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她所想。
柳煦唇角微扬：“那卫姨娘呢？”
“你们都下去吧，我们姐妹仨就在这儿说说话。”沁儿把下人都打发了。
吴婆子和小蝶虽有些不想离开，但想着三小姐四小姐和大小姐聊着天，这大小姐也跑不了。
即便这样，二人也到了院中，冒着严寒，一人盯着门口，一人盯着窗户那边。
“卫姨娘被祖母罚跪在延寿堂外，今天是阴天，又还在化雪，她已经整整跪了一个时辰了。我们走的时候她还想让我们替她和二姐姐在爹爹面前求求情呢！”江雪沁有些于心不忍，却又恼她总搅事，“这次多亏大姐姐硬气！也该让她吃吃苦头了，老是挑拨祖母和我娘的关系，这次她和二姐姐都被罚了，看她下次还乱嚼舌根不！”
如儿赞同地点头：“爹娘都在前头接待客人，不会有人帮她向爹求情的。”
“大姐姐，有时候我觉得，我们谁都明白，有时候我又觉得你比我们谁都糊涂。”三姐妹聊天，沁儿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昨天宫宴上姐夫和荣王爷说的都是真的吗？他们俩你都救过？”
“嗯。”柳煦并不隐瞒，点了点头，“机缘巧合。”
其实认真算起来，肖七并不是她救的，不过其中事情又太过复杂，柳煦并不好跟江家两个妹妹讲。
“荣王爷是心疾发作呢！大姐姐，你是怎么救他的？”
“是啊，大姐姐，你什么时候学会治病的？”
“大姐姐，你给我们讲讲你在外面发生的事呗！”
“是啊，大姐姐，你这三年变化很大呢！我也想听。”
沁儿和如儿一听柳煦承认了她救过荣王和翼王，二人都双眼发光，朝柳煦跟机关枪似的提问。
如儿爱附和沁儿，但俩丫头的好奇心都不小。
看着两人亮晶晶的眼，柳煦挑些能说的给她们说了，比如医术怎么来的，一则看书，二则运气好，遇到好几位医者都愿意点拨自己。
小镇上常春堂的万大夫和李大夫，隐居的药婆，还有京城去照顾荣王爷身体的胡御医，听得如儿沁儿啧啧称奇，向往不已：“没想到外面的人都这么好，并不像爹娘说的，外面坏人并不多嘛！”
柳煦好笑地瞟了她一眼，开始给她们讲高山寨被骗嫁的女人们，尤其描述得绘声绘色，听得沁儿和如儿一愣一愣的，听着听着眼泪不由自主就掉下来了。
柳煦不动声色，把红楼梦中被拐的英莲父女的事也给讲了一遍。
沁儿和如儿二人都不断抹着眼泪，一边痛恨拐子怎么这么可恶，却还想听她讲讲在外面遇到的事。
因着刚刚她们“外面人都这么好”的原因，柳煦接下来讲的都是些悲惨的故事。
比如启州发大水，灾民背井离乡的，离开了家没吃没穿没土地，风餐露宿，只求一条活路。
又比如某个家境还算不错的少爷——宋健仁身上发生的事再加强了一下，分明有银子傍身，出门不久便遭遇了小偷，平素非精美食物不吃的少爷，为了一口吃的，能跟狗抢，差点被狗咬了，和狗搏斗之下杀了狗，本是于心不忍，后来却把狗肉也炖了吃，就这样还经历了千辛万苦，瘦得皮包骨头，一路乞讨遭人白眼才回到了家，回到了家一看，自己明明是弟弟，却看起来比他大哥要老了好几岁。
沁儿和如儿对视一眼，“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别哭啊，这人现在好好的呢！”柳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道自己是不是编得太离谱了？谁知这一劝，两个小女孩哭得更厉害了。
“怎么啦？”
“大姐姐，原来你在外面受了这么多苦。”沁儿扑到柳煦身上紧紧抱住她，如儿随后也抱了上来，姐妹俩哭得哇哇哇的，“你日后可别再往外跑了……呜呜呜……”
感情这两个妹妹是把她以宋健仁为原型加工讲的故事主角代入她了？
柳煦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有些哭笑不得，她只是怕这俩位天真少女对外界没有防备心。
“真不是我，我运气不错，没受什么苦。”柳煦只得这么说，具体的却实在不好再说了，毕竟柳絮儿离家出走几个月都没能回到石子村，她这句“没受什么苦”说得太心虚。
然而沁儿如儿已经认定她受了不少罪，比如银子被人偷了，和狗抢吃的，还把那狗给炖了，还乞讨……越想越难受。
但既然大姐姐不愿意承认，她们便假装自己误会了吧。
“大姐姐你没吃什么苦就好。是沁儿误会了。”沁儿抹了抹眼睛，扯出一抹勉强的笑，“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就给我和如儿说，我们帮你。你想要出去玩我们也陪你去，不要离开京城就好。”
“嘻嘻。”如儿还笑出声来了，可眼中的怜悯之色还没褪去呢！
“真不是我，你们别那副神情。”柳煦怎么能看不出来她们的神情所表达的内容，她有些无奈，“改天咱们出去逛街。大姐姐好长时间不在京城，对京城已经有些陌生了。”
这可不止几个月，而是三年，虽然有些老字号店铺依旧没变，但是有些店铺早已不是江月浅记忆中的样子。
“好。”沁儿如儿很是高兴，至少现在的大姐姐不像要离家出走的样子。
这天虽然柳煦没见上肖七，但是王氏身边的罗婆子领着小北和小石榴来见了柳煦。
柳煦见到小北安然无恙出现在江府，自然喜出望外，又拉着她仔细瞧面色，还给她把脉。
而沁儿如儿见柳煦熟练把脉，看起来真像个大夫的样子，很是惊奇。
柳煦给小北把脉之后确认并无大碍之后松了口气，极想问她一些事，也没避着沁儿如儿：“脉象有些不稳，好好休养几日。那谢禹森是否派对你用刑了？”
“没有。他只是把我关起来让人看守着。”小北很是愧疚，“主子，那日都怪小北太没警惕心，没保护好您。”
——
这段时间各种琐事忙乱，更新很渣，但竟然没有催更的，爱你们~
明天争取五更补上。催更也爱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