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听说小白让唐二在他家废墟门口摆了摊子，还要叫那些个赌徒带着家人拿着户籍来，才能拿回去从前输在唐家赌坊的银子，这是什么道理？”南九有些不解，任家那边尚且还说得通，将银子留给姑娘们。
墨痕息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提了茶壶，往小盏里添了那滚烫的热茶，顿时一股热香气蹿了出来，“这地方人口流动虽是不大，但是已经许多年不曾统计人口了，所以衙门里也趁此机会记个数。”
“可是……”就算是想统计人口，大可挨家挨户去查，凭何还要将这些赌徒的银子给他们还回去？即便是带了家人来又如何？现在银子是交托到他们家人的手中了，可谁晓得回了家，是不是都被他抢了去。
此处偏僻已经大不如百年前了，老百姓们因为胭脂滩被禁了的海市而逐渐变得贫穷，就算是思想上也远不如百年前，使得原本就封建的思想上，越发落后，男人是天，女人身份低位。
就这样的环境下，就算是那些赌徒的妻子拿到银子又如何？难道还能捂得热么？
反正她也不是才来，这一段时间点点滴滴的了解中，早就已经察觉出来了。所以办起书院的时候，直接就让女孩一起入学，为此还减免了各种费用。
让对方产生一种只花一点小钱就可以让人免费带孩子的错觉，不送来就是吃亏。
如此，顺利招收到了不少女学生。
墨痕息早已经料到她所担心的是什么，“的确如此，这些银子她们留不住，所以返还的银子只是一小部分罢了，奇其余的还是在唐家和衙门的手里，用于以后对这些赌徒家人的补助。”
南九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就怕小白那里头脑一热，真将银子给了这些赌徒，那真是肉包子打狗了。”
心中的疑虑和担忧解决了，这才绕回这安州发生瘟疫的事情上来，“这是几时发生的，为何早前一点风声没有听说过？”
“齐州还未真正安定，早几年也是各种天灾接二连三，私底下有不少妄言直指天子不仁，所以这安州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哪里敢传出去，想这能瞒一时便算一时，若是老天爷垂怜，过年的时候就见好，那便万事无忧了，折子都不必上。”墨痕息解释着，所以安州那边的消息封锁得很严实，其实不少安州老百姓都还不知道，他们安州某地出了天花。
也正是这样，所以他们还造成出进，更没有半点防备。
而南九听得这话，忍不住冷笑起来，“我实在不懂，这些人当初是怎么考上去的，朝廷用的都是什么人？报上的确会被责罚，但有朝廷帮扶，下达圣旨，老百姓晓得了，人人自危，也能减少传染，可现在他们选择瞒报，致使安州老百姓照常出入各地，谁晓得他们有没有被传染了？到时候真没能控制住，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又不曾有什么疫苗，真感染了，全凭着天意和各人的身体素质决定是否能熬得过去。
细数从前那些记事，但凡发生这样的事情，哪一次感染不是全军覆没？活下的运气之子实数太少了。
正是南九说的这样，天花传染性强，所以墨痕息再得知后，就第一时间上报朝廷了。
想来也用不了多久，朝廷就会有专门负责此事的官员到安州主持此事。
所以此刻见南九着急，便劝道：“这些事情不是你能管的，我已经暗地里上报了朝廷，咱们当下只顾着蓬莱城便是，严禁人口出入。”能办好这一件事情，让蓬莱城这里无人感染就已经是天大的本事了。
南九颔首，再一次庆幸，幸好现在快过年了，河面没什么船只了，不然的话，大规模地拦截下来，只怕要出大事的。
所以这回了蜃海楼，南九便将这消息传下去。
天花的消息传出去的确可能会引起恐慌，但也好过大家不知情，不做半点防御而被传染的好。
易风暗自庆幸着，“好在眼下河面没了什么船只，工坊各处也基本是停工了，大家本早就准备好了过年的年货，薪火也充裕，家中应该是不短缺什么的。”如此一来，应该也不用赶集了。
减少赶集次数，人员就少扎堆，不就是减少了传染的风险么？
这会儿哪里都不安全，也就是自家最安全了。
所以他这完成了自己的分内事情，也忙回家去。
公孙无暇如今有了身孕，害喜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几乎是下不得床，见易风被东家叫去这么久才回来，有些担心，“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东家不是往城里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的堂妹贺少夫人也在，抱着快半岁的儿子正在玩耍，听得堂姐问易风，也忙朝易风看过去。
易风看了一眼旁边还放着的白粥，晓得她还没吃下东西，很是发愁，“这吃不下东西，可怎么办才好？”
“没事，婶婶才给我送了些羹汤来，喝了一盅，倒也不饿。”公孙无暇解释着，一面朝着贺少夫人使眼色。
既然能喝下羹汤，那白昼怎么可能吃不下？所以那羹汤其实她也没喝下去，是贺少夫人怀里的儿子给喝的。
她如今给贺少夫人使眼色，就是希望堂妹给自己瞒着。
不过贺少夫人还没开口，就听着易风说道：“安州闹了天花，那边衙门里怕被朝廷问责，给瞒着呢！你们近来也少串门，咱们这蜃海楼里虽没什么外人来往，但到底小心为上。”
听得天花二字，这姐妹俩一时都有些害怕起来，公孙无暇连问着，“什么时候的事情，怎都不曾听说过？蓬莱城那边怎样了？”东家她们去而又返，是不是城里有人传染了？
“你莫要担心，阿九她没去城里，只到石厝那边，昨晚唐家任家遭天火烧了个干净！”易风见她本就因为这害喜面色苍白，如今再着急，怕影响了身体，连忙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