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雄一个箭步上前去,扯掉毯子,一时脸色巨变,忙将贺公子的娘子护在身后:“出去!”
贺公子的娘子忙朝门外去,也顾不得看那南恪身上有什么。
而这时房中也来了不少人。
众人只见南恪满脸刺目的青色,随后才看到他身前躺着一条小小的黑色,正朝万雄滋滋地吐着信子。
南恪被毒蛇咬了,可这船上并没有蛇。
房中又只有他与那龙家三兄弟,可他们偏偏没事。
一时间众人不由得将怀疑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那龙三也满腹诧异,昨夜他在这里坐着坐着,也睡着了,哪里晓得?如今见对方气势汹汹,一副将自己做那杀人凶手的表情,忙解释道:“与我们无关,我们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雄稳住要去拿他们龙家三兄弟的众人,忙道:“先去请大夫过来。”他看到南恪胸口,还有起伏。
也不晓得有没有救。
一面伺机将那小黑蛇给抓住。
南九等人闻讯而来,南恪已经被换到了隔壁的房间里,大夫诊断了一回,扎了几根针在他胸口,将那心脉护住,然开了一方子。
方子倒是寻常的方子,只有一味药,便是万雄也不曾听说过。
“这九层紫是什么?”他听说过解蛇毒的九层塔,却不曾听过什么九层紫。
“此蛇名曰黑七腹,毒性十分强烈,也亏得南恪公子是睡梦中被此蛇咬伤了,不曾动,这毒才没蹿到他的心脉之中。这九层紫便是解黑七腹蛇毒最重要的一味药引子,只是这黑七腹极少,连带着这九层紫也鲜少,咱们的药库里并没有,只怕还需要东家早些打发人下去寻。”其中一位大夫说道。
他话音才落,又有另外一位大夫接道:“这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可因这黑七腹自来生活在那有火山之地的熔岩中,寻常是很难看到的,这九层紫又只能解它的毒才能用到,与那黑七腹一般,也是长在火山口,寻常的药铺子只怕是没有的。”
言下之意,只有去大家族里面寻了。
人家还不一定会珍藏。
这青国并无一座火山。
南九凝着眉头,虽心中疑问万千,但也晓得南恪这里耽搁不得,忙让宛臻帮忙想办法,比如龙家。
待宛臻让人下船去寻药了,南九这才问出心中的疑惑:“既然这黑七腹只会生活在火山熔岩灰地,那怎会来到这船上?”龙家那几个兄弟,都是里里外外检查过了的。
而且蛇又出现在他们四个人的房间,却又唯独只咬了南恪。
南九话音才落下,墨痕息便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方才大夫还另外检查过他们三兄弟,身上都有人撒过雄黄粉。”
南九听得这话,一时紧张起来,“此事还有谁知晓?”
“大夫那里我已经叮嘱过。”这船上是有奸细了。只是墨痕息他初来,身边人一个都没带,让他们继续去了青国各地,他需要更多关于青国的情报。
不管大小。
这一次来,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他没有告诉南九,自己和南慕白是暗中领了皇命来的。
南九得了这话,只叫王冕和万雄这里看着南恪,自己则将信得过的几个管事喊到了议事厅里。
各管事们只晓得船上闹蛇,已经让人到处撒雄黄了,必是要将那蛇逼得无处可退。
这会儿被南九请来议事厅,便意识到只怕这蛇不是偶然随着货物上来那样简单了。
果不其然,只听南九解释道:“昨晚咬伤阿恪的蛇叫黑七腹,只生活在火山熔岩灰地里,可这青国却一座火山都不曾有。”
众人听得这话,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王叔父有些恐惧道:“东家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这是明摆着的了,南九颔首,继续说道:“还有,龙家三兄弟身上,分别撒了些许的雄黄粉,也就意味着昨晚下半夜,有人进了房间。”
而这个人应该就是凶手了。
这若是放在后世,一个监控就了解全部的真相了。
向家兄弟得了这话,立马道:“我们现在便去查,总会将下半夜在附近流连的人查出来。”
墨痕息却摇着头,“真能将黑七腹从别的地方带这么远过来,只怕也不会让你们发现。”
“可咱们船上的都是熟人。”向大说道,都是些老熟人,谁有什么本事,各人心里最是清楚了。
“哪里,那月当家总共带了十个人上来。”向二提醒,他说罢,朝易风看过去:“易总管,不是老朽有意为难,只是她不来之时,咱们这好好的,她来了,蛇也来了。若是说这蛇早就在船上,可怎么如今才出来咬人?”
易风却是信得过月三宝的,她若真有那心,就不会带着工坊的人追过来了,但是向二的话也对,她没上船的时候,不曾发生什么蛇咬伤人的事情。
所以这一时间也很难给月三宝开罪,只道:“我信她。”说着,朝南九看了过去,“小姐,我认识她这么多年,行事素来都是坦坦荡荡的,从不曾用这样的低劣手段,更何况她与阿恪也没有什么仇什么怨,怎么可能这样害阿恪?”
这倒也不假,南九虽和月三宝接触不算深,但她的确没有害南恪的意思。
易风心里担心月三宝,她本就是青国人,大家又十分记恨这青国人,她好不容易才与大家熟悉起来,如果因着此事叫人冷落对待,她心里必然十分难过。
又想到这些年自己百般对不住她,这个时候断然不能叫她受了委屈,于是自告奋勇道:“小姐,那龙家人在哪里,待属下去审一审!”
南九倒没有去拦着他,只是墨痕息却跟了过去。
墨痕息去了,谢上弦便退回身来,继续跟在南九旁边。
如今事情扑朔迷离,到底是何人背后放蛇也不清楚,南九只让诸位都散了,各自小心一些。
议事厅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南九坐下身来,拿起桌上那碳笔在纸上描着,“阿恪性子虽说跳脱些,但也不曾与别人结仇,就算是哪里做得不对,叫人记恨了,也犯不着这个时候害他,而且大家也不具备抓这黑七腹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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