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阳却毫不为之所动的一把推开宁琛,冷笑道:“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个家主之位吗?薄溪世家行迹卑劣不容于世,做这样家族的家主只会让我感到耻辱,成阳世家的先人也决计不会愿意和你们这群卑劣小人扯上半点关系,让流有成阳氏族血脉的人继承薄溪世家,呵,你们不配!”
“至于你,你的命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动手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我要的不过是真相公诸于世,你和你那些肮脏的族人自然有你们应得的下场!”
宁琛被成阳这样一顿詈骂只觉得心中恼羞,于是便反驳道:“你口口声声说薄溪世家的人卑劣肮脏,难道你不是薄溪氏族得血脉吗?你以为薄溪世家倒台你能独善其身吗?”
这其实也是归晨所担心的,薄溪郡伯犯了错应该受到惩罚,薄溪世家这个世家宗族是陷害他人而来,自然也应该得到应有的处置,只是成阳他的身份真的尴尬,他虽然是成阳世家的血脉,但他也是薄溪世家的人,很难保证他不会受到牵连。
成阳突然间被宁琛这句话点燃了怒火,飞起一脚便踹向宁琛的胸膛,宁琛毫不躲闪,生生的受了这一脚,然而成阳这一脚实在过于猛烈,他一连倒退了几步都没有站稳。
成阳只觉得不解气,抬手就又向宁琛攻去,他出手速度极快,只见他手臂一阵乱舞,每一下都正中宁琛的胸膛,发出一连串的闷响。
宁琛被打的连连后退,却完全没有还手的意思,直到他撞上一棵大树才勉强停住,那本是一棵要两人才能环抱的大树,却被宁琛撞的晃动起来,树叶纷纷坠落,在空中飘飘荡荡的,如同一道珠帘将两人与外界隔绝开。
一连串的重击让宁琛胸口剧痛,他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眼看着身子也要软下来,而就在他要跌倒之际,成阳却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推在树干上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这一生最痛恨的事情就是我身上留着薄溪凯那肮脏不堪的血液,我从来没想过要独善其身,我这条命留着也不过是个笑话,还不如拿来祭奠成阳世家的先人,但是薄溪世家的罪行必须公诸于世!”
宁琛浑身无力,只觉得成阳扼住他咽喉的那只手就如同一条地狱伸出的锁链,正将他拉向深渊,他轻轻笑了笑,虚浮的说道:“我说了,你要杀我,我绝不还手,你想用命来祭奠成阳世家的先人,就用我的命吧。”说完他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成阳,快住手,你难道真的要杀了宁琛吗?”檀渊快步跑上前去,一把攥住成阳的手腕想让他放开宁琛,但他现在体内的精气少的可怜,根本就奈何不了成阳,情急之下他又冲着成阳吼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宁琛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算有恨也不该牵连无辜!”
归晨也看的心急,她想冲上前去阻止成阳,但却又怕成阳的母亲失去她的支撑跌倒,一时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就在这时,成阳的母亲推了她一把说道:“快!快去阻止宁珂!”归晨不敢耽搁,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在离成阳还有三四丈距离的时候立刻施出“纤丝”,红色的丝线一经缠上成阳的手腕,她便立即用力,生生将成阳的手臂扯开了。
宁琛失去了钳制,身体立刻下坠,却被赶上来的檀渊和子明眼疾手快的扶住。
现在这些人中能够阻止成阳的恐怕只有她了,归晨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冲到成阳面前拦住他,道:“别冲动,成阳,宁琛他是无辜的!”
成阳收回了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归晨,眼眶有些微微泛红:“谁不无辜?我不无辜吗?我母亲不无辜吗?成阳世家全家上下两百余口不无辜吗?”
归晨一时语塞,知道成阳这是钻了牛角尖,除非他自己想通,不然别人如何劝都是无济于事。
成阳眼神之中带着些许伤痛,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道:“我了解薄溪宁琛,他在得知消息之后只会方寸大乱,根本不可能怀疑到我头上,是你想到的吧,你听到了成阳世家,猜到了我的身世,猜到了是我向圣公举报,所以你给他出主意,让他来找我母亲解救薄溪世家。”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每字每句都如同刀子一样扎在归晨的心上,疼的她喘不过气来。不是!不是这样的!归晨心中呐喊着,但她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若不是她以言语相激,宁琛不会一气之下带他们三个来这里,成阳也不会和宁琛发生冲突,更不会和他母亲失和。
原本这件事应该能有更温和的解决方法的,她一定能想出办法的,不是像现在这样兄弟之间剑拔弩张,手足相残。
成阳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将你当成同生死共患难的知己好友,你呢?你将我当什么?你以为我是为了私心所以想要陷害薄溪世家是不是?”
“不是!”归晨的泪水沁满眼眶,大声反驳道。
“那是什么!”成阳也不禁提高了音量,“我们一起在及安试练场在汝南经历了那么多,你却还在质疑我的为人,你既然猜到了我的身世不可能想不到若是我母亲去为薄溪世家洗脱罪名会有什么下场,你却还是要让我母亲去送死!”
归晨咬紧嘴唇刚要解释,却听到身后的檀渊大声说道:“成阳你冷静一点,归晨不是这样的人,我和子明一直在场可以作证,归晨根本没有给宁琛出过什么主意,她甚至还因为猜到了薄溪郡伯的事而和宁琛大吵了一架,宁琛带我们来这里本是想要证明薄溪郡伯的清白,我们来这里之前并不知道这是你母亲的居所。”
成阳深吸了一口气,神色终于有些缓和,他重新睁开眼,用冰冷的声音说道:“你们走吧,以后别再来这里,也别再管我的事。”
归晨本想再劝,但成阳的神色决绝,已然转过身去不再看她,所以她便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让到了一旁。
檀渊和子明搀扶着重伤的宁琛正要离开,宁琛却在经过成阳身边的时候挣扎着握住他的手,用虚弱的声音说道:“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有心肝……从不曾察觉你的苦楚……但你不要做会……会让你后悔一生的事……”
成阳的手突然间颤抖了一下,他立刻将手抽出,紧紧的攥成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没有去搀扶他的母亲,也没有回到那间破旧的小院,而是一直朝前走,直到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归晨心中担忧,看着成阳的母亲轻声唤道:“伯母……”
念馨舒展了一直深锁的眉头,对着归晨几人笑了笑说道:“你们去吧,宁琛身上有伤,耽误不得,我自会想办法劝慰宁珂,让他收手放薄溪世家一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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