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建了高价卖出去,而且还是卖给那些外地有钱人——这便是她在山上建房的另外一个原因。
村里的地有限,但这半匹山都是她的,山势起伏,虽没村里平整,但胜在宽广啊!她再建多少幢小楼都行!
这上山的路修得弯弯曲曲的坡度并不大,马车上来很轻松。
兼之站得高看得远,从这山上看下去,村庄里错落的房屋、相对恢弘的学院,远处的菜地、田野、还有新修的路以及没那么规整的小路,再远处的河流隐隐约约,看不到多少河面。
但正是这半遮半掩的感觉,以及偶尔路过的或大或小的轮船和船上拿着长长竹竿撑船的船夫,让这几乎静止的祥和村居图多了几分灵动和神秘。
这些当然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还是——与王爷当邻居,名额有限!
秘道之事柳煦没说,欲建房卖房一事,柳煦给宋健仁和李兰花等人说了。
宋健仁朝柳煦伸出了大拇指:“我柳老大的脑子咋就这么好使呢!”
李兰花若有所思,随即眉开眼笑:“我瞅着我们家离这也不远,那我也算是和荣王爷做邻居啦!”
董大佑“啧啧啧”摇头:“奸商啊!亏得王爷对你和肖七恨不得捧在手上,结果他就被你们这么利用?”
柳煦倒也没反驳,只斜斜瞟了他一眼:“王爷吃什么亏了?有这机会你不来利用一下?”
“倒也没有。”董大佑知道荣王爷怕是默许这丫头随意发挥,柳煦也是懂分寸的,摇了摇头,却突然顿住了,“你是说……”
柳煦扬了扬眉毛,唇角微勾却没说话。
董大佑猛然拍了自己大腿一下,宋健仁吓了一跳:“你干吗?”
董大佑没理宋健仁,唇角忍不住上扬,心里还在天人交战:“这不太好吧?”
若是董子纯醒过来,能接受这事吗?
“一惊一乍的!”宋健仁不满地瞪了董大佑一眼,摸着下巴,“咝,董子纯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这董子纯现在这样子好像跟肖老大和柳老大性子都不太像呢。
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柳煦瞟了他一眼,转移他的注意力:“刚还被兰花夸你有生意头脑呢。现在怎么董公子都想到了,你还没想到?”
“想到什么?”宋健仁皱眉回想了一下两人先前所说的话,眉毛舒展开来,一把搂在董大佑肩上,朝他笑得有几分谄媚,“董公子,让我也参一股呗!”
董大佑皱起眉头,推又推不开这狗皮膏药似的贴在自己身上的人,气得直叫人:“阿诚阿力,把他给我弄开!”
“别啊,您吩咐一声,我自己便麻溜儿地滚了。”宋健仁立即放开了董大佑。
“噗——”柳煦忍俊不禁,这宋健仁以前是面子比天大,现在倒是真没把面子当回事了。
李兰花一头雾水:“啥?什么?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咋啥都不知道?絮儿?”
柳煦也没说太多:“这半匹山是我的,王爷也住这山上。我要建房卖,他们知道这信息了,难道没有想法?”
李兰花冥思苦想:“我若是有银子,我就……我就……啊!我知道了!”
李兰花也笑眯眯地朝董大佑:“董公子,不如也让我参一股呗?最小的股便行了!”
多了她也拿不出银子来。
董大佑没拒绝,但也没立即同意,只道:“那本公子就勉为其难,回县里过个年,顺便问问另外半匹山的价格如何。”
“等你把山买下来之后,我再建房,以免你爹坐地起价。”
“等你好消息!”
“董公子,捎我一程呗,咱们一起走!”
原本不打算回县里和董县令夫妻有过多交集,以免日后不舍的董大佑,因为这个商机回去和董县令夫妻过年。
而宋健仁则搭他顺风马车一路聊天到镇上。
说是聊天不太准确,明显是宋健仁话多,董大佑话少,甚至有时很烦宋健仁这自来熟的样子,因为他想安静思考下如何面对父母,是装董子纯,还是就以他自己的性格。
不过宋健仁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变强了不少,他稍微表示不耐烦,宋健仁便无缝转移话题,或转而去和同坐一辆马车的阿诚聊,偏生都是他不厌烦的,一路上倒也没有冷场。
好在到石头镇毕竟时间不长,尤其这路修好以后,就更快了。
董大佑把宋健仁送到了福满楼。
果真如李兰花所说,宋夫人就站在门口,一会儿看看码头,一会儿看看路口,一见到宋健仁从马车上跳下去。
“仁儿——”激动地小跑着就来了。
宋健仁才一声“娘”字出口,便被他娘紧紧抱住。
“阿诚,不要打扰他们母子,将行李帮他搬下去。”董大佑轻声吩咐阿诚,眼睛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宋健仁母子。
宋夫人拭着眼角的泪,紧紧抱着宋健仁,嘴里来来回回便只有“仁儿”,“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娘了”这几句话,声音哽咽,眼眶通红。
而宋健仁很不好意思,想挣脱开来,却被正赶来的宋掌柜示意别乱动,让他娘抱一会儿。
马车调头,离去,董大佑始终扭头看着宋健仁和他父母的互动,直到转弯后什么也看不到。
再往县城走的这一路上,阿诚刚想说话便被董大佑抬手拦了:“阿诚,我想静一静。”
阿诚了悟——刚刚那宋少爷话也太多了!他到现在都还觉得耳朵里嗡嗡直响呢,他家公子身子骨弱,想必更是被吵得受不了了。
“少爷,您要不靠着闭目养神一会儿吧。”
董大佑果然依言闭上了眼靠在坐椅背上,一路都没睁开眼,也不知道他睡着了还是醒着。
这边董大佑的纠结柳煦自然不知道,她打算大年三十一过,初一便“去京城寻王爷帮忙”。
小石榴经她开解后恢复不少,但还是时不时看向家门口,期盼某个回眸瞬间,便看到他七哥和南飞哥站在门口。
南小北最是自责,她恨不得自己死在外头,也不愿成为亲口将主子送入虎口的推手。
送出的信如沉大海,没有回音,她不知道长风接到了信去寻主子和哥哥了还是根本没收到信,甚至更不愿想的——长风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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