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处,右侧的壁画就全部看完了。
顾青峰又将目光投向了左侧的壁画,壁画正中央一个烂醉如泥的皇帝正靠在龙椅上,他的左手提着一只银壶,右手怀抱着一个酥胸半露的美女,两边还有太监在扇着风。
下面有一行文字标注,大概意思就是:北宋末年,外有金兵大军压境,内有百姓生灵涂炭,宋徽宗却依旧穷奢极欲。
他为了收集各种花石竹木,装点自己的花园,酿成了‘花石纲’的悲剧。
他为了填充国库,设立了各种苛捐杂税,导致百姓一天一顿饭都吃不饱。
就是在那个时候,方腊站了出来!
他带着一众兄弟杀官造反,方腊的壮举获得了周围乡镇百姓的拥护,浩浩荡荡的大起义终于爆发。
在百姓的推举下,方腊担任了起义军的领袖,并自称为“圣公”。
那一刻,壁画中的他周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不知是画师有意将他比作光明国的神,还是在那个时候,拯救苍生的方腊在大家心中已经成了神一般的存在。
方腊身着白衣白袍,头戴金冠,享受着万民跪拜。
他们的教众也都是一身白帽白甲,挥舞着圣火旗!
接下来的壁画则是一格接着一格的战争图,方腊派出方七佛,郑彪,吕师囊等大将,先后攻陷了睦州,歙州等,一度进逼杭州城。
起义军都是由底层老百姓所组成,现在有了惩罚贪官污吏的机会,他们个个气势如虹,该报仇的报仇,该放火的放火。那些被他们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粮食化作了贪官的金银财宝,也被起义军夺了回来。
他们终于可以吃饱穿暖,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了方腊的义军当中。
不得不说,那个时候,方腊的起义军是整个北宋末年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而后面的壁画却画风一转,正当方腊起义最为巅峰的时刻,方腊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在小屋中同一名长须道士秘密聊了一整晚。
不知道道士说了什么,但见出屋后的方腊愁容满面,几度哽咽落泪。
之后的壁画不再是战争,而是出现了各种密道,长须道士开始带人秘密修建帮源洞,征用了近万名民工。
很显然,道士的行为受到了方腊的支持。
然而壁画到这里就没有了,一切突然切断……
“那个道士是谁?”杨百手突然看向顾青峰,之前众人在龙骨村遇到的夜白也是道士,二者之间会有关联吗?
顾青峰抿紧嘴唇,他想的倒不是夜白,而是另外一个人:“会不会是包天师?”
众人眼前一亮,觉得画中人是包天师可能性是最大的。
还记得乌龙岭上的那块‘天师降魔’石碑,讲述的就是包天师降服了地龙,引得起义军顶礼膜拜的故事。
当年包道乙不过是江南走街串巷的一位游方道士,善于算风水,测吉凶,直到投靠方腊后,才被委以重任。
一个包天师的尊称,足见他在方腊心中的地位。
所以这壁画中的道士,十有**就是包天师了。
可众人却很奇怪:“当年方腊起义军气势如虹,为什么这个包天师要在最鼎盛的时候,让方腊修建密道?这到底是何用意?”
小钻风甚至还说,这个包天师会不会是皇帝派来的卧底。
话音刚落,穿山豹一巴掌便拍在了小钻风的胖脑袋上:“你是傻子吗?还是你觉得你自己傻,方腊也跟你一样傻。”
穿山豹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小钻风,令小钻风极其不爽。
但他这个猜测确实没有可能性,想想方腊是何等人物,他怎么会识人不明,再说了,如此重大的事情,他自己也会有判断力,怎么可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怀疑,当年包天师预测到了方腊起义的失败,所以让他早谋后路,画中修建的密道很可能就是用来藏宝的,以待日后东山再起。”
顾青峰说的极有道理。
毕竟众人都知晓方腊在造反的时候,从江南贪官手里夺取了价值连城的财宝,这些财宝他根本就花不完。
“现在壁画也看完了,咱们接下来是?”有人突然出声,没想到这座洞内真的没有陷阱,他们进来这么久了,都没有发生什么异变。
难不成方腊就是请他们进洞瞧故事的,他们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顾青峰却说:“壁画没完,很显然洞里只有一部分,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之后的路上会有更多的壁画出现。而且会揭开方腊密会包天师的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的铿锵有力。
杨百手也觉得有这种可能,因为单从壁画的叙述来看,这故事根本没完。
只不过这洞的墙壁画满了,后面的东西得画在别处了。
何奎扫了周遭一眼,最后视线落在了前面的那个出口,问道:“那是要继续走?”
