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身为丈夫与父亲

第270章《身为丈夫与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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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子!听我说……”成婚十几载,一向不善甜言蜜语的漩涡恒一,甚少直呼妻子的闺名,而是很正统的“夫人”。

虽说这并无错处,却总让佳子觉得有些“遥远”,又无法对丈夫直言。

“恒一,我,在呢……”现今听到丈夫直接唤出自己之名,脱口的浑厚声音,混杂着他温热的气息,让表面上为恒一掐住脖子的佳子,忍不住一边轻抚着他看似凶神恶煞地禁锢着自己的双手,一边含泪轻喃着她亦很少直呼的丈夫的名字。

当漩涡恒一与漩涡佳子,他们彼此呼唤各自之名,而非面对对方,自称为“为夫”及“妾身”时,二人的距离仿佛一下子被拉近。不仅限于普通的夫妻关系,而是一种更本能纯粹的人与人面临生死存亡时的真情流露。

“等我们的‘小棉袄’出生了,就叫她……‘漩涡依兰’吧。也算纪念你们朱雀宫一脉的依兰罗。”恒一稍稍松手,轻声低语道。只有佳子能感觉到,丈夫攥住自己脖颈的手,一直就没有发力,只是为刺激勘六而做戏。

“好啊……依兰,漩涡依兰!我们的宝贝女儿……”一想到腹中骨肉被她父亲亲自命名,自此有了“依兰”这个很美的女名时,喜忧参半的佳子用力点头,捏紧丈夫的大手,意欲将其推向自己腹部,好让他也感受下那个还未成型的小生命。

“我不管她将来是什么‘工具人’女儿……我只知道,她是你我的骨血!是我作为父亲,必须誓死保护的珍宝!”恒一似是察觉到妻子的意图,却未顺从她,而是继续保持二人这种看上去像是互相拼命的姿态。

“一定要……这样吗……我们好不容易……才盼来小依兰!可你作为她爸爸……都不肯看她出生……陪她长大……”佳子被恒一手头上的坚持,击溃了最后的侥幸,哭得嗓子都哑了。

“我是你丈夫,是依兰的父亲,就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好你们!哪怕叫我死!我都不能当个连妻儿都护不了的懦夫!”为妻子的凄怆感染,恒一同样泪目。堂堂一个高大英武的男人,亦流出了不轻弹的男儿泪。

忽地,他像想起了什么,垂目喃喃道:“总之,我不能再步陛下的后尘,做一个失去爱妻,却无能为力的男人……”

越发伤心欲绝的佳子,抓住他后半句,激动道:“那你就忍心叫我做一个失去丈夫的妻子?!叫小依兰做一个还没出世,就失去爸爸的单亲孩子?!”

“世间难得双全法,若以我之死换来你们母女平安,我死而无憾!即便日后被你们憎恨、怨怪……我也认了!”恒一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过早离开,对她们孤儿寡母意味着什么。

可他别无办法!只能苦涩咬唇,默默接受自己注定的缺席。

“不……与其这样……还不如把我和依兰……一并带走好了……”佳子彻底情绪奔溃,哭得撕心裂肺,几乎没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见妻子竟在关键时刻出现自弃之意,恒一怕她会做傻事,摇着浑身发软的伊人,疾言厉色道:“漩涡佳子!你是我漩涡恒一的结发妻子!我……我最深爱的女人!怎么能轻言放弃呀?!”

“爱我?哈哈,要我和孩子成为‘活死人’,还得躲躲藏藏地过日子……你有想过我能受得了吗?!混蛋……”恒一的表白,引燃了佳子感情的爆发点。促使她发劲儿,不停地捶打着恒一的胸口,泪珠子断了线似的,慢慢濡湿了恒一的衣衫。

“抱歉……佳子……我只能这样……抱歉……”恒一当然能预想到,妻儿未来的日子必将步履维艰。

但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与自己一同赴死!只好横下心来,再度冲对面将不停颤抖的武.士.刀,毫无底气地指向他们的勘六,大声道:“傻小子!你要不杀我!我怕拖延下去,我终会克制不住自己,杀了……”

面对刻不容缓的形势,他咬咬牙,猛地发力,这次是实打实地掐牢妻子的脖子,致使本就无力的佳子,因气短而双颐涨红,头晕眼花,下意识地挣扎着。

这一幕让陷入两难的勘六大惊失色,担心师父真的会如漩涡萱所言,在时间的推移下越发不受控制,直到亲手杀了师娘并……剜下她的心脏才肯罢休!

