墙头上,沈斐心中暗想:虽没能让风阁主收他为徒,幸好跟顾长庚学了几招,他轻功也不差。
他看到院子的看护走了后,一跃而下,轻车熟路的前往苏映雪的厢房。
站在苏映雪门外,他突然开始有些紧张,深呼吸好几口气,他才抬手敲了敲门。
房里的苏映雪心情烦躁的趴在桌上,听到敲门声以为是苏父,气鼓鼓的行过去将门拉开,不悦地道:“爹!你不让我出去就算了,能不能让我消停点,不到一个时辰就来烦我一次,人家牢里看犯人都没你盯得紧……”
沈斐被骂得怔了一下,“……映雪,是我。”
苏映雪定晴一看,才发现是沈斐,尴尬的笑了笑,“我以为是我爹,沈斐,方才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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