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晃晃暂停了给眉儿和小石榴讲故事，继续用温柔的女声回答黄春花说她不用吃饭，她的能量储备来自太阳能转化成的电能，然后黄春花听不懂，傻着眼问什么是太阳能，什么是电能。
然后晃晃一本正经地把知识库里的物理知识拎出来讲给黄春花听，然后讲得黄春花更是一头雾水了。
下意识地再次发问。
电？电能？闪电还能被捉住用？那电母能同意吗？
晃晃知识库里当然也有电母这样传说中的神，于是关键词很到位后，又开始讲电母只是传说中的神仙，这世上没有神仙。
黄春花更懵了：“你不就是老神仙给煦儿的吗？”
“停停停，再说下去我肚子都要笑破了。”柳煦捂着笑疼的肚子，急忙喊停了她们，“娘，晃晃它只是傀儡，虽然看起来很聪明，而且能做很多咱们普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但是它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更不能做到像我们真人一样的理解领会，您不要为难它。如果它进入了絮絮叨叨不知所云的状态，您只要说一句‘不说了’它就能停下来。”
“哦。”黄春花怜悯的目光停留在晃晃永远微笑的脸上，“她真可怜。”
嗯？
柳煦跟不上黄春花的思维，揉着发疼的肚子，活动了一下笑得发酸的脸部肌肉吃饭。
“晃晃，继续给我们讲故事吧。”小石榴也乖巧地坐下来吃饭，还记挂着刚才没听完的故事。
饭后本来柳煦安排晃晃去刷锅洗碗，这样的小事虽然简单，但黄春花闲下来了深觉不安，便抢过来要自己洗。
不知道黄春花这种总把晃晃当成真人的状态还要维持多久，柳煦一看到就总忍不住傻乐。
让晃晃把故事给两个孩子讲完后，柳煦问了晃晃CT扫描功能还在，便拿了艾条带着晃晃进了肖七的房间。
“肖七，让晃晃给你检查一下头部淤血的位置，我看艾炙哪些穴位。”
肖七坐在圆桌旁，骨节分明的手正拿着一块晶莹润泽的玉佩摩挲，闻言将玉佩放到桌上“嗯”了一声。
晃晃突然下肢伸长，胸腹部往上升，原本看起来像做装饰用的胸前的十字和坐下的肖七头部齐平，十字红光在肖七面部上下移动，那发出的轰隆隆的声音让柳煦都有些接受不良。
结果还是不错的，晃晃找到了淤血所在处，胸前十字上方的屏幕上出现了几张黑白脑部平面扫描图，然而晃晃不会解读，需要柳煦自己看。
柳煦看过去，确实有两处光斑，但这两处光斑已经不是那么亮，而是和正常应该显示成灰色的部分颜色相差不太大了。
这说明这段时间肖七吃的化淤血的药物起效果，已经将淤血化去了不少。
“淤血已经化了不少，再喝一段时间中药应该就没问题了。”柳煦很是欣慰，一是肖七头部的淤血快要化完了，而从扫描图看，他失明确实是因为视神经被压迫引起的，另外就是晃晃有这功能，日后行医看外伤内伤甚至肿瘤什么的都方便很多了，只是要先忽悠患者蒙上眼才能把晃晃放出来。
既然在常春堂已经提到过艾灸，柳煦对照几个不同的截面图基本确定了淤血所在的位置，从而确定了艾灸的穴位，柳煦便一边给他做艾炙一边和他说话。
“你的视力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现在日光太猛烈，你在室外的时间也比较多，要是猛然间接受到这么强的光，反倒怕刺伤了眼。一会儿我给你准备一根布条，等你双眼能感受到一些光线的时候，先自己把眼睛蒙上。”
“嗯。”
虽然晃晃在旁边，但在家里，肖七的房间内两人同处一室还是第一次，在外走路不说话不觉尴尬，此时的沉默却让柳煦觉得有些尴尬。
“熟悉的事物能刺激神经，想起一些以前与之相关的事。”她打破了沉默，“剑和玉佩有没有让你想起点什么？”
肖七剑眉微蹙，沉默片刻摸索着刚放到桌上的玉佩：“剑和这玉佩都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这确实是我的物件，但除了隐约记得玉佩上有我的字以外，没有想起别的什么。”
“你的字？”柳煦继续手里的艾炙动作，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是珠宝制作人？”
“我的字，陌染。玉佩两面各一个字。”肖七说道，“我摸到这玉佩时脑子里就闪过这玉佩上的字，你一会儿看看是不是有这两个字。”
“哦哦，好。”出丑了，好在肖七没有笑话她。
柳煦脸上有些发烫。
古人就是麻烦，有名还不行，还有字，平时亲友叫的都是字，显得亲近，像她一个后世来的，怎么会第一时间理解“此字非彼字”，还以为这玉佩上的字是肖七雕的。
艾灸完，柳煦接过肖七手中的玉佩，就着室内油灯，果然看到总体扁圆润泽的玉佩上雕刻的是双面麒麟，麒麟身子上一边雕了个“陌”，一边雕了个“染”。
这两字都很细小，又是顺着麒麟雕刻，不注意看都看不出来。
陌染，陌染，还挺好听的，古人的字一般都是有寓意的，柳煦倒是不知道陌染有什么寓意。
“你记得没错，玉佩上确实有这两个字。”柳煦有些惊又有些担忧，“你……如果记忆恢复了，是不是就要和小石榴离开了？”
“你希望我离开？”肖七不答反问。
“当然不！”柳煦下意识回答，却在看到肖七久违的令她惊艳的淡淡笑意后迅速补充，“毕竟你们离开了，我们娘仨的处境会麻烦很多。”
肖七唇角笑容凝滞，片刻后他开口：“离开的理由有二：我本名非肖七，我和小石榴都有我们原本的生活轨道。若没有让我愿意留下的原因，我凭什么留下来？”
“你这么说就没良心了，好歹我救了你……”
柳煦话还没说完就被肖七的反问打断。
“救命之恩，我愿以身相许，然而你不要，反正我迟早是要离开的，只要你女户仍在，婚书仍在，我人留不留下来又有何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