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寂静的夜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惊雷,紧接着便是大雨滂沱。
今夜,省会注定不会太平!
而省会外的一座寺庙中,气愤同样有些压抑。
这里地处荒僻,寺庙的香火也不盛,但环境却很不错。
实在多日的洪爷,就在此处静养。
他到手下探子传来的消息,他坐在蒲团上久久不语。
他并没有受伤,也没有中毒,之所以放出假消息,便是想借这个机会退居幕后,下一盘大棋。
当得知薛贵前往滨海时候,他喜不自胜,知道机会来了,于是连夜派藏锋带着十余名死士敢去,截杀薛贵,并家伙给叶九州。
借次挑起叶九州与薛家的战火,他还在一旁坐享渔翁之利。
可他说什么都想不到,叶九州直接就把人给杀了。
这样一来,的确给他省了不少麻烦,但同样,他也更加看不透叶九州了。
“难不成,那个叶九州果真如此历来,竟然不把薛家兄弟放在眼里吗?”
藏锋问道。
薛家除了薛仁之外,还有五人,个个都是高手,他干掉了两个,叶九州又干掉了一个,如今之剩下两人,连半壁江山都凑不够了。
“用不了多久,叶九州就会亲自给我们揭晓答案,我最在意的是,叶九州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洪爷望向远方,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薛仁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隔着很远,他便听到了院子中传来的哭泣声。
地上放着两个单架,每个单架上都各有一具尸体,用白布盖着。
而她的老婆,则跪在一旁无声的哭泣着。
她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嗓子也哭哑了。
“老爷回来了!”
管家的话音刚落,薛仁就已经带着手下进了院子。
他面色铁青,颤抖着双手揭开了尸体上的白布,第一眼便看到了一具被浸泡得有些发白的尸体。
其面目已经很难辨认,不过身上的刀疤和纹身却证明了他的身份。
正是薛家五兄弟之一的薛义!
“滨海来的人说,本来已经给薛义安排好了长眠之色,既然薛家来取,他们就做个顺水人情,把人又从海底给捞出来了。”
管家战战兢兢的说道。
薛仁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悲痛又掀开了另一块白布。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但当见到儿子的尸体时,他还是感觉到大脑一片空白,险些晕倒。
薛贵死了!
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这么没了?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老了十几岁,两行青泪也是止不止流了下来。
薛贵的尸体保存的还算完整,甚至连脸上那惊恐的表情也清晰可见,这也是他留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个表情。
他的眼睛睁着!
死不瞑目!
仿佛在他临死之前,见到了魔鬼一样。
饶是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薛贵还是忍不住双腿一软。
“老爷,节哀顺变啊。”
管家走了过来,似乎是想搀扶他起来,然而,薛仁一把就将他甩开了。
“滚开!”
他犹如一头暴怒的雄狮一般,吼道:“人呢?把他们送回的人呢?”
他想杀人!
他要杀人!
只有鲜血才能浇灭他心中的怒火!
院子中围了不少人,然而此时却连大气在不敢喘一声。
安静得令人窒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薛仁这才从暴怒中回过神来。
他蹲了下去,伸出了颤抖的双手,似乎是想将白布重新盖在儿子的身上。
然而,他三次伸手,却又三次缩回。
因为他知道,这次可能是最后一面了,他要把儿子的样子,牢牢的记在心里!
“大哥!”
薛礼薛智对视一眼,双双跪倒在地,大哥,“少爷和薛义的仇,我们不能不报。”
“只要你一声令下,我马上就把叶九州的狗头提过来。”
闻言,薛仁狠狠一握拳,狞笑道:“区区一个叶九州,配给我儿子抵命吗?我要让整个滨海血流成河,我要所有在外混的人,都来给我儿子陪葬!”
最后几个字,基本上是被他吼出来的,显然是气愤到了极点。
“吩咐下去,明天在滨海为我儿子还有我兄弟举办葬礼!”
