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兰苑。
“老夫人,三小姐来了。”
老夫人面上一喜,笑道:“快让清浅进来吧,顺便多添一副碗筷。”
“是,老夫人。”
张嬷嬷退下,没一会儿林清浅就进来,眼睛明亮,笑意满满的对老夫人福了福身子:“祖母。”
“快过来坐下吧,正好要用晚膳了,你陪祖母用些吧。”
林清浅在老夫人身旁坐下,吐了吐舌头,俏皮地道:“祖母怎知,我特意算准了晚膳的时辰过来,就是想来蹭吃的。”
老夫人笑了笑,宠溺地道:“你这丫头啊……”
“祖母,我今日来,特意带了自己做的艾草熏香来给你,夏季了,难免会有蚊虫,点上之后,能驱除蚊虫,且艾草能驱除体内湿气,对身体有好处。”
“你这丫头,有心了。”
将艾草熏香给张嬷嬷,老夫人道:“这阵子时常听闻你身子不适,常在房里歇息,可要请大夫瞧瞧?”
“祖母不必担心,只是有些头晕脑胀,我歇歇就没事的。”
“那就好。”
用晚膳时,林清浅拼命的给老夫人夹菜,鱼还给剔掉刺,可谓是贴心至极。
晚膳后,老夫人捏了捏她鼻子,道:“无事献殷勤,说吧,是不是又有事想求祖母了?”
“祖母总是能一眼就看穿清浅的心思。”
“你这丫头,心里想什么,都写脸上了,祖母想看不穿都不行咯。”
“是这样的,祖母可还记得苏小姐?”
“记得,怎么了?”
林清浅故作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祖母也知,我女红一直学不好,苏小姐那日说了愿教我做女红,我们投缘的很,清浅便想时常到苏府找苏小姐学习一二,想请祖母同意。”
得亏苏映雪不在,否则听到这句话,白眼得翻到后脑,她一个穿针引线都不懂的人,如何能教别人女红?
老夫人拍了拍林清浅的手背,慈祥地笑道:“先前我一直忧心你不肯学,将来若是出嫁了,不会女红怎么办,岂不让人笑话。”
“苏小姐为人端庄温婉,你跟她学,祖母很放心,一会我让张嬷嬷跟福管家说一声,你想什么时候去苏府都行。”
林清浅立刻抱着老夫人胳膊撒娇,软着嗓音道:“多谢祖母,我就知道祖母最疼我了!”
眼底闪过一抹光芒。
搞定了!
这下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出府。
林清浅走后,老夫人还感慨道:“清浅这丫头,总是最让人省心的,若远儿能有她一半的懂事……”
话顿住了。
想起林清远前几日在府外调戏一女子,逼得人家一头撞死在街头,还是她出马才将此事悄无声息压下。
老夫人长叹了一声。
张嬷嬷道:“老夫人不必担心,如今相爷为二少爷在朝中安排了职位,想必在官场磨砺后,二少爷的性子会变的稳重起来。”
老夫人神情疲惫捏了捏额角,“但愿如此吧。”
……
御林军的军营。
子时。
黑暗中,顾长庚缓缓睁开眼眸。
听到杨玉堂和沈斐沉稳的呼吸声,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铺,打开门出去。
再一次来到姜云霆的住处,顾长庚隐身藏在一处假山后,不着痕迹的观察四周。
自从上次夜探之后,姜云霆住处便增派了不少人,让他根本无法再潜入。
此次又是无功而返,顾长庚正欲离开,姜云霆就从屋里出来。
顾长庚望着他的背影,疑惑不已。
这么晚了,姜云霆孤身一人要前往何处?或者是去见谁?
上次他飞鸽传信的人吗?
望着姜云霆出了军营,顾长庚悄无声息的跟上去。
姜云霆出了军营后,径直来到北城门,并未直接从城门出去,而是绕到了一处无士兵站岗之处,直接跃上城墙,偷偷出城。
顾长庚眉头微蹙,虽想不通姜云霆半夜三更出城所为何事,但从他鬼鬼祟祟,又处处小心谨慎的行为,足以看出,此人不简单。
顾长庚从黑色长袍撕下一块布料,蒙住脸,紧跟而去。
姜云霆出城后,来到城外一处破旧的庙中,他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后,确认无人,才迈步进了庙里。
顾长庚轻轻一跃,落在了庙门外,黑暗中,他透过门的破洞见到里面的两道黑影。
里面太黑,看不清面容,只知道其中一人是姜云霆。
姜云霆语气温怒道:“天天都是等等等……不可贸然行事,我们都等了这么多年,还要再等多久!”
“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如何能成大事!”
“我看你没胆子,整日畏手畏脚……”
话音还未说完,另一人蓦地转身,冷声喝道:“谁!”
姜云霆迅速踹开庙门,一掌击出,顾长庚硬生生接了他一掌,身体往后退了好几步,胸口骤然发闷,喉间隐约涌起一阵腥甜。
姜云霆再一次出手,又狠又快,顾长庚自知不敌,一脚将姜云霆踢的后退了几步,他转身施展轻功逃走。
姜云霆正欲再追,里面的人出来拦住了他,“不必再追,他轻功在你我之上,追不上的。”
姜云霆脸色阴鸷,“那现在怎么办?此人若将这些事泄露出去,我们一切都前功尽弃,岂不是死路一条!”
林琅天道:“庙里伸手不见五指,他应当没看到我是谁,且从我们说的几句话中,他应当还猜不出什么,不过……他定是跟着你来的,你身旁最近可出现过什么人吗?”
林琅天一提,姜云霆便想起来了,道:“就在前一阵子,有一黑衣人潜入我住处被发现,此人亦是轻功了得,上一回我连他影子都没见着,就让他给跑了!”
林琅天沉思了片刻,道:“那看来潜入你住处的人,和今日乃是同一人,毕竟轻功如此了得,世上没不几个。”
“他会是谁?”
“暂时想不到。”
姜云霆却道:“自从你将顾长庚送入御林军后,才冒出这个不明身份的人,会不会是……”
“顾长庚在府中几年,一直未曾有人教他武功,会些花拳绣腿,都是从前在将军府跟侍卫学的,不可能会有这般了得的轻功和内力。”
姜云霆粗狂的面容闪过一丝阴冷的神情,低声道:“是与不是,我亲自试过之后,便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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