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贪你不贪?剑贪!”
破军面色一冷眼神冷电般窥向岸边。
“呵呵呵,正是我剑贪!还有一人你决计猜不到会是谁?”
一道剑光在林中闪过。
下一刻,居然有道人影立在剑上,御剑而下。
在快要落于地面时那剑才咻地一下飞到他的背后,飘逸落地。
却是一名身穿红袍戴着黑冠嘴角有两撇好笑的黑胡子的青年人。
破军冷冷盯着剑贪,道,“临安城下战斗时,就是你和另一人引诱我出手,能和你剑贪一样藏头藏尾做此等猥琐事情的,我破军还真是想不出来还有谁。”
“哼!这并非是猥琐,而是识时务。破军,你有时候就是太过狂妄,不够识时务。”
一道冷哼声从瀑布上方传来,跟着就有道道沉重宛如钢铁砸在地上的声音“铿铿”传来。
一道身穿漆黑钢铁盔甲的威武霸气身影出现在瀑布之上,将黄昏夕光似都遮去了一半,头盔下显露出一张冷硬而凶悍的脸颊。
“铁门!铁神!”
破军神色一凝,突觉此刻的潭水很冷,冰冷冷的气息仿佛要侵入受伤严重的身体经脉内。
剑贪走到潭水边蹲下呵呵笑道,“破军,你现在的样子就很识时务,你要知道,我们之所以不出手,是因为知道即使出手也根本拿不下黑风寨主,看看你现在的模样,难道你不认同这一点?”
破军冷哼,并未反驳。
的确,现在他受伤如此之重,全是拜黑风寨主所赐,他也承认,的确是太小觑了黑风寨主。
现在想来,只怕纵然铁神和剑贪一齐出手,能拿下黑风寨主的概率也只有五成,其中可能还会有人死亡或是重伤,剑贪二人并未出手,显然也都是顾忌到这一点。
剑贪伸了个懒腰叹口气道,“我剑贪没别的大志气,这一生就只爱收集各种宝剑。我本来是为了黑风寨主手里的那把凌霜宝剑而来,没想到这次赶来却并没有从他手里看到那把剑,现在我对他是兴趣缺缺,也不想和这种凶人结仇。”
破军眯起眼冷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立在岸上的铁神双手环胸淡淡道,“因为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我想要他夺走的铸剑城,那可是天下匠师都梦寐以求的宝地,昔日那宝地在剑尊掌管下,剑尊早年曾于我铁门有恩,我铁神还不至于恩将仇报。
但现在铸剑城已是落入黑风寨主手里,我铁门现在自然可以再把铸剑城夺走,我们三人联手,再借助如今不少江湖正道对他的仇恨,必然是可以将他和他的黑风寨一举铲除!”
剑贪嘿然笑道,“事成之后,我只要凌霜剑,还有铁门主答应为我炼剑一次的机会。”
破军眸光闪动,冷笑道,“你们算盘倒是都打得挺响,我破军又为什么要为你们所用?”
铁神自上方俯瞰下来道,“难道你破军现在还有其他选择吗?别忘了,你现在连贪狼剑都落入了黑风寨主手里,自身宝剑都保不住,这岂非是剑宗弟子之耻?”
“够了!”破军大喝一声,脸色阴沉难看。
铁神和剑贪互相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
“叮!”
酒杯交撞的声音,在帅帐内响起。
江大力和岳飞分别喝尽了杯中的美酒,一旁萧秋水正要再为二人斟酒,却被江大力阻拦。
他将杯子往桌上倒置一放,以示这是最后一杯,道,“这般小杯饮酒不够尽兴,小尝一杯即可。”
岳飞讶然,静默片刻后放下酒杯笑道,“岳飞早知王爷乃是性情中人,从这酒品即可看出人品,王爷既然要求喝酒尽兴,何以又不趁着酒意方起,继续多尝几杯?反倒就此打住?”
萧秋水眼睛一眨,听出了岳飞话语中的潜意思,这看似是在问酒,实则是在询问江大力对后续战事的态度,询问江大力为何不趁胜追击打入金、辽两国,反倒就此打住。
如此一想,江大力与岳飞碰杯后,将酒杯往桌上一放的举动,却竟也是充满深意。
二人碰杯是意味着相互认可,交流开始,倒置杯子在桌上便是江大力表明对后续战事的态度,就此打住,到此为止。
想到这里,萧秋水一阵汗颜,若是听到岳飞这含有深意的问话,他都不会想到江大力这举动中的深意。
面前这两个豪汉看似粗犷到予人一种脑子里都是肌肉的感觉,实则脑子比任何看似精明的人都要睿智,萧秋水继而对江大力后面的回话充满期待。
江大力凝注岳飞淡淡笑道,“酒喝得是心情,喝得又是境界,若是心情不佳,境界未到,小尝辄止方为明智,过于贪杯喝得醉成烂泥就不是尽兴,而是扫兴。”
萧秋水听得有些迷糊,只知道江大力意指没兴趣攻打金、辽,打了就扫兴,至于其中的什么境界,他却就完全听不懂了,这或许就如武学中的奥义,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
岳飞却显然听懂,哈哈笑道,“莫非王爷是没心情与我岳飞喝酒?况且以王爷您的酒量,漫说是我岳飞,便是整个三国中,又有谁能将您灌醉?”
这一句萧秋水是听懂了,潜意思就是说“难道你冠军王是不愿意跟我岳飞一起并肩作战?若是一起继续作战,金、辽两国又有谁能挡住你我二人?”