……
很快,消息不胫而走,几乎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省会跟滨海,弄得人人自危。
省会白家。
此时,白杭正费力的把烟叼到嘴上,然后拿出了打火机,可是无论如何也点不着烟。
不是因为风大,而是他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最后,他干脆将整颗烟扔进了嘴里,任由那苦涩的烟草味在口腔中蔓延。
“大哥,叶九州真的杀人了薛贵?他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
阿华就守在一旁,此时也是眉头紧锁。
得到这个消息后,他反复确认了好几遍,这才汇报给白杭,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
“叶九州啊叶九州,我始终都没有看透你啊!”
白杭长叹一声,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
直到今天,他才真正意识到叶九州的厉害之处,杀了薛贵无异于跟薛仁开战!
就这份气量,就不是谁都能有的!
洪爷够厉害了吧?
薛仁打过来之后,直接就弃城逃走了。
而叶九州,竟然直接选择了开战!
回想到自己过去的莽撞,他更是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叶九州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否则的话,恐怕他也就活不到今天了。
别说他了,恐怕就算是洪爷回来,叶九州也丝毫不惧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阿华又问道。
他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窃喜。
因为薛仁已经给他们下了最后通牒,现在他们主仆二人,能做的就只有等死。
然而,薛贵之死,却给他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现在的薛仁,肯定满脑子想着报仇,绝对不会来杀他们的。
“去滨海!”
白杭将嘴巴中的烟丝吐了出来,目光炯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去滨海?”
阿华吓了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的滨海可是是非之地啊,躲都躲不及呢,咱们干嘛要去趟这浑水?”
“这不是趟浑水,而是自救!”
白杭一脸郑重的说道:“这恐怕也是咱们唯一活命的机会了!”
跟白杭不同,省会地下圈子里的人,则是个个摩拳擦掌,准备趁这个机会,好好在薛仁面前表现一番。
根本就不等薛仁吩咐,他们便已经自动来到了薛家,纷纷表决心,誓要跟滨海不两立。
最后,十几名老大,也顾不上身份,纷纷向薛贵的遗体磕头。
别看他们表面上似乎十分悲痛,但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他们正愁没机会巴结薛仁呢,这下好了,只要在滨海多杀几个人,还愁以后没有荣华富贵吗?
就在这个时候,白杭放出风来,要跟滨海共存亡,谁敢跟滨海作对,就得想弄掉他。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众位老大都是嗤之以鼻。
在他们看来,白杭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竟然敢在这个时候跟薛仁对着干?还不如找堵墙自己撞死呢,说不定还能死的好看一些。
然而,薛仁根本就没有理会。
在他看来,白杭只不过是嘴边的一块肉而已,只要想吃,随时都可以吃掉,没有必要急在一时。
但是儿子的仇,片刻都不能耽误!
天还没亮,薛家的送葬队伍就出发了,共有二十辆轿车。
一股肃杀之意,弥漫了整个省会。
薛仁就是这么狂妄,他要让滨海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来复仇了!
在其后,还有不少老大私自跟随,也想趁这个机会捞点好处。
消息传到滨海,瞬间就炸开了国。
地下圈的还好一些,毕竟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他们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但是地上圈子的人就不一样了。
他们知道,战争一起,各方势力都将重新洗牌,搞不好他们辛苦积攒下来的家业也会荡然无存。
新上任不久的何领导,甚至丝毫不避嫌,亲自找到了叶九州。
“叶先生,不知道你可有去处?你没有的话,我来给你安排,滨海实在是不能待了。”
他的脸色极其难看,没想到刚上任不久,就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
双方一旦开战,不管谁赢谁输,事情一定会闹大,如果让上头知道了,他的仕途也就完了。
“我为什么要离开?”
叶九州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听了这话,何领导也是一愣,难不成省会来人的事情,他还不知道?
