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三番两次跟我唱反调,早就引起了我的不满。
我接到的任务是保护王芸,至于这小子的死活,本就不该由我负责,既然他这么有个性,那就随他去吧。
我以为自己这么说,高健便会老老实实地消停下来。
可事实证明,我实在低估了这家伙的个性,他听了我的话,不仅没认怂,反倒又看了一眼电视屏幕。
兴许是觉得外面没鬼了,他居然一声不吭地站起来,赌气似的大步往外走,嘴里骂骂咧咧道,“出去就出去,谁怕你啊!”
握草!
我没见过这么蠢的,赶紧要拉他回来,没想到孙莉也在这时候爬起来,对我露出很嫌弃的表情,“你这种人只顾自己死活,却不考虑同行的危险,跟你待在一起我不放心,高健,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
“你们两个,回来!”
我脸都气青了,立刻拔腿去追。
没曾想孙莉却转身推开我,大吼道,“你别碰我,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术士,王芸可以花钱请你,我也可以花钱请别人,姑奶奶不用你保护。”
这时候高健已经走到大门口,将大门拉开一半,还不忘回头搭腔道,“说的没错,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我才……啊!”
他话说一半,忽然变成了惨叫,我立刻预感不妙,赶紧推开孙莉,打眼一瞧,就看见门外伸出一只森白的手,忽然搭在高健的脖子上,猛地一转,立刻将这小子拖进了白雾!
“靠!”
我爆了声粗口,毫不犹豫地甩出打鬼钱,翻滚的铜钱在空中拉成一道直线,可惜偏了半寸,没能打中那只手臂,反倒滚落向别处。
与此同时,高健已经完全滚进了白雾当中,嘴里大喊道,“啊,放开我,啊……”
惨叫声只不过持续了半秒,便诡异地戛然而止。
门外的风声不见了,再度恢复了一片死寂!
“天呐……”王芸翻着白眼,再度趴向地板,正在骂我的孙莉也不吭声了,瞪大眼睛看向那片浓雾,所有表情都僵化了,吓得停止了呼吸。
“该死的!”
我跺脚发出一声咒骂,扭头骂道,“现在你们满意了,坐回去!”
说完我又要拔腿走出去,王芸呻.吟了一声,满脸绝望地对我说道,“你干什么去?”
“替你同学收尸!”我恶狠狠地回应了一声,正要继续走时,孙莉却再度变得激动起来,用手指向门外的浓雾,大喊道,“快看,高健没死,他爬起来了。”
我立刻怔住,眯着眼睛望着孙莉指向的地方。
果然,滚进浓雾中的高然又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脚步踉跄地往回爬,一边爬,还一边骂道,“妈呀……救命啊,救命……”
他距离门口很近,很快就靠近了门口,正要爬进来时,我却抖手摸出了匕首,用刀刃指向高健,“站住,你不能再进来了。”
“为什么?”
高健一脸惶恐,脸色凄厉地趴在门槛上,抖着嘴说。
我面无表情道,“你已经出过这个门,只要出去过一起,就失去了进来的机会。”
“你……”高健傻了,忙道,“你什么意思!”
我厉声道,“少废话,既然出去了就不能再进来,否则你可别怪我出手!”
说话间,我扬了扬匕首的刀刃,眼中射出一抹冷芒。
孙莉不能理解我的举动,立刻大声喝止我说,“王青云,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回头瞪他一眼,“你怎么确定,自己的同学一定还活着?刚才我看得很清楚,他是被鬼拽出去的,现在我也无法确定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你放屁,我明明是人!”高健被我的匕首吓得不敢动,嘴里犹自骂骂咧咧。
孙莉也说,“王青云,你这是什么道理,他出去才一小会,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被鬼害死?”
我咬着后槽牙,正要解释一句,王芸居然也跟着哀求我,“是啊王先生,我们是看着高健摔出去的,才这么短的时间,他不可能有事的,你放他进来吧。”
我沉默了。
这里毕竟是王芸的家,她身为主人,当然有权利决定放谁进来。
孙莉见缝插针,见我没说话, 赶紧对门外的高健招手,“你快进来,王芸同意了。”
“好咧!”
高健正求之不得,听到这话,便立刻跨进客厅,我太阳穴一跳,还想阻止,冷不丁高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也快速挤进了大门口。
该死!
我立刻就把牙关咬紧了。跟在高健身后的人,不用问应该是魏平,这两人一起冲进大门,已经撞坏了我留在门上的布置。
“魏大师,你怎么也出现……”王芸眼尖,一眼就认出第二道身影,赶紧站起来喊了一声。
魏平动作飞快,跨进大门之后,又急忙反手把门关上,脸色难看至极,“王芸小姐,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为什么外面这么多鬼?”
“我……我也不知道。”王芸崩溃了应了一声,抱着头又坐回去。
我的脸色则是难看至极,呵斥道,“姓魏的,你进来做什么。”
魏平脸色一寒,抖了抖身上的黑狗血,“姓王的,刚才洒了老子一脸黑狗血,又踹了我一脚,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我寒声说,“要不是我踹你出门之前,提前在你身上浇了黑狗血,你现在还有命吗?”
“照你这么说,我还该谢谢你了?”
魏平脸颊发青,暴跳如雷地要冲过来。
我却猛然回退了一步,沉声道,“都别动!”
“怎么,你怕了?”魏平顿住脚,对我投来挑衅的眼神。
我沉下脸道,“现在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咱们的处境很危险,你还没意识到吗?”
之前我在大门做了很多布置,可随着这帮人来来回.回开门关门的动作,那些布置已经没用了。
魏平显然也明白这点,哼了一声道,“那又怎么样,就算你的布置失效,大不了咱们跟鬼拼了就是!”
我说,“外面那么多鬼,你一个人能拼几个。还有,就算要拼命,你也该搞清楚对象吧,现在的你分得清谁是人,谁是鬼吗?”
“什么意思?”
魏平又是一愣。
我脸色铁青,指向摆在供桌上的蜡烛,一字一顿道,“自己看!”
室内的几个人都不明白我的意思,纷纷把头转向供桌,这才发现之前还在燃烧的贡烛,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已然熄灭掉了。
烛心上的白捻还飘着淡淡的烟柱,足以说明蜡烛是刚熄灭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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