“住——手!!!”为心中最怕发生的事情的急切驱使下,勘六大吼一声,挥着武.士.刀冲上去。

当刀锋距离恒一,只剩下不到几公分的距离时,他立马刹住,双掌死死地拔回险些刺去的力道,红着脸大口喘气。

本在原地等待死亡而畅然闭眼的恒一,感知到刀锋莫名停滞后,睁开灰眸,看向眼前满头大汗的徒弟,下一秒淡笑道:“害怕了?”

勘六不知何时流出眼泪,泡濛的视野使他看不清师父的脸庞,渐渐垂落的刀锋,同他的声音一样瘫软:“请告诉我实话……果真到这种……您必死无疑的地步了?”

“看好,你手中的刀,是我交给并传授你技艺的武.士.刀!”徒儿的眼泪,未引起恒一的动容,反倒凝眸严肃道:“作为武.士.刀的使用者,就要秉承武士精神!忠字当头,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委托!明白吗?!”

恒一眼睛不带眨地胶视着那把与自己近在咫尺,且能给他致命一击的武器。他毫无惧色与犹疑,脱口的每一个字,俨然是从冒血的喉咙里割出来般刺耳慑人。

勘六一怔,武.士.刀停止了起初的摇摇摆摆与颓靡不振,稍稍扶正了一把名刀该有的凌厉气场。

然而,他还是从恒一的言语中,绝望地读出了自己弑师的势在必行!

少年千疮百孔的心,被撕得四分五裂,垂血哭泣道:“那您的委托……就是叫弟子不顾武士的仁义……犯下……弑师的罪过!并在今后的人生里,日夜为自己的罪行苦苦煎熬着?!”

恒一的灰眸中,闪过一丝很快就销声匿迹的不忍,继续咄咄逼人着他对爱徒的无奈逼迫:“别哭了……这是任务!是命令!在武士这里,完不成委托的人是耻辱!是败类!就得切腹自尽好以谢天下!”

“好好好……那杀了您之后……我当场切腹得了!”在恒一的苦苦相逼下,勘六也真动了死心,哭喊着说出这种貌似小孩子的赌气话。

“不行!你作为忍者、也作为武士,更作为我的徒弟,我还有个委托要派给你!所以,为师不准你死!”恒一爱怜地看着勘六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嘴上却只能硬下来:“……照顾好你师娘及依兰!尽你所能保护好她们母女!这既是我们师徒一场,我对你进行的最后一次修行!也是你……杀死我后!该偿还她们的!”

言毕,恒一暗中说了声“对不住”,骤然变脸,恍若成了另一人,对近乎昏厥的妻子,杀气腾腾道:“杀……杀了漩涡佳子!挖出……她的心脏!”

“够了!!!”恒一的演戏,让勘六一个心惊肉跳,只好痛哭着将武.士.刀,直直地插入恩师的腹部。

果不其然,这刀被漩涡萱做了手脚,刀锋比以往狠厉不少。

甫一划破恒一的血肉,即可引得他的血高高溅起,像下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在洒满勘六及佳子全身之际,亦如久旱甘霖,挥洒至地面那十枚饥渴多时的戒指上……

“拜托了,谢谢你……”这是恒一死前,对睁圆双目的徒弟,漩涡勘六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既是他生命的休止符,也给他们的师徒关系,画上了一个浴血的句号。

他最终以武.士.刀仍深根在腹部的状态,含笑停止了呼吸。那一刹,地上那十枚饱饮他血水的戒指,随他眸光的涣散,开始散放着闪亮的光泽!

上面镶嵌着刻字且色彩不同的珍奇宝石,在熠熠生辉着各自的光芒。实则是以恒一的性命为代价,翘首期待着与未来佩戴之人的相逢……

“师——父!!!”那些五彩缤纷的光,像极了点亮漩涡恒一黄泉路上的鬼灯。带着他鲜亮的灵魂,离开这个连光暖都是虚假的黑暗忍界。

光照得勘六倍感刺眼,回神后,忙扶起已然没了气息的恒一,嚎啕大哭,为自己再次杀死至亲,陷入巨大的悲痛……

他的授业师父,漩涡恒一,死了。

他,漩涡勘六,是,凶手。

自那时起,勘六就笃定,他会遭报应的!

