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爷清了清嗓子:“至于吗?最多也就脑子受累了。行了行了,肖七,你带柳丫头回去休息休息。彩头的事,过几天评出来名次一起说。”
柳煦还真就一副被抽干了精神似的,让肖七把自己背回去。
二人离开后,荣王爷等人才挨个去围观各自画的画,荣王爷的画大气磅礴,谢公子的画出尘飘逸,两幅画虽风格不同,却同样出彩,荣王爷得意地朝谢公子挑了挑眉:“二舅舅这次画的可不亚于你,等先生学子和村民们来评判吧。”
董大佑的画虽赶不上荣谢二人,却比辛雷的好太多,辛雷画的老鹰捉小鸡,形有了,神还差点儿。
当他们看到肖七的画时,一起沉默了。
肖七和荣王爷谢公子及柳煦一样,也是画的山水图,若说柳煦进步很大,虽画功比不上谢公子等人,但胜在让人看起来心生喜爱之意,谢公子的画出尘飘逸,有种空灵的美感,荣王爷的画大气磅礴,气势惊人。
那肖七的画,初看平平无奇,细看却觉这画卷上的云似动了起来,那水流也似流出了哗哗的声音,更精妙的是这画中还隐藏了四个无色大字——心想事成!
画功?是个什么东西?肖七的画看不出什么画技,却浑然天成,岂是能用画功这样低俗的字眼去评价的?
沉默着待画干了,收起来,荣王爷交给辛雷拿去裱好:“这些画都不俗,你就守着裱,不要离开,免得被掉包!”
辛雷收好,一听要守着裱,那就明天去吧。
荣王爷又补充了一句:“别的画倒罢了,肖七那幅,千万别弄丢了。”
学院十一月十五正式开学,现在在报名筛选之中,这学院即将开学,石子村一下子比以往热闹了数倍。
除了学院长是荣王爷写信去京城请来的大儒陈亦清以外,还有好几位都是坦州有名的先生,另外就是教建筑和木工的小何。
小何这个比较特殊,他也不愿意带太多徒弟,按最多二十个来收。
而除他这个特殊的非学四书五经的以外,这次学院准备招收三个阶段的学子,按现建的教室和宿舍来说,每个阶段的学子不超过一百人方能容纳,也就是总共不超过三百学生。
这荣王爷牵头办的学,又有全国学子们尊敬的京城大儒陈亦清任院长,光这两点就吸引了不少学子,更何况荣王爷说家贫但有才能者,可以免收束脩,这让贫寒之家的学子趋之若鹜,甚至有人不远千里从启州、兴州等地赶来此地报名。
这初略一算,除启蒙阶段的孩童数量差不多刚好以外,另两个阶段的报名者,人数竟远超一百。
还好这种状况陈亦清院长考虑到了,一开始并未收束脩,只是预报名,再于冬月初十面试挑选。
肖七和柳煦也被荣王请去甄别有才之士,尤其看着有些人岁数看起来已经三十来岁了,这让柳煦心里不是很舒服。
单轨教育,是为统治阶级服务,这有历史局限性,范进中举她读过,却没想到她能亲眼见到三十来岁还在到处求学,想要考功名的人。
尤其来求学的这么多人,这诺大一个校舍竟然装不下他们。
小何那里,只有小苗和春生丰收等石子村几名见识过小何能耐的少年。
而小苗不久就被小石榴拉走了:“小苗哥哥,咱们和眉儿姐姐一起,上启蒙班。”
小苗看了眼小何那边,有些依依不舍,然而他又不想拒绝小石榴,想了想,朝小何挥了挥手,跟着小石榴一起走了。
启蒙面试那里,是陈院长亲自在面试,荣王爷拉着肖七去面试将参加下一届秋闱的学子们去了。
柳煦觉得自己是来打酱油的,只帮着在维持秩序,解答疑问,并没有陪着小石榴等人一起排队。
谁知这面试还面出问题了。
前面还好好的,到了眉儿这里,陈院长略微有些诧异:“女孩?”
往那队伍后面看去,竟还有十来个女孩。
他皱了皱眉,看向满脸自信笑容的眉儿,看了下眉儿递过去的预报名名牌:“柳眉儿?你家大人呢?谁陪你来的?”
眉儿虽不知道他为什么没问前面的人这些问题,却也认真回答:“回陈院长,我就是柳眉儿。我和小石榴还有小苗哥哥一起来的。”
被点到名的小石榴和小苗就在她身后,闻言,小石榴活跃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又指了指小苗:“我们,我们。”
陈院长一看,就小苗更大一点,也大不了多少,微微叹了口气:“我们学院不招收女学生,可能是预报名的时候没注意到。你们能让家里大人过来吗?”
眉儿一听,不高兴了:“为什么不收女学生?前面的人你都有考他们问题,他们连笔都不会握你也收了,我会认的字不少,你问的那些诗句我都答得上来!”
“因为……”陈院长话没说出口,柳眉儿不爽了,“不招就不招,我还不稀罕让你们教了!哼!”
柳眉儿转身就跑,小石榴和小苗自然就跟上了。
陈院长担心这几个孩子出点什么事,叫旁边的钟先生来考核,他准备去将那几个孩子找回来,送到孩子家里去,好好解释一下,两个男孩看起来都很聪明,虽然还没考,他认为也可以收。
这柳眉儿越想越气,感情荣王爷在逗她呢?还说什么他要亲自教她,这下倒好,就连学院都进不来,教什么教?
柳眉儿一停下来,后面追着她而来的小石榴一头撞在她背上,差点把她撞倒。
“眉儿姐姐,你先别急,咱们去找荣王伯伯。”小石榴气喘吁吁地说。
“正有此意。”柳眉儿气哼哼地在人群里找着荣王。
无奈个头太矮,这排队的人也多,来来往往的人也多,她没看到荣王在哪儿。
还是个头更高一些的小苗指了指一个方向,一手拉着小石榴,一手拉着眉儿往荣王爷那儿跑去。
看到荣王爷,眉儿气愤归气愤,话还没说,眼圈先红了,这一说话,出口的声音也变得哽咽了:“荣王伯伯,陈院长不收我。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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