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玉儿至小玉的蜕变

第190章《告别昔日的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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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任何一个女子而言,在失贞后又被世人广泛知晓,那种二次伤害的创痛在重度及长度上,要远胜过在短时间内遭受的侵害。

正因如此,女子一般都宁愿忍气吞声,也不肯说出让凶手绳之以法!因为大多数人不会把目光放到那些罪犯的身上,而是责怪女子——

“你是不是打扮得很漂亮?”“你是不是夜不归宿?”“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怕是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众口铄金,人们对这些受害女子的声讨,对她们背后的议论,致使这种事情在发生后只能被压下,甚至连受害女子的亲属,都因顾及脸面而愿息事宁人,或是……把姑娘嫁给罪犯!

所以,只有敢于站出来告知世人自己惨痛经历的女子,才能让罪犯畏惧……或是接受惩罚。

可代价是极度惨重的!即使世人因一时的于心不忍而嘴上不说,但亦会在心里对那些女子产生异样的眼光,使她们承受更沉重的心理压力。

和很多遭难的女子一样,纵使仁玉比普通女子相比要美若云霞,可那夜的她仅身着最朴素不过的僧袍,毫无脂粉及首饰的妆点……

呵,那些振振有词的世人啊,不知他人疾苦,莫劝他人宽恕。有时候,人性之恶,要远胜过你们自以为是的猜想与定论。

此时此刻,青龙宫庆元亲王眼见一个女人……竟用这种方式来保护她自己及救命恩人的生命时,他在悲愤不甘命运的不公之余,也对这名虽是……残花败柳,却仍风华绝世的女子痛惜不已!

男人天生都有种保护柔弱女人的使命感,就如庆元。

只见他在尚未和仁玉确定任何关系的前提下,就出于一种毫无道理的本能,抱紧她冷颤的身子,好用自己的温暖抚平她心底寒冷的波纹:“姬尊的勇气……庆元拜服!”

他因她没有反抗自己算是失礼的表现,进一步笃定了她也对自己……产生了某种疑似信任或依恋的情感。

蓦地,庆元笑得很开心。虽然他也很难道明这种喜悦究竟从何翩至?真的是因眼前女子对自己……这种小鸟依人的可人姿态吗?

突然,他心生了一种堪称有些过分的大胆想法——吻她!

凭着心中的直觉与自信,他顿了顿,轻得像春风吹绿了夜间待醒的柳枝般,以散发着强烈男性气息的唇,若破晓光影掠过清晨的树梢,拂至怀中伊人的酒红色秀发上,让女子立即轻盈地抖了下身子,却进而……伸臂环住了他的双肩。

“别怕,我既然因缘际会救了你们,就不会半途而废!”他的唇贴着她酝酿着一股未知幽芳的发丝,呵出的热气哄得仁玉头皮间的馨香涌满了一室的旖旎。令这对看着莫名其妙又自然而然地相拥一起的俊美男女,在一片浓郁的无声流香中,默默地传递着他们彼此似是相近的心意。

漩涡萱静望着依偎在庆元怀中的仁玉,仿佛他挺拔的身躯是今后能支撑起仁玉继续活下去的所有依托。

仁玉才十八岁的碧玉芳华,却已在两日前的那个雪夜……就被撕裂为沾染着挥之不去的污秽的残花!

可不料这株被粗暴摘下的花,虽没了故土根基的养分,可亦命不该绝,现下倒能戏剧性地在庆元的身上重新生根……

彼时,萱是有些羡慕仁玉的。

羡慕她纵然遭劫……贞洁不存,但仅凭着那张让世人能忘记她的过去、且美得令姹紫嫣红都黯然失色的脸蛋,就能轻易俘获了面前这位分明是自己第一个遇见的男子……

忽然,萱才颇为诧异地意识到,自己与仁玉相依为命多年来,竟头一次对这位明明胜似自己亲人的女子,在心底的某处未曾被她们共患难的经历开坑过的一方荒原上,闪过了一抹淡淡的恨意。

像是春日下被煦风笑呵呵地托起的娇羞柳枝,蜻蜓点水似的于泛着幽绿的湖面上挥下毫无章法的慌乱一笔,惊醒了湖层快要迷迷糊糊地封住湖水全部呼吸的绿藻,于她们初醒昏沉的漾动间,湖下新翻而出的碧水倒在雀跃地嗅着她们之前从未闻到的一股来自朝日春阳的暖味……

那,是一种杂揉了花之幽芳,草之清香的美好味道。

萱睁了睁那双依旧被深藏在通白纱布下的和庆元近乎一模一样的褐眸,也就在这种无意识的行动间,她发觉似有一股暖流在她的眼眶边不停地晃着,微微仰起的鼻尖上也凝着一点朱砂痣大小的酸意。

是的,她的心,在发痛。

但是,痛,最好是一个人的痛。因为分担出去,毫不相干的人的情绪也会被影响;乐,则最好是多数人的乐,因为分享出去,哪怕是路过的过客也会忍俊不禁,笑意随之浮于面颊,再传递给途中的下一个人……

就这样,萱这时十分感激这层纱布,能完美地遮盖并快速吸隐住她目中当即就因眼皮的松懈而不慎跌落的泪珠。

落于布帛上的轻盈泪珠,是永远都不会发出一丝声响的。而与此同时,仁玉檀口中弹奏出的美妙乐音,则足以撩拨起此刻全身心都专注于她身上的庆元的那根细滑敏感的心弦:“谢谢您。”

