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舒阳只道归晨认了命,轻笑了一声便要去捉她的手臂将她提起来,谁料他的手指刚碰到归晨的衣料,便觉得掌心一阵刺痛,原来那柄由归晨精气化型成的匕首直接穿透了他的手掌,殷红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匕首立时抽出,又趁机朝着他的面门虚晃一招,莫舒阳被方才的偷袭吓得怕了,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便已作出了反应,攥住了不断滴血的手掌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归晨忍着腹部的疼痛站起了身,大喝一声:“流朱。”
流朱听到归晨的呼声也顾不得那两人,振翅一飞便来到归晨头顶,归晨右手一伸便捉住了它一只爪子,然后被带的飞了起来。
莫舒阳还在与匕首缠斗,根本来不及阻止,而那两名秘术师方才也被流朱攻击的满身伤口,所以三人只能看着流朱带着归晨越过围墙,朝着远处飞去。
待到流朱飞出一段距离后,归晨便操纵着那柄匕首回到了身边,左掌一出,那匕首便又散成了气泽回到了她的体内。
还好这莫舒阳虽然身手高强,对于精气的了解却十分有限,又或者说他并不了解女系秘术的施展方法,他只道精气无法形成回路便能阻止秘术的施展,却不知上乘女系秘术早已脱离了这种桎梏,只需用体内的精气便可控制体外的精气,根本无需再闭合回路汲取力量。
莫舒阳攥住被穿透的手掌,咬牙切齿的看着归晨飞远的方向,他万万没想到归晨被封住经脉后还能施展咒术,所以一时间大意了。
“莫莘蔚,这下怎么办?”那两名莫舒阳带来的秘术师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追啊,那大鸟目标如此明显,不用我教你们怎么追了吧!”
流朱体型比较大,又飞在天上,所以很容易被发现,这点归晨当然也很清楚,所以当流朱飞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后,归晨便让她落到了地上。
刚一落地,归晨便用力想要冲开被封住的经脉,以前在学院修习之时,教导医术的教习有教过这种方法,奈何归晨不感兴趣,根本懒得学,所以现在想用也不得法门,只得垂头丧气的放弃了。
想着莫舒阳可能随时会找到这里,归晨连忙对着流朱说道:“你一会儿引着那些人往西北方向跑,待到离我距离够远后你就躲起来,等我接了廖墨奇之后我们就出发去及安。”
流朱虽然是一只朱雀,却十分有灵性,当下便明白了归晨的意思,一跃飞向空中,朝着西北方向飞去,期间还啼鸣了两声,生怕别人不能发现它的踪迹。
归晨在外盘桓了一会儿,便又悄悄回到了宿处,她在房顶上趴了半天,待到确定没人埋伏后才小心翼翼地跳下来,回到自己屋中,从存放秘术典籍的盒子中取出之前莫舒阳给她的黄皮札册放进系在腰间的袋子中,然后便不敢再多逗留,一跃出了屋,朝宅子外奔去。
也不知道澹台景吾有没有将她的话顺利转述给廖婴奇,方才她那番话说的隐秘,为的是不让莫舒阳了解她接下来的计划,但不知道澹台景吾有没有参透她话中的含义。
“那件事”指的就是去汝南治病,澹台景吾应该会明白,毕竟他们方才在廖婴奇家中刚刚讨论过,但“鸣镝之处”他是否能参透归晨就不敢保证了,毕竟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刚才归晨自己也是思考了片刻才想出这样一个地方,澹台景吾和廖婴奇若是想不起也是情有可原。
可若是他二人真的忘记了,又该怎么办呢?难道要直接去廖家找人吗?归晨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只觉得酸麻之力还在,她现在被封了经脉,身手大大受限,这样跑去廖家实在太危险了,而且廖婴奇也不一定会同意她带着廖墨奇去及安治病。
想到这里,归晨不禁皱起了眉头,若廖婴奇不同意她带着廖墨奇去及安,她又该如何破解这个死局呢?眼下也只能祈祷一切顺利了!
