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去将她责斥一顿:“那是各人的命,老大早不摔断腿晚不摔断腿,这征兵钱忽然摔断了,可见他就是没有上战场的命,还有你这肚子里,几十岁的人了,忽然又有了消息,估摸就是老天爷给你的信儿,准生个儿子。”
她这哪里是安慰人?这话里话外,岂不就是南福德肯定会死在战场上,所以老天爷才给几十岁的大伯娘又送了儿子来么?
于是大伯娘哭得更厉害了。
但地里的庄稼却是不能耽搁,该锄地该下水田,一样都不能落下。
只是大伯折了腿,大伯娘就带着大堂姐南秀儿一起来田里。
南九家这边,则是全家出动。
至于三房,三叔断了手,当然是要跟大伯一样养着,所以马翠香就带着六岁的南昕儿来田里。
南斐和南恪则在上学,不用做这些农活。
往日里那是有南伯皖,所以效益快。
如今就剩下一堆妇孺,所以这一天也就才清理了两亩水田。
马翠香瞧着那剩下的十来亩水田,心里发慌,又觉得南九家干活慢,吃闲饭的多,心里越想越是不服气。
晚上回去就跟南平贵说道:“你去跟阿娘说一声,要不分家吧。”
南平贵倒是想分,“阿爹能同意么?更何况二哥和大侄子才走。”
“所以我让你找阿娘啊,你起来咱这就去找阿娘商量。”马翠香说着,拽起南平贵就往正院去。
老太太正盘腿坐在门口整理麻线,见两人来了,关忧地看了小儿子一眼,“伤怎么样了?”
“没事,多谢阿娘关心。”南平贵回着,眼见着马翠香那吃人的眼神,这才吞吞吐吐道:“阿娘,其实我们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跟您和阿爹商量。”
“什么事?”老太太抬眼看了马翠香一眼,太了解这个媳妇了。
肯定又是她的意思。
果不其然,那马翠香不等南平贵开口,就笑道:“阿娘,我和平贵想着,要不咱们把家分了吧。”
“胡闹,你二哥和大侄子才去战场上,你们就闹着要分家,他们回来了岂不是寒心?尤其是你二哥家,九丫头年纪还小着呢,分家了你让谁当家,让那几个狐媚子么?”
老太太直接就否定了。
可马翠香不死心,继续劝着:“阿娘您也知道那几个是狐媚子,咱们乡下人又有谁家养妾的,还一养就养三个,那一年得吃多少粮食,阿娘就没算过吧?而且二哥这上了战场,到底如何也不好说,咱没道理平白无故养着几个外人不是?她们若是走了,那花的银子和吃的粮食剩下来,咱家得多富足啊?”
马翠香太了解自己这婆婆了,所以也是投其所好。
这会儿见老太太凝眉思考,便晓得有了好苗头,便继续道:“还有九丫头啊,二哥倒是给她找了那么个女婿,可您也瞧见了,天生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小白脸,不中用,难不成阿娘还觉得他以后能养得起九丫头么?依照媳妇看,倒不如将他卖了,这银子给九丫头存在以后置办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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