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人点了穴，S忽然静止不动，呆在那里任她吻。

不知道怎么回事，盛知夏一吻上眼前人的唇，一抱到他，她的眼泪忽然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连她自己也无法控制——

她刚才睡着的时候，做了噩梦，梦里有个声音反反复复地提醒她，无论她睡着还是醒来，都不会有人来救她。

她所有的亲人，除了失踪的外公，全都死了，连她自己也死无葬身之地。

她的前夫、现在的丈夫，谁是真的爱着她呢？

可当她醒来，“S”来了，虽然他是为了杀死她才来的，可他毕竟还是来了，这龙潭虎穴他为了她闯的，不是吗？

“杀了我也好……”盛知夏喃喃道，声音低缓而哽咽。

这一瞬间，她居然为了一个来杀她的人感动，且莫名觉得安心，死在眼前这个人的手里，也好过孤独地死在冰冷的湖水里。

她把S当成一个不懂事的疯子，他的疯也一定和她有关，是不是？

要不然，他怎么会三番五次出现在她的身边，无论是保护她，还是要杀她，他为什么不去杀别人？

这个想法很危险，也很没有道理，可盛知夏现在沉溺在这个想法里不可自拔，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安慰她濒死的身体和心。

“你敢亲我？”下巴忽然一痛，S像是久久才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扯开，语气明显怒火冲天。

盛知夏已经豁出去了，盯着他的眼睛道：“对啊，我敢亲你，怎么样？杀了我，就现在！”

她不仅不躲避，反而主动抬起脖子，朝他逼了过去。

S不动，盛知夏索性抓住了他的手，把自己的脖子送到他的手里，说话轻佻满不在乎：“我早就不想活了，被你们这些神经病耍着玩儿，活着有什么意思？拉我结婚的是你，要跟我离婚的也是你，我的生与死，从来不由我自己掌控，那还不如死在你的手里……动手啊！”

她豁出去之后，反而不再发抖，也不再哭，情绪全都发泄了出来：“我才不管你为什么惦记着‘荼蘼’，也不管你为什么想陆慕辰死，你随便干什么，我都管不着！杀了我一了百了！为什么不动手？！”

她的脸在壁灯的映照下显得很苍白，S像是被烫了一下，抽回了手：“不！”

“不？我不会跟你离婚，我绝不签字离婚，你确定不杀我？”盛知夏把自己的底线亮出来：“那你来干什么？S，你来干什么？”

前几天跟陆慕辰提离婚的是她，现在说不离婚的也是她。

S忽然慌乱，像是大梦初醒的人，双手捧住了他自己的头，喃喃自语：“不，我不能杀你，不能杀你，你不能死……不能……你不能死！”

盛知夏的泪莫名又铺了满脸，看着S的疯狂，那张陆慕辰的脸啊……他一定饱受折磨，所以才会如此痛苦。

S抱着头，不停地拍打着，好像是为了想起什么：“不对，我忘了一个人，我忘了她，你告诉我，我忘了谁？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拍打无用，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S瞪大眼睛，盯着盛知夏，必须得到她的回答：“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