江大力只说了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国外有国,而本王在宋国,却已是人上之人,继续喝下去,自然会被灌醉。”
萧秋水面露思索,隐约听懂了这句的含义,面露惊色,这意思就是说,“总有比他黑风寨主更厉害的人,也总有比三国更厉害的国家,他黑风寨主已在宋国是人上之人,继续打下去除非能做皇上,否则又有何意义?但只要生出做皇上的念头,这就无异于是喝醉了,醉得还不轻,必然会被那更厉害的国家打击。”
岳飞神色一凝,深吸口气,抱拳对江大力郑重道,“王爷千杯不醉的酒量,却也仍能在酒局上时刻清醒,浅尝辄止,不陷入自我麻醉,飞,佩服之至!”
江大力稳坐如山,平静道,“一个人在高处时,总是比较看得远些,看得清楚些,但等到他开始往下落时,他就往往会变得什么都看不清了。这或许也正是他往下落的原因。”
岳飞浑身一震,肃然起身,对江大力郑重道,“我会将王爷您的意思传达给皇上。”
话罢,岳飞浑身一震,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强横凶悍的气劲,直将一身皮甲都震得炸开,显露出一身魁伟精壮块垒层层的腱子肉,背后“尽忠报国”四字散发着灼灼红芒和浩然正气,显是受其功法所刺激产生的身体异象,便是头顶血条都在此时突然暴增了一大截。
岳飞陡然在萧秋水吃惊的目光下对着江大力单膝拜地,掷地有声道,“昔日我母姚氏深明大义,勉励我从戎报国,在我背后刺上尽忠报国四字,这些年岳飞从不敢忘,始终以此激励警训。现岳飞再遇王爷您这样的贵人信任鼎力相助,亦是生平幸事,还请王爷为岳飞刺字,以示警训。”
江大力目露奇芒盯着岳飞,双眼锐利得仿佛能透过岳飞那强健雄壮的躯体,看穿其体内经脉中的真气游走以及功法之特殊。
以他的目光如今来看岳飞,只觉此人体内血气充盈,滚滚如潮,血气与特殊的含有军伍沙场煞气的真气融为一体,又与其背后的四个字联系颇深,煞气中内含浩然正气,使得其背后四个字所在之处的经脉仿佛都被拓宽了许多,充斥一种刚猛无俦的雄浑力量。
如此多方紧密联系之下,竟使得岳飞一旦发功,血气充盈气血也会增强提升,身体各方面的力量和强度都大大提升,非常奇异特殊。
江大力深吸一口气,颇为吃惊震动道,“没想到,你竟是以尽忠报国这四字,融入了自身武功中,创出了这样一门特殊的结合沙场煞气、自身真气与血气还有理想、信念、抱负等等融为一炉的神功!?”
“不错!此乃我自创武功,名《满江红》,融入我毕生武功、心血以及抱负志气,也是我毕生为之奋战的道路。”
岳飞昂头而起,眉心鼓鼓跳动,其内的阴神居然也散发出一种混合煞气与浩然正气为一体的特殊韵味,有别于其他的阴神,倒是有些类似江大力经历过天雷地火后的阴阳二神,都附带了特殊的力量。
一旁萧秋水神色震愕,显然也是听江大力如此一说,才清楚岳飞的厉害。
“天人2境。”
江大力盯着岳飞,感受其阴神力量,微微颔首。
岳飞有此信念抱负,又南征北战不知经历了多少生死,有此实力他并不意外,但对方自创的神功却就真的令他吃惊,只怕若是他再刺下字在对方身上,又将成为对方功法增进的一部分,成为对方信念与抱负的一体。
这种自创功法以及进步的方式,还真是江大力平生仅见。
“还请王爷刺字!”
岳飞双手抱拳,高举头顶,毅然道。
刺又同赐,刺字便是赐字,岳飞如此请求赐字,无可厚非,这也是他请求江大力点拨,给予功法上的指点启迪。
“好!”
江大力面布严霜,虎目罩定岳飞,沉声道,“你母为你刺字尽忠报国,你的前半生便始终为此努力,英雄气节天下皆知,忠义仁孝世人俱晓,你无愧于男子汉大丈夫,更无愧于天下人。既如此,本王便为你再刺四字——顶天立地!”
岳飞神色一震,喃喃道,“顶天立地!好男儿活在天地之间,便要头顶着天,脚踩着地,恩德深广,如天高地厚。好!好!”
岳飞大笑,挺起胸膛。
江大力双眸湛湛,骤然右手食指点出,施展大力神功之阴阳共济的真气,以大力神指落在岳飞胸膛,瞬间撕裂肌肤血肉,写下一字“顶!”
岳飞不痛也不叫,反倒神色欣喜。
江大力继续落指,以中指迸发出一股阳性真气,施展大力神拳的功夫力道,在岳飞胸膛写下第二字“天!”
萧秋水在一旁看得是热血沸腾,激动异常。
江大力手法一变,以一股阴性真气,施展大力吸功自岳飞伤口吸取一蓬鲜血,而后落下,写下第三字,“立”!
顿时血水蔓延三字,三字皆散发血光。
江大力神色一振,皮肤下隐显淡淡金芒,突以大拇指古拙无奇的点出,施展金钟不坏身以金刚真气落向岳飞胸膛。
铛!
一声悠扬钟响爆发。
第四字“地”散发淡淡金芒,于血水中诞生,深深刻在岳飞胸膛之上。
顶天立地!
岳飞长啸一声,喜极而泣,浑身真气、血气、信念包括煞气与浩然正气齐齐运转,背后与胸前八个大字齐齐散发熠熠血光,其中那“地”字尤其金亮。
地势坤,以厚德载物!
岳飞浑身气势暴涨,功法与实力竟然在此刻冲关突破,大笑道,“多谢王爷刺字!”
江大力大笑一手托起岳飞,豪气干云道,“来!让我试试你的功法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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