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赵无忧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一番扯虎皮做大旗效果竟然会这么好,在他看来,这个吴村的老村长,纵然不是个老狐狸,起码也是个不容易忽悠的主,想要诱导这个老村长,起码得费不少唇舌。
心中不由暗乐。
表情也就更加冷漠严肃了,这越发就加剧了吴村村长心中的危机感了。
实际上,赵无忧还是没能切身体会,这位吴村长的感受。
要知道,吴家作为清河城的百年家族,从原来的一个小山村变成了清河城三大家族之一,影响力遍及清河城的方方面面,历任六扇门统领、清河城城主无论怎么厮杀,想要把控清河城,就都绕不过吴家这座大山。
这固然是一种骄傲,也是吴家实力的象征。
但实际上,对于吴家或者吴村的顶层人物来讲,这其实也是一种压力,站得越高摔下来就越惨,像吴家这种百年家族一但作出错误选择,一个跟头栽下来,就不是一两个人死去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整个吴家几千口人的灭亡。
这种压力还不是一时半会儿的,而是时时刻刻压在心头上的。
当赵无忧冷不丁以孟玄风的名头,提出来事关吴村生死的问题,自然就戳到了吴村村长的软肋,就像蛇之七寸被掐到了那般,想挣扎都没那么容易。
“这位小哥,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答复你,我们吴村,整个吴家绝对没有与孟大人作对的意思,若是孟大人真的有心重整清河城的格局,我们吴家绝对百分之百站在孟大人这边,要人给人,要钱给钱,绝对百分之百支持孟大人!”
“好,要的就是你这个表态!那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就今天晚上,有人想给吴村扣上一个窝藏钦犯的罪名,这其实不可怕,我相信吴家屹立清河城百年不倒,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而倒下!”
“可怕的是此时此刻,孟玄风大人就在清河城不远处的桃花谷!”
“一但吴村被扣下这种罪名,您老觉得孟大人会不会有那个耐心去听你们解释?”
吴村村长脸色顿时一白。
吴村确实不会因为这么一点罪名就倒下,但若是孟玄风干预,却有心在清河城来一场大洗牌的话,这个罪名足以让整个吴家百年基业顷刻丧尽。
村长又惊又怒。
“小哥,这…到底是谁?”
“麻烦你说清楚,我吴村绝对不会忘记小哥的提携之恩!”
“好说!”
赵无忧笑了笑:“其实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但今晚来到吴村附近的六扇门捕快,包括我在内,却都是徐元庆的手下。只不过徐元庆自己没来…”
“徐元庆…”
村长神色一怔,脑子里瞬间就展开了一番脑补,突然间就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是段家,是李彦争!”
“该死的,这两条贪婪的恶犬,敢如此算计我吴家,简直是欺人太甚…”
村长咬牙切齿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祠堂之外,忽然一阵喧哗——
“抓贼了!”
“抓贼了…”
“所有人快出来,有贼人趁夜溜进了我们吴村,大家快出来抓贼!”
“抓贼?”
村长一愣,旋即大怒,大步流星的冲出祠堂。
此时,整个吴村已经是到处一片通亮,很多吴村的青壮武者,已经是手拿棍棒与火把冲出了家门,到处一片喧闹。
与此同时。
陈胜领着一群捕快正越过人群而来,吴村村民见他们身穿捕快黑鱼服而来,也没有阻拦。
“报——”
“陈头儿,已经查了,钦犯温顾已经逃走,我们来晚了一步,想必是村中抓贼的动静,把他给吓走的。”
两个捕快又从另外的方向冲过来,向陈胜禀告。
陈胜脸色一沉,“岂有此理,这该死的钦犯,竟然又被他逃走了…?”
心中却是在暗乐。
总算是把剧本又给矫正了,赵无忧入吴村探查,惊动吴村村民,以致于钦犯温顾逃走,这个锅总算是成功的甩到了赵无忧的头上了。
嘿嘿,赵无忧接下来,看你怎么甩锅!
一个人的失误,导致钦犯温顾逃走,哪怕你是孟玄风看重的手下,你也得灰溜溜的滚出六扇门,没了孟玄风给你做靠山,到时候看你怎么死!
“住口!”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时候,村长满脸怒容冲了过来。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我吴村上上下下几千口人,无不是淳朴谦逊的老实人,我们村里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登籍在册的清白人士,哪来的钦犯?”
“莫名其妙跑到我们吴村来抓钦犯,请问钦犯是谁?你们给我说清楚来,否则你们就是诬陷!”
“老夫连夜就进城找你们王徕统领,这件事若不给老夫一个交代,绝不算完!”
陈胜顿时傻眼了。
当场就呆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种变故,他只是想把钦犯逃走的锅甩给赵无忧,顺便再给赵无忧与吴家之间制造一番摩擦而已,这锅还没甩成,咋就变成他诬陷吴村了?
天可怜见,这诬陷吴村这种锅,他陈胜怎么可能背,这是要触怒整个吴家的,这种锅他怎么背得下来?
“老村长…你听我说,我们没有诬陷吴村的意思,我们确实查到了钦犯温顾悄悄的躲进了吴村,这才来抓人的,我们也知道这件事跟吴村没有关系,是你们吴村的村民自己擅自主…”
“擅自个屁!”
不等陈胜把话说完,就被村长强行打断了,这个年已八旬的老头,此时只有一个想法,把这帮企图诬陷吴村的混蛋赶出吴村。
“没有就是没有!”
“我们吴村隐于山间,与世无争,遵纪守法,任何人都没有也绝不可能窝藏钦犯,请你们立即离开!”
“否则,老夫现在就进城,到清河分部去请你们王统领做主,王统领若是不给我们做主,那我们就去桃花谷请孟玄风大人做主!”
陈胜彻底傻眼了,张大着嘴巴,喏喏的说不出话来,转头却见,吴村祠堂的大门边依稀站着一道身影,正冲着他们嘿嘿冷笑,只是一闪即逝,陈胜都来不及开口,就已经不见了!
陈胜却明白了什么…
“赵无忧!”
“该死的赵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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