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太后不悦,但柳煦从她的反应几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脑中轰的一声便炸开了,为了黄春花的生命,她严肃回视太后,说出了那句话来。
太后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意外之色:“你以为哀家会对你义母不利?”
“难道不是?”反正都这样了,柳煦一时之间顾虑反而少了。
正撅着小PP趴着看博古架下面有无“宝藏”的小石榴在二人之间气氛变化之时已经敏锐感觉到,并旁观了片刻,听到二人说到这里,气冲冲地跑过来,拦到柳煦前面双手叉腰,冲太后横眉竖目的:“娘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害她?”
顾虑少了的柳煦一看到小石榴,心里便又是一咯噔,她怎么能当着小石榴的面说这事?
这不是把小石榴一起卷进来了么?
若是太后要人将他们打杀了,她难道在这皇宫里来个突然两人都消失?
消失了之后可是要原地出来的,皇宫里守卫这么森严,就算一时躲过了,他们又要如何才能逃离?
冲动害死人啊!她这样,在宫斗剧里能活十分钟么?
于是,太后还没说什么,柳煦便跟川剧变脸似的朝小石榴笑容可掬道:“小石榴,你误会了,姐姐在和太后玩脑筋急转弯呢。你继续找你的宝藏去吧。”
“真的?”小石榴狐疑地扭头看了眼她,又看了眼气鼓鼓的太后。
太后是真气:“原来连小石榴都认为哀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老魔头?”
小石榴摇头,太后略欣慰,却听小石榴认真纠正:“一般老魔头都是说男的大波士,女的要说……嗯……要说老妖婆。”
“老……老妖婆?”太后脸色更难看了。
“太后奶奶,我只是纠正你的词语用法,没认为您是老妖婆。”小石榴吐了吐舌头,刚刚还双手叉腰的,这下直接扑到太后怀里,表示自己没那想法。
向晚憋笑好辛苦,柳煦也差点被逗笑。
原本紧张的气氛被小石榴这么一搅和,诡异地朝奇怪的方向变化了。
既然这是小石榴自投罗网,太后自然不会客气,上手就rua他头发,于是,小石榴一边摸了摸已经被弄乱的头发,一边无奈地抗议:“太后奶奶,您真是顽皮!”
太后呵呵直乐:“老妖婆怎么能没点老妖婆的作派?”
“太后奶奶,您若是老妖婆的话,我就是小妖怪,我们是一国的!”小石榴笑眯眯地抱住太后的胳膊,小脸蹭上去撒娇,十分识实务。
太后和小石榴这么玩闹了一阵,精神头倒是回来了,她轻轻拍了拍小石榴:“让向嬷嬷给你梳梳头发,她梳的头发极好。”
盛世公主也于此时进来,刚才太后和柳煦之间紧张的对立似乎只是抹幻影。
虽然小石榴将这气氛搅得诡异和谐了起来,但他心中其实是警惕的,因此无论梳头还是之后继续找宝藏,抑或是找累了,休息一会儿,他不是拉着柳煦一起,便是拉着太后一起。
柳煦和太后便没机会继续刚才的话头,直到快到晚膳之时,荣王爷来了。
令柳煦万万没想到的是,太后一见荣王爷来了,委屈不已,像个孩子似的,扑过去,“哇——”一声哭了:“儿啊,你总算来了——呜呜呜……”
“发……发生什么事了?”荣王爷手足无措,柳煦和盛世公主面面相觑。
“他们欺负哀家!呜呜呜……”太后哭归哭,手指却准确无误地避开中间的盛世公主,分别指向两边的柳煦和小石榴。
荣王爷看了一眼柳煦和小石榴,很是无奈。
明明是担心太后为难柳煦,才议完事便从御书房出来,来了慈安宫。
他进来前明明看着里面其乐融融的,个个脸上笑容满面,玩得很是愉快。
他心中正欣慰不已,哪知太后便变脸了。
“您别哭了。”荣王爷头痛,他何时安慰过人,哪有这技能?“他们怎么欺负您了?”
“她!”太后止了哭声,指向柳煦,柳煦定睛一看,太后一滴眼泪都没有,控诉却十分清楚,“她说我儿子不孝!儿啊,她说你不孝!”
这一茬盛世公主没见到,立马给柳煦作证:“皇二伯,浅浅她没说,是皇祖母记岔了。”
太后气哼哼地瞪了盛世公主一眼:“你没听到就是她没说?哀家在你眼里就是个喜欢冤枉别人的老妖婆?”
说到“老妖婆”三字之时,太后还狠狠剜了小石榴一眼,小石榴吐了吐舌头。
盛世公主自然不能承认,正要急着解释,太后却不给她机会,指着柳煦,理直气壮:“你是不是说了?父母在,不远游。哀家年事已高,荣王还执意要去坦州,是不孝!”
太后理直气壮,柳煦倒确实是有些心虚,但一想黄春花,柳煦亦严肃脸却避重就轻:“您不是说臣女才十几岁便离家出走好几回,这才是不孝吗?再说您与臣女说了那么多,就记得这一句?您不记得……”
太后眼睛一瞪,又冷笑:“怎么不记得?”
似乎此时变脸有点太突然,太后挤眉弄眼了一下,没能变脸成功,叹了口气,脸皱到了一起:“儿啊,这丫头她以为哀家要杀她义母。小石榴又说我是老妖婆,哀家看起来就这么坏吗?”
小石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解释:“荣王伯伯,我没说太后奶奶是老妖婆。是太后奶奶她自己说自己是老魔头,我给她纠正,一般男的才是老魔头,女的是老妖婆。”
而柳煦听她直接把这事拿到台面上来聊,也有些发愣,难道她会意错了?或者太后这几十年的宫斗经验,级别比她所想的还要高得多,这是以退为进?
时间自容不得柳煦多想,小石榴解释完了之后,太后哼了一声:“哀家相信小石榴是童言无忌。可她呢?”
“臣女这是关心则乱!”柳煦讪讪朝太后笑了笑,“冒犯了太后,确实是臣女的不是。但太后那般不喜欢我义母,若我义母出了什么‘意外’,难道太后不是最该被怀疑的人之一?”
柳煦又朝荣王看去:“若是义母因为受了荣王爷青眼,便遭遇飞来横祸,这难道是她应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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