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传来传去就变了味儿。
而这做生意,也正是要大方些,不要跟客人争那尺寸,不然怎么能留客。
“孩子是好孩子,但愿她能在这里将生意做起来。”谢老三也不忘夸赞南九两句。
与老板家告辞了,便邀着南九和墨痕息去他家吃晚饭,歇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可南九哪里好意思,这已经麻烦姑父一天了,只让墨痕息打了几斤酒来道谢他,便匆匆回了。
谢老三拿着那酒,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孩子,是拿我做外人了。”
南荷将酒接过,“虽说是阿九的心意,但你还是少喝些,正好我买了些风湿药,我拿去泡酒了。”又有些担心南九和墨痕息,“这天都快黑了,他俩就这样回去,会不会有危险?”
前几天赶集的时候,人挤人的,丢了好几个孩子。
虽说墨痕息和南九算是大孩子了,但是量孩子走夜路,她有些不放心。
谢老三安慰着,“小墨会功夫,你莫要担心,真遇着人贩子,还不知是谁吃亏呢。”
南荷却无情提醒道:“他还是被人贩子拐来卖给二哥的,那些个人贩子哪个没手段,他俩年纪小,只怕是防不胜防的。”
谢老三一听这话,也顾不上那腿脚不便,连忙追去。
只是到镇子门口的时候,人已经没影子了,只好怏怏回来,“已经走远了。”
“罢了,这都过年了,人贩子肯定也要过年,兴许都走了。”南荷也没法,总不能叫自己这腿脚不好的男人追去吧?
这个时候要过年,也不好管人家借车。
人贩子的确有,但南九和墨痕息并没有遇到,因为今儿那伙人贩子去了别的村子。
只是两人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虽生意做成了,但是见两人淋着毛毛细雨回来的,一身湿漉漉的,又还没吃饭,二姨娘等人一面给他俩烧水,一面给热饭。
等两人洗过换了衣裳回来吃饭,大家围在一起,几位姨娘不免是心疼,“都说咱家来钱快,可大伙儿就瞧见你们数银子的时候,却没看见你们吃苦受累的时候,像是你们这样大的孩子,这个时候只怕都在床上做梦了,也就你俩还在外面受累。”
南九办妥了一件大事,心里欢喜着呢,丝毫不觉得累,“这有什么,哪里有二娘说的这样可怜,更何况这才花了二十两银子,那后院比我想的要大,还有个小仓库。”
现在是有些忧心,“这纸扎铺子是虽说肯定是赚钱的,但是咱们得亲自去县里一趟,摸索摸索进价。”
说到去县里,二娘忙反对,“不可,你大堂兄他们回来还遇着山匪呢,外头兵荒马乱的,这山匪只见多不见少,你们若是遇着了怎么办?”
“姑父也常去县里,不是也没出事么?”南九已经想好了,等着下次姑父去的时候,就跟着姑父一道。
“你姑父他们这些人,是管人家给了银子的,不然你以为每次他去县里,你姑能放心?”三姨娘解释。
这些绿林们,也有杀人越货的时候,但极少抢劫本地人,不过会管本地人手里要一些银子,定期给,算得上是买命钱。就是他们说的比较好听,叫做保护费。
南九一听原来是要给银子的,便打听价格。
墨痕息也不知哪里听来的,“好像按趟算的,一趟一两最低了。”
“这么贵,那这么说来,这从县城回家探亲的,岂不是也要给买路钱?”便道:“不如将这银钱给姑父,让姑父帮咱们带货。”
“你当人家是傻子么?你这样只怕会害你姑父,又比不得那点前胡种子,这香火蜡烛的多扎眼。”墨痕息赶紧将她这年头打消了。
这不行那不行,那这银子还真要给,忍不住叹气,“早知道是这样,不如狠心,去县里做生意算了,也省得吃这亏。”
“算了。一口还吃不成一个胖子,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若这纸扎铺子能做起来,等多赚些钱,去县里咱手头宽裕,就买个大院子,一家人都搬过去,不用挤在一间小屋子里,多好。”一面往嘴里扒了一口饭,眼睛又亮起来:“明天就过年了,可惜咱家的猪还小。”不然她真想吃一顿爆炒肥肠。
后院的猪睡得正香,忽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一阵冷风。
翌日,南九难得睡了个懒觉,刚起来就被墨痕息催促着去贴对联。
他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将手里的浆糊糊递给南九,“咱先去大门口。”
大门口贴的是一对门神老爷,还有墨痕息写的对联,另外还有后门,还有住人的房间,也都需要贴。
其他的门上,则贴了个倒福。
南九一直觉得这活儿简单,心说墨痕息就是矫情,非得拉着自己在外受冻。
可这跟后世直接撕开就自带粘贴功能的春联一样么?
这要刷浆糊糊,还要防着风,一吹就卷在一起,也要看正不正。
等两人贴完,竟然花了大半个时辰。
年夜饭三位姨娘承包了,除了各种熏肉之外,他们还买了新鲜的猪肉,又杀了鸡。
反正对比起旁人家只见一盘肉,南九家这是十分丰盛的。
下午些便过去接两老一起过年。
但晚了一步,两老已经去了三叔家。
墨痕息怕南九心里难过,便安慰着:“哎,其实也不用难过,他们自来和三位姨娘不怎么说话,来了也是尴尬。”
“不怎么说话又不是不说话,说到底他们这些老人家就是迷信,觉得咱家我阿娘早早没了,不如三叔家那边夫妻俱在罢了。”所以才早早去三叔家那边,也正好省得拒绝自己为难了。
南九心里哪里还没数,但正是因为有数,心里才不高兴。“好似这缺爹少娘是我们愿意的一样。”她这边不来,那大房肯定也不去的。
但是气归气,两老有时候也的确偏心,但也是疼爱她的,回了家便将各类肉都装了一碗,放在竹编的食盒里递给墨痕息,“你送过去吧,我才不想见三叔那张嘴脸呢。”
墨痕息看了一眼,里面全是肉,“你倒也舍得,不是生气么?”
“少废话,赶紧送去,秀儿姐家那边,我去瞧一趟。”她自己也给大房兄妹俩装了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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