其实归晨料得不错,澹台景吾一开始确实没有想明白“鸣镝之处”是哪里,但他知道归晨前半句话的意思便是要带着墨奇去及安,于是便策马一路狂奔到廖婴奇家。
将要进门之时他留了个心眼,担心自己来廖家的事传进廖叔耳中,于是便翻墙进去,悄悄的溜进了廖婴奇房中。
廖婴奇本来在自己屋中审度着该不该相信归晨,却见澹台景吾突然推门而入,然后又将门紧紧关上,所以一时间有些好奇的问道:“景吾,你怎么又回来了?”
澹台景吾连忙拉着他走到里间压低声音说道:“快准备一下,归晨一会儿便要带着墨奇去及安。”
“一会儿?”廖婴奇惊讶地长大了嘴,连忙问道:“她不是说让我考虑几日吗?怎么这么快就要动身?”
澹台景吾心中焦急,便长话短说的解释道:“我父亲派人缉拿归晨,所以没时间等了。”
听完这句话廖婴奇只觉得更加惊讶了:“郡伯派人缉拿归晨?为什么?”
“不知道!”澹台景吾因为廖婴奇不住的发问有些焦躁,只觉得时间紧迫来不及多解释,便一口气说道:“归晨若是被抓了,就没有人能治墨奇的病了,这是唯一的机会,你别再犹豫了。”
廖婴奇通过澹台景吾的只言片语拼凑出了一个经过,皱着眉说道:“所以说公仪莘蔚因为被郡伯缉拿,所以才要现在带着墨奇去及安?”
不待澹台景吾答话他便又说道:“本来我就觉得这事不靠谱,现在更不能答应了,别说我父母不可能同意,我没法带着墨奇离开,单就说公仪归晨现在的处境,你怎么能保证她不是想拉墨奇作人质?她戴罪之身,怎么还可能有心思为墨奇治病呢?”
见廖婴奇一脸严肃,澹台景吾也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知道不将话说清楚,婴奇一定不会同意,所以正色道:“归晨她不是这样的人,她说会带墨奇去治病,就一定会。”
“你才认识她多久,就这么相信她?”廖婴奇只当澹台景吾是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一心相信归晨。
“她救过我的命!”澹台景吾一脸严肃的说道:“明明我和她有过节,之前还多方针对她,她还是愿意出手救我的命!”
澹台景吾一把握住廖婴奇的肩膀,说道:“婴奇,你信不信我?”
廖婴奇一时间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是一脸为难的看着澹台景吾。
“这真的是唯一的机会了,如果归晨真的被捉回了郡府,谁还说的清楚这病症的原因,那墨奇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她发病的速度有多快你是知道的,短短几天便已经有大片的皮肤都长出了鳞片,你还犹豫什么,当真想要看着你妹妹死吗?”
一个“死”字彻底击溃了廖婴奇,他犹豫了片刻沉声问道:“她约我们在哪里见?”
说到这里,澹台景吾突然有些懊恼:“她说在鸣镝之处见,我一时想不出是哪里……”
“鸣镝之处……”廖婴奇口中呢喃着,一时间也想不明白:“难道公仪莘蔚是要我们等她鸣镝之后再去找她吗?”
“不可能吧。”澹台景吾皱着眉头苦思:“归晨是因为莫舒阳要缉拿她,所以才这么着急去及安,莫舒阳在宿处埋伏捉她,她肯定是要脱身之后来见我们,若是放了鸣镝,那岂不是捉她的人也发现了?”
两人思考了半天,突然廖婴奇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我知道了,是你家墙边。”
澹台景吾刚要询问,突然也想起来,那日他和归晨潜入父亲书房调查卷宗典籍,不正是要求廖婴奇在墙外放哨,说一有动静就放出鸣镝吗。
想出了见面之处,两人立刻开始商量该如何背着廖临渊夫妇,将墨奇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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