沉吟了片刻,何领导才有些拘束的说道:“我刚刚收到消息,说是省会那边来人了,似乎是有意针对叶先生……”
他的话还没说完,叶九州便摆了摆手,道;“这些事情不是=你应该关心的,身为一地之长,理应心系百姓,你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就可以了。”
“可是……”
“是不是想换个办公室了?”
叶九州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不,不……”
何领导连连摆手。
“不想换办工室,就好好回去工作,其他的事情用不到你操心”
叶九州淡淡的说道:“你不想坐这个位置,多的是人想坐呢。”
何领导无奈,只好告辞离开。
虽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但他可一点都不记恨叶九州。
因为他清楚,叶九州一句话能够把他扶到这个位置上,同样,一句话也能把他打回原型。
更何况,自从上任以来,他也从叶九州那里间接得到了不少好处,滨海市的治安一直都在各市中名列前茅,他升迁也是指日可待。
“我可不能让这个财神爷有半点差池啊!”
何领导暗暗发誓。
刚刚将人送走,叶九州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雷子打来的。
“老大,惊喜都已经就续了,就等寿星翁来了,他们什么时候来啊,兄弟们都等不及要给他祝寿了。”
“放心吧,很快就到了。”
叶九州淡淡道,“在滨海外就把事情解决了,抬着棺材进城,不吉利。”
“好嘞!”
挂了电话,叶九州从口袋中掏出一枚棋子,扔到了浴缸里,“洪爷,该你下了。”
……
数十辆轿车在省道上疾速奔驰,一路超车,惹得行人怨声载道,可是当看到车牌号后,所有人都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那是专门为薛家定制的牌照,世界只次一辆。
薛仁坐在车里,面无表情,如同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他的手下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殡葬车紧随其后,薛义、薛贵的尸体就在里面。。
“大哥,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吧,我保证让你个叶九州尝够零碎哭头,再让他求着我让他死!”
薛礼咬着牙说道。
他们几人,亲如兄弟,他对叶九州的恨意,可以说达到了极点。
“不止是叶九州,还有他的亲戚朋友,我听说他还有一个漂亮媳妇儿!我要把她扒光,扔到非洲的部落中去!”
薛信冷声道,“只要是跟叶九州有关系的,我们一个都不能放过。”
薛仁没有说话。
他这个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然而此时却是双目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根根爆起,就像是一随时都有可能喷发的火山一样。
这一次,光是薛家,就来了二百多人。
人数不算众多,但个个都是精锐,薛仁就是靠着他们率先攻破了省会的大门。
薛礼、薛智就更加不用说了,个个都是以一挡十的的大将。
每个人的实力都不比薛义差。
这还仅仅是薛家而已,省会总共有十几名老大,为了奉承薛仁纷纷带着心腹,就跟在车队后边。
看他们的样子,竟是想直接把滨海荡为平地!
“儿啊,我会让你得到安息的!兄弟,咱们来世……”
他的话还没说完。
嘭!
一声巨响从前方传来,仔细一看,竟是领头的一辆车突然爆胎,车子失去了平衡,直接撞向了一旁的隔离带。
车子虽未爆炸,但也弄得一片狼藉,零件散落一地。
“怎么回事?”
薛礼直接开门下车,准备好好教训一下前方的人。
这个时候还敢出幺蛾子,简直是活腻了。
“不知道我们赶时间吗,如果……”
薛礼的话只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直接前方的道路上竟然密密麻麻的插满了铁钉。
刚才的那辆车,就是因为轧到了铁钉,所以才失去了平衡。
他瞳孔骤然一缩,来不及细想,就马上来到了车窗前。
“大哥,是滨海的人在搞花样。”
薛仁撇了撇嘴,似乎完全在预料之中。
当初,白杭等人被叶九州截在半路的事情,他早就已经知晓了,没想到叶九州竟然如法炮制,又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惜啊,他可不是白杭。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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