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毕竟路就只有一条,面画了什么,必然是要继续往前走的。
只是眼前的出口依旧是一个矮洞,如同入口一般,想过去必须矮身弯腰。
“之前我不知,现在我大抵知道方腊的意思了。”苏飞雪忽然开口道。
入洞弯腰是一种谦卑的姿态,也就是说,你对我的亡灵谦卑,我便会告诉你当年的故事。
苏飞雪又看了一眼墙上的壁画,说道:“也许这壁画,日后破关,是用得到的。”
顾青峰听此,视线落在了苏飞雪的身上,她背对自己站立,白色的衣衫沁着丝丝寒意,有种不可亵玩的孤傲。
这目光稍微停留了片刻,顾青峰便看向了前方的洞口,道:“既如此,那我们出洞吧。”
只不过这一次,不同以往由苏飞雪带路,而是顾青峰打起了头阵。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是一个大男人,哪能一直让女子带路?传出去让南北盗墓界听到了,他这首领之名必会蒙羞。
顾青峰既然这样说了,苏飞雪也不再逞强。
毕竟她之前熟悉十绝阵,但后面她就不知道了,硬要逞强反而可能给队伍拖了后腿。
眼看着顾青峰出了洞,杨百手竟也快步跟了上去。
如此一来,守后的只能是苏飞雪与何奎。
苏飞雪倒觉得没什么,只是看到何奎后,礼貌的握拳作揖,喊了一声何首领。
何奎也是倒霉,每次都得殿后,明明是一个血性汉子,却总也抢不到头阵。
对此,小钻风也忍不住腹议了一句:“这个杨百手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总是要黏着顾大哥?”
“看他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莫不是……是个断袖吧?”
他迟疑得说出这个想法。
穿山豹本来正在喝水,一听这话,立马呛住了,随即就是一巴掌拍到小钻风脑袋上:“我说小钻风,你想象力不要那么丰富好不好?你忘记之前那个林水烟了?”
当时的杨百手招蜂引蝶,可不知道撩拨了那个漂亮小姑娘多少次。
那时的他就跟个风流浪子一般,哪里像断袖了。
小钻风扁扁嘴巴,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可是人家不想一直在后面嘛。”
都怪那个杨百手,老是腻着顾大哥。
人家也想跟着顾大哥,跟着他总是会有一种很可靠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当然这话,小钻风没敢说出来,只得不情不愿得守在队伍后面,等前面的人一一钻出了洞。
出洞的时候,倒也很安全。
直到全部的人离开那个洞,也没有触发什么机关。
可是等到最后面的何奎出了洞,守在洞口的顾青峰迎了上来,准确来说,不是顾青峰几个人,而是之前出洞的所有人,此刻都排成了一列。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前面实在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站了。
原来连着洞的是一片天然形成的小悬崖,怪石嶙峋,生得陡峭,堪堪容纳下这二十个人站立。而在悬崖前面,则是一片诡异的水潭。
水潭里盛满了散发出腐臭味道的黑水,黑水之上漂浮着一根根木桩,随着黑水咕咚咕咚的冒出气泡,木桩也跟着上下起伏。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的路了。
也就是说,想要过去,必须要踩着这些木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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