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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他岂敢如此!!岂敢如此!!”

刘长再一次咆哮着。

吕后却平静的坐在案前,看着各地送来的奏表,视若无睹。

“登基大殿,他居然敢饮酒前来,这是何等的不敬?!他根本看不起我大哥!”

刘长手舞足蹈的描述着自己所看到的,只是,吕后始终无动于衷。

看到吕后这个样子,刘长再也忍不住了,他叫道:“他不过是阿母的犹子,大哥与我可是亲子!阿母何以如此溺爱他呢?你这么宠爱他,纵容他胡作非为,这不是爱他,这是在害他!”

吕后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刘长。

“是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再宠爱孩子,该打就打?”

“额...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但是,阿母啊,他这也太过分了,他带头轻视大哥,其他的大臣会怎么想啊?”

吕后眯着双眼,“那是你大哥的事情,与你无关。”

“阿母不公!不爱亲子,独宠犹子!不公!不公!”

刘长很是不服,气的上蹿下跳。

吕后很平静的说道:“今日你能帮着你兄长,明日呢?后日呢?总有一天,你要远去唐国,那时又如何?你大哥既然登基为皇帝,自然要像个皇帝...他是你的哥哥,不是你的弟弟。”

“他要是我弟弟,就他这个性格,我不把他吊起来打!”

刘长骂着,忽又想到了什么,说道:“算了,就听阿母你的...我去找师傅学习去了...”

吕后抬起头来,看着他,“长...我知道你疼爱兄长,但是,你无法永远都帮他...”

“谁我不能,我比他年轻,我可以照顾他一辈子!”

“那不是别人,那是我刘长的兄长,别人想要欺负他,呵...”,刘长双眼顿时变得凶狠了起来。

吕后眯了眯双眼,说道:“我先给你说好,若是你自作主张,胡作为非,就按你说的,我可不会再放纵了,刑之。”

“啊...我知道了,阿母放心,我会听话的。”

刘长乖巧的说着。

吕台醉醺醺的躺在府内,跟大多数不成器的长子一样,当初他还小的时候,家里众人都在打仗,根本没法管教他,而父辈成就大事,经历了巨大的转折,一下子就变得应有尽有,就开始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而吕台的极端,就只是酒水。

当初吕泽总是打他,想过各种办法,可惜,过了管教的年纪,怎么也改不过来,在吕泽逝世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管的住他了,吕台便整日饮酒作乐,逐渐变得离不开这酒水,无论做什么,都要先喝酒。

这让年纪轻轻的他,完全喝坏了身子,高大的骨架,挂着一张皮,身上整日弥漫着酒味。

在酒的影响下,他还做了些恶事,几次被吕后痛打,只是他每次挨打,都会哭着喊阿父,让吕后不忍心继续下手。

如今,他也学乖了,不再明面上与狐朋狗友结交,可暗地里还是饮酒,博戏,召姬,吕泽的留下的家底,半数都被他挥霍完了,吕产大怒,还没有长大就早早分了家,而挥霍完这些东西之后,吕台大多时候都是去弟弟家里耍无赖,让弟弟给自己钱。

若不是怕吕后打死自己,只怕他连这吕泽留下的府邸都要拿出来贩卖。

因为太缺钱,在太子登基之后,他哭求仲父,在卫尉混了个差事,俸禄不错。

吕台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拽着自己,他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正好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他迟疑了许久,不确定的问道:“长弟?”

很快,他就确定了面前这人的身份,醉醺醺的问道:“同饮否?”

“同饮啊?”

“好啊!”

刘长笑着,看向了一旁的樊伉,“给这醉鬼醒醒酒!”

“啪~”

当木棍重重的落在身上的时候,吕台终于惊醒了,他睁开双眼,眼前却只有木棍,四五个小子手持木棍,围着他,木棍如雨点般落下,吕台惊呼:“我还钱!还钱!”

刘长的眼里更是不屑,舅父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有这么两个儿子,一个坏,一个蠢。

当众人打完,气喘吁吁的时候,吕台已经是哭出声来,刘长抓着他的披散的头发,也不顾吕台的痛呼,吃力的将他拖到了前院。

此时,吕台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影,他擦着泪,骂道:“刘长你这个杂种!你怎么敢打我?!我是你的兄长!你个狗东西...”

“砰!”

刘长一脚踹在他的脸上,吕台顿时就说不出话了,只是怨恨的盯着刘长。

刘长咬着牙,骂道:“你个狗东西,我兄长登基,你也敢饮酒前往?我阿父刚逝世没多久,你就敢饮酒?你知道汉律吗?”

吕台不敢再说话,只是盯着刘长。

“好,好,你不听从大汉律法,今日,我就按着大唐律法来治一治你!”

