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九跑到大房,拍拍敲响房门。
是南秀儿来开的,见了是南九,连忙问:“怎么回事,顾三少爷脸色好差。”
南九进了门,反手关注门,没顾得上回她的话,“这几日家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南秀儿只觉得南九问得莫名其妙,“怎么了?怎忽然这样问?”家里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南九也不知如何同她说,只朝顾三少爷住的那边瞧去:“小竹子陪着他么?”
“是呢,也不知怎么回事,脸色很是不对劲,回来就直接进房间没了动静。”南秀儿也朝着那边探过去,一面好奇地问着南九:“不是去放看家蛇么?”
“放蛇的事情你莫跟别人说,那房子住不得人,叫人做了手脚,石头叔的病,多半与这房子有关,堂兄呢?”南九简单地回着她的话,方想起问南福德。
“去了地里,晚些才能回来。”南秀儿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去叫阿兄回来?”
“不着急,你这个时候去,别打草惊蛇了,我先过去看看顾云舟。”南九劝住她,一面往顾云舟住的那边去。
只是她敲响了房门,来开门的小竹子却劝着:“阿九姐,你先回去吧,我们三少爷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
南九着急,“我才不管他能不能听进去,他自己绝望了,不想活是他的事情,可是总要顾及一下村民把?这半年来,大家待他怎样,他心里该是有数的么?今儿才倒了一个石头叔,可是明日谁能说得准?若是不将这背后的人揪出来,谁能安心过日子?”
南九说完这话,便往石头叔家里去。
正逢着石头叔去请了村里的神婆过来给他请水饭,只是不管喊了那有名有姓的,还是无名无姓的孤魂野鬼,那三根筷子在水碗中都站不住。
神婆也只能收了摊子,劝着石头婶:“你也瞧见了,这不像是中邪的,我就说黄药师医术不行,你赶紧送到镇子上去找个郎中看一看才靠谱。”
见着南九来了,同南九打了声招呼,“阿九啊,下次回来给我带些黄纸和朱砂。”
她是跳大神的,还要画符咒什么的,自然也用得上这些东西,南九应了,见她走远了,这才朝急得不行的石头婶道:“婶子别着急,先用我家牛车拉石头叔去镇子上找郎中吧?”
石头婶听到她的话,心里甚是感动,“好阿九,谢谢你了,我这就去给你石头叔收拾,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来健健康康的人,千年不逢万年不遇的,怎么就忽然病了,还病得这么严重。”
南九劝着她赶紧去收拾,自己则往家里去做准备。
可还没到家,就急匆匆遇到黄药师。
黄药师见她是从石头叔家里出来的,便将她拦住:“九丫头,你莫要在外头乱走动了,咱们村里遇到邪祟了,我刚去好几家,他们家的那些崽子们,现在跟你石头叔一样的病症,我又瞧不出个病因,哎。”
南九听得这话,心想莫不是这些孩子去了那房子里玩耍过?
房子还没修好,大门也没上锁,村里的孩子们也有进去玩的。
这是什么毒,现在还不知道,是否能治好,又可是会留下后遗症,南九更是不从而知。只是好几个人都中毒了,黄药师看不出一二三,反而觉得是邪祟,别到时候引起村里人的恐慌。
连忙家里去,三姨娘去大房那边扑了空,这会儿见她急匆匆回来,急得不行:“那么大的太阳,你在外跑来跑去作甚?”
“村里又有几个孩子跟石头叔一样的病症,黄药师非得说是邪祟,我答应了石头婶把牛车借给她,三娘您帮我去河边将牛赶回来一趟,我得去村长家将此事说清楚。”不然村里的孩子们如若继续再去新院子,中了毒如何是好?
早前还想先不要打草惊蛇,然后顺藤摸瓜查出下毒之人,可这时间不等人。
路过大房门口的时候,又去敲了一回顾云舟的房门,“村里有几个孩子也中毒了,此事不能瞒得了,我去村长家说一声,你仔细想想,要不要继续做这缩头乌龟?”
屋子里,顾云舟蒙着被子,这大热天的也不嫌热。
小竹子心急如焚地守在旁边,听到南九说有好几个孩子中毒了,有些气恼地看着顾云舟现在这个样子,可不就是缩头乌龟么?
急得直跺脚:“三少爷,先不管老爷是如何想的,可是村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您当真不管了么?”
顾云舟脑子里一片乱,一会儿是他阿爹的冷漠无情,一会儿又是那个女人恶毒的脸面。
一会儿又是村民们热情淳朴;一会儿又是从哪里的小孩子们给他送山边河沟里摘的野果什么的。
想着想着,还是孩子们的笑脸多过了他阿爹的冷漠嘴脸和那女人的丑陋面容,然后将头从被子里拔出来,“去村长家吧。”
他到的时候,南九已经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经过跟村长说完了。
南九虽然是孩子,可是她干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无形中给村民们带了良好的示范效果,加上她自己本身为人也好。
所以即便她是个孩子,村长也没有当她是信口胡说,当即便要将从地里回来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短衣换了,“你先去各家通知一声,莫要给孩子乱灌香灰,咱一起去镇子找郎中。”
南九应着,从村长家里出来,便见着顾云舟,也是松了一口气,“赶紧把你家的马车拉出来,正好我家牛车不够用。”
顾云舟愣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是我对不住大家。”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也非你所愿,快去吧,记得把银子带足了。”南九哪里有功夫跟他在这里耽搁?
顾云舟本来听到她前半句话,觉得挺感动的,南九居然没责怪自己害了大家。
本想说趁机说那么一两句煽情的话来感谢她,没想到南九话锋一转,忽然叫他带足银子……
他也是一阵无语,但又能如何?还不是得回家去拿银子,赶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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