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阮妹妹，如果—”

他抿了抿唇，浅色的瞳孔里仿佛能折射住晨光般温凉的光芒：

“如果我能让你离开这里，你是不是就可以喜欢我一点？”

似乎察觉到话语里的漏洞，他又谨慎的补充了一句：

“当然，不是永远的离开。”

她微微歪了头，盯着他纯净的眼眸看了很久，似乎是在思考他话里的真实性。

良久，她笑了，语气淡淡：

“你这个人，真奇怪。”

明明已经有很多人的喜爱了，却偏偏还要在乎她的感受。

真是…奇怪。

他执拗又认真的说：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纤细的手指将他紧拽着袖口的手指一根根拨开，她垂眸看了一眼袖口上的褶皱：

“等你做到再说吧。”

他做到了。

却没有得到她的喜爱。

她和另外一个看起来冷冷的如同她一般不好相处的男孩形影不离。

他想，她可真没有眼光。

也不太聪明。

不然怎么会讨厌他，远离他。

明明，他才是那个能让她短暂的离开喘口气的恩人，不是吗？

真是个傻女孩，真是傻，不值得。

他不甘的放弃了她。

后来再见到她，是在高高的阁楼里。

一声绝望恐慌释然的尖叫声从阁楼上传出，天空卷舒随意的云层都被惊动了。

他是第一个赶到阁楼的人。

入目便是红艳艳的一片。

一个穿着红裙子的美丽女人倒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地板上，艳丽萎靡的血液顺着花瓣的纹理静静流淌，自缝隙间侵入地板的血液仿佛有生命一般朝四面八方蔓延。

真是一场浪漫而震撼的死亡。

他倒吸一口凉气，愣怔了不过一两秒，便觉得那血液浸湿了他的鞋子。

“出去。”

已经回过神的女孩偏头看着他，眸光里带着刺骨的寒意，像极了冬日里的冰锥，攻击性很强。

他舔了舔唇，忐忑而紧张：

“我…”

理智告诉他应该离开，但是该死的第六感告诉他现在是个极佳的突破口。

“把阿姨送去医院吧。”

虽然他并不觉得女人还有活的机会。

他足足思考了两三秒才在女孩冰冷到要吃人的目光里提出这个本该脱口而出的建议。

她移开视线，冰冷的目光在触及女人安详的面孔时颤动了一下，她笑了，意味不明：

“那她会恨我。”

当女孩再次看向他发出驱逐令时，他看见了她眼眸中有晶晶亮亮的东西。

还是不要刺激她了。

他这么想着，正要后退离开时，身后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发生什么事了？”

他回头，看见了向来儒雅稳重的男人脸上罕见的露出了惊慌的神情。

女孩瞧见男人，讽刺的笑了：

“她终于死了，你该怎么办啊？我的好父亲。”

男人的目光锁定在女人美丽的面孔上，身形微晃，抬脚跨进门槛时差点跌倒。

女孩看着男人跪在地板上，小心翼翼的将女人的头扶到自己腿上，她笑着笑着眼泪都落了下来。

男人的表情很难形容，像是木头人有了感情却要花尽全身力量才能艰难扯动面部肌肉，表达自己心中极致的痛苦。

女孩恶意满满的补刀：

“是你杀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