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翼夹击、包抄、收紧、压迫。
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当耿继茂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清军想要反抗却发现有力气使不出。
他们的四面八方都被限制住了,身上就像被捆了一圈圈的绳子那样。
啊啊啊!
耿继茂想要大声咆哮发泄,却觉得嗓子眼堵了一口痰一样,十分的难受。
永历老贼,真是个老狐狸,竟然刻意放出风声来引诱他上钩。
只是那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耿继茂完全做不到不去想啊!
永历一步步的引诱他上钩,而他竟然像个傻子一样真的杀了过来...
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但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如今的局面已经差到了极致,只能是放手一搏吧。
耿继茂撇了一眼侧翼的尚可喜。
原本这老东西距离他颇是有些距离,现在已经被压缩的跟他挤在一起了。
在这么狭窄的空间内他们根本就动弹不得,要想活命必须打开空间。
“平南王,事到如今咱们就放手一搏好了。”
耿继茂冷笑一声道:“明贼把咱们拿捏的死死的,但他们忘了一句话叫困兽之斗。我们虽然已经是极度的劣势但未必没有一点机会。只要平南王和本王齐心协力,咱们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他说这话倒不是单纯的安慰自己给自己打气,而是真的觉得还有机会。
有道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越是面临绝境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往往人越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明军的如意算盘是靠磨靠耗让耿继茂他们自己心态爆炸,可耿继茂偏偏不遂他的意。
要想吞下老子这只大军,你便要付出足够多的代价。
要想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他们是不可能的。
“罢了,今日老夫便放手一搏好了。”
时至今日,尚可喜心中可谓是十分后悔。
他一直以为永历会把尚之信放了,故而永历有什么要求他都是尽可能的满足,生怕惹恼了永历害得自己儿子丧命。
毕竟对于永历而言要想杀死尚之信就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永历要火炮,尚可喜毫不犹豫的提供了。永历要火铳,尚可喜还是毫不犹豫的提供了。
甚至永历要制作火器的佛郎机匠人,尚可喜还是捏着鼻子忍了。
可是结果是怎么样呢?
永历拿到这些东西之后并没有怎么念着尚可喜的好,更没有放了尚之信,让他和尚可喜父子团聚。
而是一直把尚之信攥在手里作为要挟尚可喜的一张王牌。
只要有尚之信在手里,永历就能对尚可喜随意拿捏。
尚可喜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故而选择跟随耿继茂的脚步在明军大举北伐的空档期突然背刺。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其实也是永历布的一个局...
这就有些尴尬了啊。
尚可喜领兵打仗纵横疆场这么多年,还没有被克制的这么死过。
他只觉得永历每一步都算的十分精准,就和开了天眼一样。
如此犀利,说是神算子也不为过。
难道真的是老天爷眷顾,朱家气运未尽?
其实尚可喜一直是不怎么信鬼神的,但此时此刻他觉得真的可能有这方面的因素。
不然怎么解释永历在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内就光复了半壁江山?
汉光武帝刘秀也不过如此吧。
遇到这么一个神人尚可喜可真是够倒霉的。
最关键的是现在尚可喜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么杀出一条血路,要么死在这里。
耿继茂这个人虽然阴损了一些,但有些话说的还是在理的。
强如明军也会有破绽,没有破绽的那是神不是人!
只要有破绽他们就有机会!
这个时候也不用区分什么普通士兵和亲兵了。
只要有手有脚还能动的,就都搏命拼杀好了。
这种时候士兵们不再是为了尚家或者耿家而战,而是为自己而战。
“明贼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狠人!”
就剩下最后的一丝空间,他们已经退无可退。
“战!战!战!”
清军就像是一群野兽,眼中满是血丝。
他们此刻恨不得将明军们生吞活剥了去。
长矛、横刀,有什么用什么。
那些纠缠到一起的明兵、清兵一边在地上打着滚一边搏斗撕咬着。
虽然手中已经没有了兵刃,但他们还有双拳、还有牙齿。
用拳头打,用牙齿咬,真的就像是野兽一样搏斗。
野兽是为了活命,他们也是一样。
活下去,不管是明军还是清军士兵此刻都只有这一个想法。
“杀虏报国!”
“杀明贼,求活路!”
在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喊声中夹杂着刀剑碰撞的脆响,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以及骨头碎裂的声响。
张勇和李来亨已经将清军团团围住,并一步步的收缩压缩着。
虽然耿继茂和尚可喜方面抵抗的很激烈,但至少就目前来看,并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在他看来这种本能的求生**激发出的斗志持续不了太长的时间。
一旦他们发现搏命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后就会立刻泄气,甚至比他们鼓起斗志之前的状态还要差。
城头之上的袁宗第一直在观战,看的却是心里直痒痒。
其实他早就想打开城门加入战斗了,可事先的计划却是叫他无论如何也要坚守城中。
因为李来亨他们毕竟还是有理论上的可能落败的,一旦李来亨他们落败,袁宗第就真的要死守了。
可以说袁宗第就是明军的一个保底。
只要袁宗第不浪战,南昌城就永远不会有失。
哪怕现在明军已经有了胜势袁宗第还是不能出城。
嘿,小老虎要给点力啊,早些把贼人诛杀,咱也好跟着你一起庆功啊!
千万不能落到晋王一系的后面去。
现在大明势头正盛,北伐成功也只是时间问题。他们自然要尽可能的捞取功劳。
闯营和西营的情况大体是差不多的,都是“戴罪之身”。
尽管当今天子再三强调既往不咎,但他们还是觉得不踏实。只有不断立功堵住皇帝的嘴以求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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