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知梅居士等人来往这事,柳煦晚上去了趟雅客来亲口和知梅居士说了。
既然知梅居士叫她小主子,她现在便拿出小主子的架势来,命令知梅居士等人不得去镇北侯府和荣王府翼王府等地。
这当然便包括知梅居士对小黑和柳絮儿的教导行为。
亦不可对她的朋友们有任何冒犯的行为。
知梅居士知道自已一招苦肉计失败之后,将小主子对自已的信任彻底崩坏,倒没表现出多大的情绪,便点头同意了。
她是真不想开战,希望小主子去劝说主子退兵。
为了主子和姜国将士的安危,也为了大封这片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土地上的百姓。
“我一会儿回去便会让人把镇北侯府的地道堵起来。希望你们不要另外再挖。”
“好!”知梅虽很失落,但并不意外她的做法。
镇北侯府里,除小北和柳煦以外,没人知道地道的存在,而小北不知道晃晃的存在。
这晚半夜,柳煦让晃晃将上次小何和柳絮儿搭种植棚时剩下的砖头一趟一趟运到地道里去,将那地道堵得严严实实。末了还到园子里找了两三块较大却偏远的造型石去堵了地道。
次日是她出嫁之日,早早便起来,跟个木偶似的任人打扮。
饭都没来得及吃点。
好在沁儿和如儿时不时往她嘴里塞东西。
她则因头天晚上等晃晃干完活将它收起来才安心睡觉的,现在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在江夫人和黄春花让她别乱动的情况下,闭着眼坐在那儿任人打扮。
打扮完了一睁眼,看到铜镜里的自已,她乐了,这妆容这么浓,都有些不像她了,肖七不会把她赶出新房吧!
黄春花和江夫人都在,江武背她上轿,江立和江睿江武都送嫁去了翼王府,而女眷除了陪嫁丫鬟婆子以外,则全部留在镇北侯府,由江夫人和黄春花接待。
药婆毒叟不喜热闹,但在柳煦和肖七的大好日子里,二人也出席了宴会。
镇北侯府这边接待的人不多,在婚礼前,便因镇北侯府没男主人,不便待男客,将祝贺的男宾全请到翼王府去了。
黄春花嫁给荣王时一百二十八抬嫁妆,柳煦嫁去翼王府仍是一百二十八抬嫁妆。
前后相差不足半月。
前者接亲的新郎虽是王爷,却已年过半百。
而此时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翼王却是年纪轻轻,且颜值令一路围观的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的!
乖乖!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好看归好看,却没有娘里娘气的感觉!
此时他唇角微微带了点笑意,仿佛天上神仙下凡尘。
好些颜狗竟跟着那迎亲队伍走了好远,只为多欣赏一会儿翼王的绝世容颜。
“翼王竟如此俊美!明月郡主可真是好福气!”星星眼的颜狗。
“好看能当饭吃吗?再怎么也不过是东秦国在大封的质子。一旦两国交恶,明月郡主夹在中间多受罪!”这是颜狗身边散发着浓浓酸味的男子。
“是啊,前两天祁王率兵前往并州平乱,昨天荣王又率兵前往凉州抗击姜国入侵者。这东秦现任的皇帝还是十六年前入侵我们大封的皇帝,说不定就趁乱又攻我大封。到时皇上不杀翼王不足以振士气!”
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捋着胡子,故作天下事皆在我慧眼之中的模样,点评着。
“你们能盼点好吗?东秦主动将翼王送来当质子,与我大封明月郡主联姻便是要与我大封和平共处。怎么就会打仗了?”这是十六年前因兴州战争被迫离乡背井,到京城来讨生的人。
“对,那些姜国的女人,不是咱们大封的对手,很快荣王就会把她们赶回姜国了。”
“还有并州的叛军,并州穷乡僻壤之地,能养出多好的军队?祁王率的可是咱大封的精兵,一定会手到擒来!”
“对,那些人成不了事儿!否则翼王和明月郡主的婚礼便不会如期举行了!”
柳煦在花轿中倒是听不到这么清晰的议论声,肖七耳力好,但一路行来,议论的何止这几人?他也并未在意。
倒是路边一劲衣打扮的人听完,不动声色离开。
而人群中的君墨沉则满意地看了说那些人成不了事儿的人一眼,抄近道回翼王府。
无论翼王府还是镇北侯府,今日都相当热闹,而皇宫里御书房里,皇帝皱着眉听完暗探来报,微微挥了挥手。
暗探恭敬行了一礼退下。
“看来让翼王和明月如期举行婚礼倒是无意间稳了百姓的心。”皇帝头疼,叹了口气,“但祁王回京后,朕该如何向他交待啊?”
一旁的福公公眼观鼻鼻观心,皇帝都头疼的事情,他自然不能乱出主意——虽然这事可界定为皇帝的家事而非国事。
皇帝也没指望得到福公公的回答。
顺手拿起个折子看,看了半晌没看见去半个字,眼前好像一直浮现着前日君墨沉那一身脏污,皮包骨头,却精神十足地站在金銮殿句句诛心的话。
额头又突突突暴跳起来。
君墨沉这人,他恨得得亲手把他撕碎!
“宣江立!”皇帝话音刚落,想起明月郡主是江立从小养大的,叫住福公公,“不宣江立,宣无忧侯进宫!”
这话音刚落,又突然想起无忧侯府成了黄春花的娘家,四舍无入也算明月郡主的外祖家,再加上无忧侯那体弱多病的外孙是明月郡主治好的。
他拧了拧眉心,他好好制衡着的官员,竟被明月郡主和其义母给生生打乱了!
“无忧侯年迈,让他歇着吧!宣林御史觐见!”
无忧侯年迈?
无忧侯的年纪和荣王差不多大,荣王还带兵去打战呢,无忧侯就连进宫都免了?
而且林御史头发胡子白得更厉害,年纪也比无忧侯还要年长几岁。
无非就是林御史这人刚直不阿,与明月郡主也没有关联吧?
当然,福公公什么也没说,只是应了一声,又停在原地等了片刻,没见皇帝再改口,才出去让小太监去宣林御史。
林御史不来倒罢了,来了一副死谏的态度,用最正直不过,再忠诚不过的口吻把皇帝一阵狠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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