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柳絮儿也觉得柳煦的话说得没错,但她还是急急跑去厨房。
把厨房刚做好的饭菜一样装了点,又舀了一碗米饭,还不忘叮嘱厨房:“那个汤给我留点儿,我一会儿来拿。”
柳絮儿端着托盘急急往外跑。
厨房里一婆子奇道:“二小姐在哪里看到流浪狗了?天天给送吃的。我咋从来没见咱们府里府外有狗呢?”
“我倒是见过,咱们后门那儿总有条流浪狗转来转去,瘦得皮包骨头的。”
瘦得皮包骨头的“流浪狗”君墨沉正狼吞虎咽地吃饭。
柳絮儿看得心惊肉跳的:“你……你吃慢点儿,别呛着!”
“你这是要送我上路了吗?”君墨沉胡乱嚼了两口,咽下嘴里的饭菜,狐疑地看向柳絮儿,“今天的饭菜竟然是新鲜的!”
“你猜对了!”听到君墨沉那么问,柳絮儿咧嘴笑了,“等一下,我再去给你拿碗肉汤来。让你做个饱死鬼。”
虽然君墨沉并未被禁锢手脚,但是柳絮儿除了昨天没来以外,每天一来便给君墨沉下软骨散,以免他对自己不利,因此她根本不怕君墨沉。
但她显然没有注意到,君墨沉吃饭的速度那么快,根本不像中了软骨散的人。
看着柳絮儿离开的背影,君墨沉眼眸微沉,唇角微微扬了扬。
等柳絮儿端了碗肉汤回来,君墨沉发现还给他加了个卤鸡腿。
君墨沉吓得便是浑身一抖:“真是断头饭?”
能折磨这个坏人,柳絮儿高兴!
看到这个坏人这么怕,柳絮儿更高兴!
不过前些天她一直给君墨沉吃剩饭剩菜,有的时候甚至都已经馊掉了,君墨沉却从来没表现出什么不满,每一次她送进来,君墨沉端起来就吃!
她都没什么成就感!
反倒是因为昨天没给他送饭,把人饿了一整天,今天又快过去一天了,她因为有些过意不去,送的新鲜的饭菜过来,君墨沉这反应让她心情十分舒畅。
“对,断头饭,再给你加个鸡腿。这碗肉汤舀的时候我还专门给你舀了点儿肉丝,好好享受你最后一顿饭吧!”
而下一秒,柳絮儿便发现君墨沉已经把饭菜都吃得干干净净的了。
看着放在托盘上两个那么干净的碗,柳絮儿不可置信地看向君墨沉:“你你你……你该不会把碗都舔干净了吧?”
“看破不说破。我不要面子的吗?”君墨沉冒出这么一句话。
柳絮儿简直了!
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说你这人有时候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坏,为什么总是要做坏事呢?做个好人不行吗?”
君墨沉沉默地接过那鸡腿和肉汤,想了想,又将鸡腿递给柳絮儿。
“回顾我这一生,做了不少坏事。如今就要离开了。这些日子多亏了你的照顾,我才终于减到了我理想的体重。我身上也没别的东西,不如把这鸡腿送给你,做个留念吧。”
柳絮儿像看二傻子似的看着君墨沉:“你脑子没坏吧?我的照顾?你来这儿减肥?送鸡腿做留念?怎么留?留着它长蛆啊?”
是不是关久了,把他关傻了?
“我被关了那么久也没被关傻,你别给我装傻!”
君墨沉看似难过地低了头,看向手中的鸡腿:“既然姑娘你不愿意接受这个纪念品,那……还是拿他来祭我的五脏庙吧!”
说完就一口咬到鸡腿上,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柳絮儿特别无语。
就有点像看晃晃放的剧。
她只是个观众,和剧里的人说话他们没有反馈。
这君墨沉现在就像跟她不是站在同一个时空里,她说她的,他说他的,一时间好像沟通有障碍。
君墨沉吃完鸡腿还优雅地……撩起他脏兮兮的袍角抹了抹嘴,再轻轻抚了抚肚子:“今天……终于……吃了个……五分饱。”
今天的饭菜不少了,他才吃五分饱?
那他饭量跟盛世公主可有得一拼!
柳絮儿倒也不理他了,把碗筷一收,转身要走。
“柳姑娘,什么时候杀我?”
背后传来君墨沉疑惑的询问。
柳絮儿脚步顿了顿:“没人杀你,安心活着吧。等我姐和姐夫成了亲,我们就把你放出去。”
她没回头,因此也没看到君墨沉朝她扬起的手。
听到这话,君墨沉的手收了回来。
“还有几日到中秋节?”
“今天不算,还有三日便是中秋节。”柳絮儿这时扭过头来,“中秋节我也给你送个月饼来。我娘做的月饼最好吃了。”
中秋节是大喜之日,给这厮时多说说中秋节团圆节,他一个孤家寡人的被关在这里,好凄惨,哈哈哈!
君墨沉不知道柳絮儿心中所想,但看她表情便知她心里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这姑娘,可比她姐姐单纯可爱多了,什么都写在脸上。
这么说来,今日是八月十一,若是祁王没有阻止成功,夏宏儒昨日便举兵造反了。
也不知道东秦那边情况如何了。
罢了,只有三天的时间,便如了七弟妹的愿,让他们好好成亲吧——如果他们以为没有他掺和他们成亲就会很顺利的话。
而此时的皇宫里,祁王向来温润如玉的脸上此时满是阴郁。
“他们婚事未毁,且三天后便要成亲,你却让我去带兵打战?”他一甩袖袍,“谁爱去谁去!”
“这些日子也没见你去找明月,看来也并不是非她不可嘛。”皇帝有些意外,“难道朕理解错了?”
“当然错了!你别忘了,我愿意接你这一大堆烂摊子,便是因为我要浅浅!你若这么本末倒置,我要你江山何用?”
“我这段日子不去找浅浅,自然是为她名声着想。待她和翼王解除了婚约,我有的是时间去找她不是吗?”
皇帝叹了口气。
果真是他误解了。
“解除婚约的事情,朕来处理。”他沉思片刻便道,“此次镇压逆军,正是你立功扬威的好时机,这次你必须做主帅!”
“你如何处理?”夏禹森本来已经有了自已的计划,但皇帝要他带兵,他自然是放不下的。
“这你不用管。”皇帝摆了摆手,“朕自有办法。朕要你带兵打仗,自然不会让你不安心,你且等着凯旋回来,向朕提赐婚之事便可。”
夏禹森看了皇帝半晌,又问:“原本我派人打探到这军队之事,完全可以避免这次战争,你为何放任他们起兵?”
“能悄无声息在封国境内养起一支四万人的军队,动静可是不小的。就连东秦湘王远在东秦都能知道此事,朝廷却没有任何察觉。”皇帝眉眼冰冷,“要说朝中和地方上没有内应,那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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