她从庆元的身上徐徐起来,与他面对相视,噙满了泪色的青眸是雨后的如黛翠山,山体上的绿植是湿漉漉的脂粉香,黏得香气汇聚,浓幽扑鼻。

只见美人垂泪浅笑,盈盈顾盼生姿。

那缕薄晶似的笑靥浮于她的唇畔,漩成了一朵小小的梨涡,揪住了庆元的心瓣,心尖上呼啸而过的一道奇异电流,顿时麻木了他的肢体行动。

唯有那双被仁玉填得满满的褐眸,乃至清俊脸上的炽热温度飞升为一片熟透的漫红,才如雪霁后的疏朗清空般,洗净并抹开——

原来他那颗并未真正经历过男女情爱的心,现今正热烈地为眼前女子跳动着、欢跃着、乱撞着……

彼时庆元早已成婚,与王妃育有一子,即快三岁的青龙宫雍珏世子。但王妃不幸在生产时殒命,早早地就抛下了他们父子二人。

庆元倍感痛心,自此也无意再续弦,只是一心抚养他们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的儿子。

他与妻子因儿时婚约结为连理,并无什么感情基础,婚后的日子也过得平平淡淡。虽说妻子逐渐爱上了他,对他一往情深。可惜他在妻子死后,都很内疚自己还是未对她产生过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恋,而是一种……直接的亲情。

因此,仁玉的出现恰好唤醒了庆元即便已为人父,却仍空白茫然地游荡在他内心深处的那一丝情愫的火苗。

在燃亮了寂白的心原,以光和热溢满了这处空旷的天地后,使他开始发自内心底地想要保护这个本就为他所救的美丽姑娘!

可火苗乍然因另一个与仁玉一模一样的面孔一闪而过,颠颤了火焰的方向,像被疾风打转了般晕眩多时……

庆元眸中的光彩,也因这个意想不到的磕绊,紊乱了光原有的炽烈轨迹。似因遇到障碍物而折射,偏离并冲淡了起初积蕴的火热。

视线因光的曲折路径而暂时模糊,让正凝视着眼前仁玉的庆元,不禁独自背负着光隐匿后再度陷入黑暗的迷茫,并暗中难以抑制地反问他自己——

他,庆元,真的是因为救了仁玉,心生怜悯与怜惜,才对她编造了……一种似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恋吗?

一时间,庆元像被困窘于一片浓雾环绕的远洋孤岛上。

他止不住地怀疑自己在两年前,于元朔天皇及仁华皇后大婚时,因远远观之的惊鸿一瞥,就此一眼便牵肠挂肚的那位绝代佳人,才会对她的孪生妹妹仁玉……寄生了一种“替代品”的……错觉?!

“王爷,小玉,以后就靠您了。”不知仁玉是会“读心术”还是无意,当庆元因周际浓得无法正常呼吸的雾气而略感不适时,仁玉似落花般飘到了他的怀中,瞬间驱散了雾气,净得一岛清明。

伊人的两只玉臂垂柳似的缠住了庆元的脖颈,像一株逢春新吐枝芽的枯木;陈木既是丧偶的庆元,绿芽就是仁玉自己。

小玉?玉儿?

旁观到心痛得毫无知觉的萱,即可敛住了自己眼中险些再涌而出的泪。

下一刻,她由衷地庆幸,自己正好可以通过探究这个由仁玉示意庆元此后这样称呼她自己的名字,来习惯性地推断她的真实目的。

玉儿,这是元朔自己对仁玉取得爱称;小玉……哼,倒成了仁玉替庆元取得称呼她自己的爱称。

萱自认为是世上最了解仁玉的人了。渐渐地,她心头舔过了丝丝窃喜。因为她深知,仁玉对元朔动情时,可绝不是这种主动的媚人姿态!同样,她也颇为……酸楚;因为她也知,庆元十有**……是被仁玉骗了。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但这场局……被迷住的始终只有庆元一人,就从他随即狠狠地抱住仁玉,朗声回应着她:“小玉,有我在,你放心!”起,那层笼罩着庆元的雾霭就再也没有散去过。

自那之后,仁玉也就像雾中若隐若现的世外仙境之人,总是时有时无地掠影在庆元愈发离不开她的生命中。

她朦胧的笑容,在雾气中总有些看不真切。可依旧让人急欲接近,不管其间暗布了不少海底暗沟,也都因那抹笑……让世人足以忘记了危险的蠢蠢欲动。

翌日,即那场噩梦发生后的第三天,仁玉与萱就毫无征兆地回到了那座根本就不期待她们活着回去的浅草寺。

果不其然,她们这一反常人的举动,搞得那些装模作样的僧侣们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跑。因为他们早已认定,那夜身负重伤的仁玉及萱在逃离浅草寺后,绝不会活着!便也没再穷追不舍……

眼下乍一见到,他们都以为自己是见了鬼!连寺内对仁玉的遭遇也心知肚明却装作不知的住持方丈,也震惊得若钟摆似的站不稳,还跌落了他手中的佛珠。

“秀一方丈,贫尼回来了,您的念珠。”

在庆元的安排下,换上了一身崭新僧袍的仁玉和出事前毫无差异。

她亲自弯下柔嫩优美的腰肢,风过拂柳般捡起了地上已然蒙尘的念珠。一对碧白的莲掌轻捧着,淡笑着递向了面前那个惊得面无血色的年长和尚。

火影之砂隐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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