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高朗自从知道可以凭借着这个案子,让那个葛盛润滚蛋。
一下子积极性提高了。
他问着景牧关于案子的详情。
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的走进了三法司。
刚好踏进府门口,他们便撞到了鹤林。
“鹤司丞。”景牧和苏高朗也都立即恭敬作揖道。
鹤林见是他们两人,便笑道:“你们俩感情挺不错的。”
苏高朗则是回着:“我和景兄弟性格相投,所以处得比较来。”
鹤林看着景牧,见他的确是一表人才,心想她和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以至于要让神御军的统领亲自来三法司点名。
景牧见鹤林一直看着自己,他心里也在揣摩着。
这个鹤司丞看上去人畜无害,但眼神里多少总有些含义。
景牧在想,或许这个鹤司丞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男男还是授受不亲好一点。
至于对自己是利是弊,接下来的日子里,还得对他多多观察才行。
鹤林并没有和景牧他们聊太久,简单提醒了两句后,便离开了。
而苏高朗和景牧也来到司书房,趁没有人的时候,苏高朗把卷宗放回了原位。
等苏高朗把卷宗放回去后,他便忐忑地问着景牧:“我们把卷宗放回去了,万一到时候又要看的话,我岂不是又要当一次小偷?”
景牧摇摇头,解释道:“不需要,我已经有一份了。”
早在昨晚的时候,景牧便已经手抄了一份。
这样即便要再次进行案件分析,也不必大费周章来司书房偷卷宗。
他们两人来到班房,刚好看到葛盛润在分配今天的巡街任务。
葛盛润看到他们俩,便装作没看到,继续说道:“沈东、于阳州去永定街,二贵去民康街”
景牧担心葛盛润会派他们去其他街道,便主动提议道:“葛班头,要不今天我们还是去牢房吧。”
葛盛润一听,他心里纳闷起来。
平日里去牢房送饭,那就是一件苦差中的苦差。
任凭哪一个快班的捕快都不会想去那儿。
虽说去巡流安街也是个苦活儿,但最起码在外面还能捞点油水。
在牢房里面,别说油水了,也就只有死老鼠、饭馊的味道。
葛盛润便开始怀疑他们不喜欢出去巡街,想要待在牢房里。
也罢,自己省得眼不看心不烦。
于是葛盛润便同意了:“那你俩去牢房吧。”
“好的。”景牧点着头,随即看了眼苏高朗。
苏高朗收拾东西,准备往牢房的方向走去。
葛盛润见苏高朗这一次也表现得异常淡定,便在他们走后,讥笑了下:“两个傻子,估计是被牢房的味熏坏了。”
景牧和苏高朗来到牢房,走了进去。
“开饭了!”
苏高朗喊了一声。
果然,原本像死亡一般寂静的牢房渐渐多了些锁链的声音。
不少人都靠着牢门,看着即将到来的饭菜。
即便每天的饭菜都是一个样。
几乎是糠的稀粥。
按照顺序,苏高朗挨个给他们盛碗。
虽然这期间,还是有好几个牢犯在喋喋不休地叫唤着。
但这一次,苏高朗并没有和他们计较。
而是利索地盛了这一个牢房后,便去下一个。
很快,他们来到了最后一个牢房。
此时的付成业早已等待着他们。
付成业似乎因为伤口疼痛的原因,精神越来越萎靡了。
景牧打开了牢门。
付成业强硬着身子,准备下跪。
但景牧却一把扶住了他,说道:“不用跪,快坐着。”
“谢官爷。”付成业的手甚至坐着的时候,微微有些颤抖。
景牧也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十多天,受尽了折磨。
本就两鬓白发的他,现在一根黑丝都看不见了。
一把年纪的老者,结果被人冤枉,还被判了死刑。
搁谁都顶不住啊!
于是,景牧从怀里拿出了一瓶金创药,说道:“这瓶金创药,您先拿去用一下,用完了,我再拿给你。”
付成业一听,老泪纵横着,他抹着泪水,不停地喊着:“我付成业遇到贵人了啊,遇到贵人了。”
他想要再一次跪着,给他们磕头。
但苏高朗却催促着:“好了,现在不是跪下磕头的时候,时间紧迫,我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只有这样,才能翻案,才能还你清白。”
“好,好。”付成业点着头,老实地听着。
景牧便把时间线捋了捋,随即问道:“你昨天简单说了案子的经过,没有说具体,你现在说一下你在严府的事。”
“严府的事?”付成业的眼神随即黯淡下来:“其实我已经严府当管家大半辈子了,我打小就跟着老爷走南闯北,所以老爷对我很信任,把府中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给我安排。”
“我也一直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怠慢,可直到一个月前,老爷突然病重,家中的事情便交给了大少爷和二少爷打理,他们俩一直明争暗斗,想要争老爷的家产,但是因为府上的大小事务都是由我打理。”
“所以他们便抢着要从我身上,划分事务。”
景牧听到这里,便问道:“具体划分什么事务?”
付成业便解释道:“老爷生前有五家药铺子,东南有两家,西南有两家,中间的位置有一家,之前就把东南两家铺子分给了大少爷,西南的分给了二少爷。”
“至于中间那一家最大的药铺,老爷则没有给他们,而是交由我打理,并且让我观察他们的经营情况,到时候做出选择权,把那一家铺子交给其中一位少爷。”
苏高朗一听,便发现了不对劲。
他随即说道:“如果按照您说的那样,那他们应该不断讨好你才对,怎么会赶你出严府呢?”
“一开始,他们的确是这么做的,每天都是付管家、付管家的叫,但后来他们发现这样没有用,于是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了。”付成业回答着。
景牧听完后,便渐渐有了思路:“所以很有可能,他们把账房里的银两放到了你的房间里,然后借此机会,把你赶出严府,这样他们就可以明着抢中间那家药铺了。”
付成业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沉默着。
这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因为他和老爷虽然是主仆的关系,但更像是多年的老朋友,老朋友去世了,他作为长辈,肯定是希望他的子子孙孙平安无事的生活。
“那你出城门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一些人或事,我们需要找你的证人,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翻案。”景牧忙问着、
付成业回忆着十多天前发生的事。
他沉思着,先是摇摇头,最后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我曾经给了城外孩子一个馕吃。”
“城外孩子?”景牧忙问了起来:“长得什么样,有印象么?”
“就是约莫十一岁的样子,衣服破烂,是流民的孩子,我见她可怜,一直抱着他娘,便把包里的一个馕递给了她。”付成业解释着。
苏高朗一听,叹气道:“这城外的流民这么多,我们怎么找,你要说些具体的,比如样貌特征。”
付成业想了想,想到了一个细节,便说道:“孩子的娘一直在咳血,而且还恳求我把她女儿带走。”
当付成业说完这句话后,景牧似乎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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