良久,连眼泪都流干的他,小心地合住恒一到死都睁着的眼睛,把昏死的佳子放到他身旁,将二人的手握在一起,好让这对生离死别的夫妻进行道别。

突然,一阵冷风从垂头不语的勘六的耳畔拂来,并捎来一阵再熟悉不过的冷丽女声:“与其哭鼻子,勘六,你该随我尽快安顿好佳子。”

哼,她还有脸来啊。

勘六冷笑着,却在抬眼的一刹那,为面前顶着漩涡木琴样貌的漩涡萱身旁的那个乍眼看去,的确有几分肖似木琴的少女凝滞了视线。

“万……晴……”勘六失神地沉吟道,不想他竟在同一地点,遇上了他本就想保护的佳子及万晴这两名女子。

不过,此时的万晴则似是没有生命的傀儡,面无表情,眼神呆滞,无声地跟在自己……母亲,漩涡木琴的身旁。奈何如今木琴的身体仍为漩涡萱占据,以致这对美丽的母女,竟有种说不出的疏离感。

“走到这一步,我们断不能过分沉浸于伤心!”萱瞥向地上的恒一夫妇,眸光死寂,并无什么悲伤。

直到看到那些因沾着恒一的血而泛光的十枚戒指时,她墨蓝色的眼眸里,霎时被那些更有价值的东西填满,握拳亢奋道:“眼下仁玉要害的,就是我身旁的万晴及已昏过去的佳子!箭在弦上,我们绝不能让先前的努力白费!让恒一白死!”

她好似一个不懂人情冷暖的“冰人”,声音及向勘六伸出的手,都散放着没有温情的寒意:“速速随我来六条行宫!接下来,我们要在仁寿殿下,布设好‘卍’之结界,将万晴及佳子藏好!这个术比较复杂,大约需要三四日的时间,快点儿!”

许是为她的强大气场,及目前的过度伤心疲软了一切意志。勘六楞楞地仰望着她……到底还是伸臂,握住这个明明是逼死自己恩师的仇人的手,在她的摆布下继续行动。

……

“已经三日了,京都十全城的天气越发寒冷。好在六条行宫有般若皇后的‘千年结界’庇护,不知元朔哥哥在仁寿殿里,住得还惯吗?”

“辛苦玉儿了,我一切安好。”

“呦,到这一步,我可真惊讶,元朔哥哥还能心平气和地叫我为‘玉儿’。难道你不恨我害死你妻子,还让你儿子被废掉忍者能力,沦为即将前往风之国砂隐忍者村的质子,并把你这位玉女宫一脉的末代天皇,软禁在这处世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

仁玉,是已成为青龙宫仁玉皇后的仁玉,一直都不理解,为何那个倚靠着大开的窗户,却丝毫不觉得冷,且瘦到憔悴的俊美男人,直至此刻,都未因自己不可饶恕的所作所为,去重声呵斥过她一次。

对仁玉同她本人一样,从不饶人的敏感问题,苍白若一叶冰片的元朔恍若未闻,眼皮都不曾动一下。

“瞧,玉儿,外面变成雨夹雪了呢。”过了好久,他温柔地回以仁玉,这句答非所问的言语。

可这次,仁玉不类往常那样娇蛮地轻易动怒,只是深深地望着他——

望着这个依旧让她时不时沦陷于他迷人的外表,且无法难以忘怀的男人,世间都以为已驾崩的前朝先皇,玉女宫元朔天皇。

他身着白色和服,和他白皙到快没血色的肌肤竟难以辨别。

远远观之,元朔哥哥,就像是从积雪中刻出来的人一样!唯有那头披散的红色长发,清澈的赤目,仍是她记忆中的动人、美好……

她没有追问,而是顺着元朔新起的话题,以陈述语气淡声道:“元朔哥哥还和小时候般,又想雨中漫步了。”

“不愧是冰雪聪明的玉儿,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思。”元朔侧首,眼中为仁玉那身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身着的红枫色振袖和服染得红艳艳的。

而他的另一目,则游向窗外似雪似雨的阴凉天气,声音温热且湿润了过去的岁月:“我们一起撑伞在雨中走走吧,就像那年在飞香舍的小木桥上,我对你告白时。”

语毕,他转向她,笑得如冬阳般温暖明朗。红宝石似的赤眸,落在仁玉酒红色圆髻的铜簪上,点亮出更明媚的光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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