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傍晚的时候,我陪着林小婉一起去了趟警局,顺便看看关押在这里的傅太太,同时也期待着与那位传闻中的傅峰见一见。
到了地方,傅峰还没有出现,我便在张浩的陪同下,走进了负责关押傅太太的拘留室,与她简单地聊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当傅太太得知,自己那位在美容院认识的朋友,最终的结局,也是死于合欢蛊之下的时候,整个人立马就颓废苍老了十岁。
她说,在拘留所的日子虽然不太好过,但也有好处,就是这里比较安静。
傅太太一边心甘情愿地接受拘留,同时也把自己干过的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她现在很后悔,感觉曾经的自己特别的荒唐,不知道因为什么,就干出了那些可笑的举动。
我叹口气说,“人嘛,不经历一些事,永远都没有办法彻底成熟,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错误,我就不再说什么了,只希望你能够在以后的日子里改过自新,用自己的余生,去想办法弥补这些罪孽吧。”
正说着,身后的张浩忽然拍了拍我,又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我心领神会,便跟着他一起推出了拘留所。
到了外面,张浩立刻说道,“傅太太的老公出现了,就在局子外边的大厅里等着,你不是很好奇,想跟这个男人见一面吗,要不要现在就过去?”
我二话不说,点点头,说可以。
几分钟后,我果真在警局大厅的一张长椅上,看见了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男人。
和小菁形容的差不多,这个男人的面相十分年轻,乍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出头,举止沉稳,有一种儒雅的气息,乍看起来,很像个富有书卷气的饱学之士。
可是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尤其是在得知自己的老婆已经被拘留,而导致他老婆被拘留的人,居然是自己在外面找的小三之后,整个脸一直阴沉沉的,甚至眼中还弥漫着一种怨恨。
我并不知道这种怨恨因何而起,也没有直接上前去,与这个男人进行交谈,只是跟随在张浩身后,听着两人进行了一些简单的交流。
不多久,接到消息的彭盛也赶来了,直接把人带进了一件询问室,在大致了解往事情经过之后,这个男人忽然站起来。
正当我们以为他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之时,傅峰却扑腾一声,笔直地跪了下来,对着自己的脸上一顿抽,边抽边哀求,说自己有罪,不该在外面拈花惹草,可他老婆是无辜的,要惩罚、就惩罚自己好了,希望我们能够给与他老婆宽大处理。
说真的,当我看见傅峰跪在地上,对着自己脸上一个劲狂扇的时候,内心并未感到如释重负,反倒变得更加的复杂起来。
一个男人,肯为了自己的过错下跪,为了争取妻子的宽大处理而放弃尊严,这原本是件值得肯定的事。
可从始至终,这家伙居然没有讲出任何一句关于小菁的话来,仿佛在丫心里,小菁只是个无关痛痒、可以随时被忽略掉的人。
说真的,我有点想抽他。
就这样闹腾了一阵,我们答应带他去看傅太太,两人一见面就抱在了一起,捂着彼此的脑袋痛哭流涕,这场面乍一看可谓是相当感人,但我心里总是憋着一股子气,想要发泄,又不知道该管谁撒出来,无奈之下,只好借故要去外面抽烟,离开了这个让我觉得空气十分浑浊的地方。
差不多半小时,傅峰在民警的带领下出来了,然而神情还是愤愤的,居然主动走到了我身边,用一双微红的眼睛看着我,冷冷地问,说你为什么要管闲事。
我很错愕,问他对我的指责到底从何而来?
他就冷笑,显得很激动的样子,怒气冲冲地瞪我,说要不是你带人冲进我家,我老婆怎么可能被拘留起来。
我想笑,但过分僵硬的脸却让我笑不出来,冷冷的,与他对视了良久,随即便说,“你心疼傅太太,这点我能理解,可小菁呢?这个单纯的丫头,自愿把一切都奉献给你,你大老远赶回国内,却连一句关于她的问候都没有,反倒充满了对她、已经对于我们的怨恨,我倒想听一听,这究竟是个什么道理。”
傅峰撕开了斯文的假皮囊,用一种近乎咆哮的语气吼道,“我和她,只不过是露水之欢,根本就当不了真的,而且我事先已经提到过了,自己有老婆,是有家室的人,是她自己主动往我身上贴的,这种事能怪我?”
“呵呵!”
我开始冷笑,用一种极度失望的眼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的失望并不来自于对孤峰人性淡漠的薄凉,而是来自于对于小菁的怜悯。
怎么说呢,只能说可怜之人势必同样可恨吧。
我抽了口烟,让香烟的雾气滋润着干涸的嗓子,随后淡淡地说,“不管怎么样,你才是那个背叛婚姻,玩弄感情的人,比起傅太太,你更可恶,这一切虽说也有小菁不知好歹的责任,可归根结底,还是在于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傅峰红着眼睛说,“我已经受过惩罚了,难道还不够?”
紧接着,他将戴在手套里的左手摘掉,露出了几截光秃秃的指骨桩,一脸的愤恨。
在我震惊的目光注视下,傅峰张开嘴,十分恶毒地咆哮,“知道我最近这段时间,为什么一直待在国外而没有回来吗,我特么也被感染了,可能是因为我触碰过小菁的身体,也或者是那个降头师下咒的时候,连同我也一起诅咒了,为了保命,我一直留在国外寻求医治,甚至连手指头也被截掉了,难道我不可怜?”
我无言以对,望着他被切除掉的手指,心里冷冷地抛出一句“活该”,然后,扭头便走。
是夜,我接到彭盛打来的电话,他问我得知这件事的经过之后,究竟作何感想?
我叹气,说有个鸡毛感想,城市里的人心太复杂了,我只想快一点搞定这桩事,尽快回复平静的生活,对了……
话说一半,我忽然想起了另一个人,急忙询问说,“孙祥那小子可还算安分,这两天,没有搞出什么事情吧?”
彭盛说没有,这小子自从住进了招待所,倒是表现得十分配合,而且距离他跟那个降头师约定好的见面时间也快到了,最多还有两天,应该就能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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