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府内。
李逾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他在屋里憋了好些日子,实在是快憋坏了。
在得知不用再吃药了后,他立刻就命人在城中最好的酒楼里摆上一桌,邀请朋友们过来吃饭。
结果李逾就只等到四个藩王世子,唯独不见正王府世子李祁。
这段时间李逾一直在家里养伤,未曾出过门,自然是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他还在好奇李祁为何没有来?
却发现另外四个世子的神情都很古怪。
像是有话想说,却又没人开口。
李逾最受不了别人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直接将酒杯放桌上一放,问道。
“你们知道什么就直说,都是朋友,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四人面面相觑。
最后是年纪较长的弘王世子开了口。
“李祁怕是以后都没脸再见你了。”
闻言,李逾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追问道:“为何?”
弘王世子便将李祁做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李逾原本还不相信。
在他的印象中,李祁虽然性情油滑了些,但待他颇为热忱。
即便有时候大家会吵吵闹闹,李祁从未往心里去,笑笑便过去了,是个不错的朋友。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出下毒谋害朋友的事情?
可弘王世子把事情说得清楚明白,还有另外三个世子作证,实在不像是说谎骗人的样子。
更何况他们也没必要骗人。
卓王世子年纪小,性格比较急躁,直接道。
“逾兄若是还不信,大可以去看看外面的告示,告示上把这些事儿写得清清楚楚。”
李逾当即撇开朋友们,起身出了酒楼。
他在京兆府门口的布告栏上,看到了卓王世子口中所说的告示。
待看完告示中的内容后,李逾心里的最后一点侥幸也被掐灭了。
他是真心把李祁当成朋友的。
自始至终他都未曾怀疑过李祁。
哪怕当初誉王世子说他身边的人有嫌疑,他也没有往李祁身上想过。
他觉得李祁做不出那种谋害朋友的勾当。
然而事实却狠狠打了他的脸。
他无比信任的朋友,却在他的饭菜中下毒,欲置他于死地。
李逾一步步后退。
他踉踉跄跄地去了正王府。
正王府如今大门紧闭,四周全是摄政王派去的人马。
守门的侍卫得知来人是庆王世子,竟也没有阻拦,直接开门把人放进去了。
李逾怀着满腔怒火和愤恨冲进屋里,一把揪住李祁的衣襟,将他从床上拖拽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枉费我把你当成朋友!”
仆从们见状吓了一跳,慌忙扑上去,七手八脚地将李逾拉开。
李祁得以落回到床上。
经历过这么多事儿,他瘦了许多,以前的衣裳穿在身上,竟显得过分宽大。
面对李逾的质问,李祁只回了两个字。
“抱歉。”
李逾怒不可遏。
他挣脱旁人的束缚,冲上去就给了李祁一拳。
李祁被打得仰倒在床上,舌头尝到了血腥味。
仆从赶忙将他扶起来。
“世子爷,要不要给您请大夫?”
李祁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迹,哑声道:“不用。”
仆从们叫来了侍卫。
侍卫们一左一右将李逾死死按住,认他如何用力都无法再挣脱。
李祁看着双目猩红的李逾,缓缓开口。
“我跟你不一样。
庆王府只有你这么一个嫡子,除此之外无人能够继承王位。
你不需要争不需要抢,就能得到别人做梦都想得到的一切。
而我下面还有好几个弟弟。
他们也都是嫡出,他们也拥有继承王位的资格。
若我不按照父王说的去做,我的世子之位就可能会被人取代。”
李逾嘶吼道:“这就是你背叛朋友的理由吗?!”
李祁虚弱地笑了下。
“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需要朋友。”
此话似刀,狠狠扎在李逾的心口。
对方压根就没把他当成朋友。
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
离开正王府后,李逾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抽干了浑身的力气,站都站不稳。
侍卫担心他这幅样子会出事,便雇来一辆马车,将李逾送回了庆王府。
回到家里,李逾心里仍旧难受得紧。
他拿起放在床头的匕首。
那晚他和誉王世子遭遇刺杀,誉王世子就是用这把匕首跟刺客们厮杀,因此誉王世子还受了伤。
想起那些画面,李逾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冲动。
他很想见见誉王世子。
他想跟对方道谢,谢谢对方救了自己。
他还想跟对方说一声对不起。
当初对方都已经提醒他小心身边人了,可他偏不信。
如今真相大白,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李逾将匕首揣进怀里,起身往外走。
他骑着马直奔誉王府而去。
可当他到了誉王府才知道,誉王世子根本不在府中。
杜先生问明李逾的来意后,微笑着道。
“我们世子如今住在摄政王府中养伤,正好我们也要去看望她,不若您和我们一块去?”
李逾不知道誉王世子为何要在摄政王府中养伤,还以为是摄政王府中的府医医术更高超,便没有多想,当即应了下来。
“好。”
……
摄政王府中。
花漫漫刚拆了肩膀上的纱布。
飞鹤真人给她看过伤口,道。
“伤口已经好很多了,无需再缠纱布,以后只要每天早晚上药,注意别让伤口沾水就行了。”
花漫漫表示感谢。
要不是飞鹤真人医术好,她的伤口不可能好得这么快。
这位看起来仙风道骨般的老道士,医术是真的很好,就是性格有点古怪,每次给她上完药就走了,一句话都不肯跟她多说。
这次也不例外,
飞鹤真人几乎是前脚刚走,后脚锦绣就走了进来。
“誉王府的杜先生,还有庆王府的世子来了,他们想见您。”
花漫漫很困惑。
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怎么会凑到一块?
锦绣问道:“您要见见他们吗?”
花漫漫想了下:“让他们等一下,我随后就到。”
原本她以为,只要自己不露面,誉王府的人就会识趣地不再纠缠。
可如今看来,是她低估了对方的难缠程度。
既如此,她便最后再见一见杜先生,与他将事情说清楚。
省得他以后再隔三差五地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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