“樊伉,看到那大鼎了吗?那是我舅父当初留下的!侯之鼎也!”

刘长傲然的说着,随后又说道:“满上水,烧火!”

众人急忙忙活了起来,吕台眯着双眼,看着周围,做好了逃离的准备。

经过这些家伙们的忙碌,很快,大鼎内的水就开始沸腾了起来。

刘长指着吕台,说道:“将这厮丢进去!烹了!”

樊伉也是虎,叫上了弟弟和周胜之几个人,拖着吕台就走了过去,“萧禄,你抱石头做什么?来帮忙啊!”

“鼎太高...得石头踮脚,不然丢不进去...”

到这个时候,吕台才明白刘长烧鼎是为了什么,那一刻,他吓得惨嚎了起来。

“饶命啊!饶命啊!我不饮酒了!”

“长弟!!”

“长哥!!”

“阿父救我啊!!”

他魂都被吓飞了,浑身颤抖着,不断的大吼着,拼命挣扎。

樊伉愤怒的骂道:“别乱动啊,你这么动,我们怎么把你丢进去?”

“啊!!”

吕台挣扎的更加厉害了,奈何,这些时日里,他整日饮酒,这身板,却连孩子都不如,感受到自己后背的热气越来越浓厚,吕台直接尿了裤子,更加用力的挣扎。

“咦...这么大的人还尿裤子!”

群贤嫌弃的丢下他,捂着鼻子,离开了他,吕台连滚带爬,来到刘长面前,“饶了我!饶了我!”,周围的灌阿等人手持利器,对准了他,刘长点了点头,“不烹也行....”

他一把从灌阿手里夺走了利刃,笑呵呵的说道:“当初项羽宴请我父,舞阳侯生啖彘肩!令我甚是仰慕,今日,我欲效仿舞阳侯,也看看这生啖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看到刘长拿着刀就朝自己走来,吕台大叫了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这就被吓晕了?没劲...”

“我们走!”

......

当吕台醒来的时候,他还在不断的哆嗦着,不远处的鼎还在烧着烟,他急忙伸出手来摸索着自己的身体,生怕缺了什么零件,好在都还在,他哆哆嗦嗦的起身,看到不远处刻着一个“认罪”两个字。

吕台吓得后退了几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神无比的惊恐。

在平复了心情之后,吕台急忙奔赴皇宫,不过,不是为了给太子认罪,而是为了给皇后告状。

“好啊...好啊...带着人冲进侯府....殴打兄长...还险些杀了他!”

“可记得我是如何说的?!”

吕后瞪大了双眼,面色凶狠,刘长一脸的委屈,“没有啊,不是我!”

“来人啊,拖下去!绑起来,施之笞刑!”

吕后大手一挥,顿时,两个甲士走进来,拖着刘长便外出,刘长大叫道:“冤枉啊!冤枉啊!!”

吕台颤抖着,站在吕后的身边,不敢多言,吕后看了他一眼,说道:“正好,你去行刑吧。”

“我不敢...我...”

“还不快去?!”

吕台急忙离开,就在吕台离开后没多久,刘盈就急匆匆的走进了椒房殿内。

“阿母!你怎么能对刘长施笞刑!他还是个孩子啊!”

“阿母!求你了!放过他吧!我愿替他受罚!”

刘盈说着,就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吕后却无动于衷,脸色平静,看着手里的竹简,根本不理会刘盈,刘盈苦苦哀求,求了许久,看到阿母还是不同意,他缓缓站起身来,咬着牙,便冲了出去。

吕后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刘盈的背影。

“哈哈哈,居然落在你这个狗东西的手里...就不能换个人来吗?樊哙呢?让他来!!”

刘长哪怕被捆绑起来,也是不惧,破口大骂。

他又盯着面前手持长鞭的吕台,脸色狰狞。

“来,来,有胆的便打你乃公,打的乃公通体舒畅,明日乃公食你的时候才有食欲啊!”

“你有多少肉啊!?”

吕台吓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手里的鞭子都有些拿不稳。

“放开我的长弟!!”

“都给朕滚开!!”

忽听一声怒吼,甲士们吓得急忙下跪,吕台刚转过身来,刘盈大嚎着扑了上来,一拳打中吕台的眼眶,吕台直接就被打翻了,刘盈骑在他的身上,双手抡圆了,不断的落在吕台的脸上,边打边吼。

“大哥...算了,算了..大哥...再打就死了...”

被甲士释放的刘长上来拉着刘盈,也险些吃了刘盈一拳,刘盈这才起身,眼中含着泪水,一把将刘长抱进了怀里。

“别怕...有哥哥在呢...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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