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无眠死的时候,有了一种松口气的感觉,就好像——早就该这样了。
其实,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人在乎她了。
闭上眼睛,以为自己解脱了,但是……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一睁开眼,竟然发现自己变成了婴儿?!
泰山崩于面前都不变的恨无眠终于崩不住了,因为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娘,我没事。你快看看小欢喜,她到底是像我,还是像她爹?”
“哎哟,这就是我们的小欢喜啊,真是可爱!像你,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秦母一阵直夸,说小欢喜长得白净,跟别人家一出生就跟瘦猴子似的孩子完全不同。
你瞧瞧,是不是跟小仙童似的?
“呵呵呵……娘,我可没看过别人家刚出生的孩子,他们出生的以后,不都这样?”
“什么啊,才不是呢,皱巴巴的,红通通的……哎哟,我忘了,你看到的,都是人家满月的孩子,当然不一样。”
“难道,我觉得她好小。”
“扑哧……你这不小啊,都六斤了,再胖就不好生了。”
……
恨无眠震惊不已:什么,她娘?!
她怎么听到了自己娘的声音?
那肯定是她娘的声音,她肯定不会听错。
她张开眼睛,着急地想要看清楚,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除了一团影子,什么也看不见。
“娘,裕荣呢?”
待恨无眠听到她娘提这个名字,无边的恨意从心底冒了出来:那个男人不是死了吗?!
当杨香薇看到这个孩子,就不由自主地的心里感叹了一下:唉……果然,祂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秦母见到他进来,便稍稍退开了一些,将离秦霜霜最近的位置,留给了杨香薇。
杨香薇走上前去,牵住了她的手,亲吻:“辛苦你了,娘子!”
“我不辛苦,你看到了吗,娘说,我们的小欢喜很可爱,别的孩子出生的时候,都没有她好看……”秦霜霜说道。
“看到了,跟你一样可爱。看到你,我就能够想像得到,等她以后稍微大一些,会有多么漂亮。”夸自家宝贝女儿的时候,杨香薇没忘记将她的母亲也顺带着夸了一遍。
秦霜霜的心里跟吃了蜜似的,嗔怪地瞪祂一眼:“胡说,我现在才生完孩子,肯定很难看,你就知道哄我开心……”
“才没有,这是你最伟大的时刻,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芒,明明是最美的时候。”杨香薇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我不是说你平常不漂亮,你一直都很漂亮,很美,是我的小仙女,只是这一刻,你格外的美丽,身上多了一股更迷人的气息,把我迷得神魂颠倒……”
一帮丫鬟、婆子早就听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只一个劲地为自家小姐感到高兴。
——有这样一个疼人的姑爷,他们家小姐简直不要太幸福!
虽说秦母也知道女婿疼爱女儿,不过没想到,这女婿张口就来,听得她都替女儿脸红。
——这两个小年轻也真是的,这都什么场合,还说这种话。
“咳咳!”她连忙出声提醒两人,“那个,小欢喜她爷爷还等着看孩子吧,要不然,我抱出去看看?”
“那麻烦你了,岳母。”杨香薇一点也不觉得别扭,直接把小欢喜交给了秦母。
恨无眠感觉自己被放到了另一个人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的气息,感觉到有些欢喜。
她甚至有些恍惚:难道是我记错了吗,我娘说过,她是在外面生的我……
可是眼前这情景,一听就知道,肯定不是外面,否则怎么会有外祖母,还有爷爷?
没有一会儿,她就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僵硬的怀抱,还伴随着外祖母担忧地声音:“孩子不是这样抱的,你手臂不要那么硬,温柔一点……”
“对对对,垫着屁股,还有她的脖子。”
“小心一点,孩子的脖子很软。”
……
叶老爷望着怀里这个软乎乎的孩子,心一下子就软了:“这就是我的小乖孙女?!好漂亮……”
声音里的欢喜,飘到恨无眠的耳朵里,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不可能,爷爷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她明明记得,她至死,都没能见着她爷爷,因为他早就死了。
“你看看,看看,她是不是在看我?!”叶老爷子望着孙女睁大的眼睛,黑溜溜的,跟块黑宝石似的,特别漂亮,“你看她的眼睛,好亮啊,就像裕荣小时候一模一样……”
“谁说像裕荣了,明明像我女儿。”一听这话,秦母不乐意了,立马说道,“你看她的鼻子、嘴巴,哪里不像我女儿了?”
“谁说的,我觉得她长得像我儿子,你看看这眉毛,这眼睛,那么亮,肯定是像裕荣。”叶老爷争辩道,“而且我儿子那么英俊,她要长得像我儿子,以后长大了肯定很好看。”
“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长得像爹?就算她爹再好看,一个女人也不能长得像男人,她像我女儿……你敢说,我家霜霜的容貌比你家裕荣差了?”
“我没说啊,我只是觉得,她像我儿子多一点。”
……
两个老人抱着孩子,就在那里争了起来,直逗得一旁的丫鬟、婆子偷笑。
然而对于这一些,感受着长辈喜爱之情的恨无眠,却有一种完全无法适应的感觉。
——怎么会呢?
——难道,是临时之前的福利,老天爷让我圆了一个梦吗?
——娘……
想到秦霜霜,恨无眠就落了泪。
现在,她只想看到她娘。
“呜哇哇哇……”
小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叶老爷、秦母联手都没哄好,只好将孩子重新抱回了秦霜霜的身边。
“也是奇了,这孩子,在外面哭得那么凶,怎么一抱回她娘身边,就不哭了?”秦母酸酸地念叨着,“这孩子真是的,这么小一点,就知道谁是她娘了。”
秦霜霜有些失笑:“娘,我是她娘,可是你是我娘啊。你可不能有了外孙女,就忘记你的宝贝女儿……”
秦母嗔怪地点点她的额头:“你啊你啊,我又不是女婿,你跟我撒什么娇?要撒娇,冲着你男人撒去。”
“娘~”
秦母感叹:“不过,看到你过得这么好,娘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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