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联合政府的形象,从拯救人类的大本营,变成为了权贵能够顺利逃亡的邪恶中心。
人们开始相信一个可怕的谣言,联合政府将抛弃地球上的80亿人,逃离太阳系。
一开始我并不相信。
但是当我一遍一遍的计算过后,我的信心开始动摇了。
我无数遍的输入数据,甚至还反复验证了公式的正确性,最终都得出了拯救太阳的概率,不超过百分之三的结论。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走上街头,抗议飞船计划。
夏然却十分坚定的支持联合政府。
我理解她,那是她的使命,作为一个纯粹的军人的使命。
我却隐约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联合政府一定隐瞒了什么。
但夏然劝我要相信他们。
如果说我还只是怀疑,那么多数人却已相信了这件事。
我的爷爷就对此深信不疑,甚至上街参加了游行。
示威者聚集起来,开始反对飞船派,这是联合政府所不允许的,因此他们招来了执法者。
双方一开始还保持着克制,但后来就演变成了冲突。
我后悔没有阻止爷爷。
因为到了晚上,我看到了已是一具冰冷尸体的他。
我被告知,他死于执法者的一颗流弹。
我红着眼睛问夏然:“为什么?”
“何年,对不起,但这是一个意外。”
“意外?他们一开始就骗了所有人。”
夏然却这么回答我:“联合政府需要维护稳定,现在稳定是最重要的。”
我呵呵冷笑一声:“所以他们杀死反对的人,来维护稳定?”
“何年,我知道现在你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但是还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求求你了。”夏然几乎是要哭了出来。
我摇了摇头,走向了门口。夏然不顾一切地过来拉住我。
“啪!”
我给了她一记耳光。
她呆坐在那,脸上的手掌印鲜红。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纽带断了。
当我到达单位的时候,首长召集大家开了个会。
首长说:“同志们,我们现在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我们应该相信联合政府,在这个紧要关头,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齐心协力。”
但没有人附和,我们都沉默着。
首长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们,转而变得愤怒起来:“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外面那些谣言,你们也相信了?”
一个与我差不多大的小伙子,站了起来:“首长,我们不会相信谣言,但绝不罔顾真理。”
“真理?那不是我们军人该考虑的事情。”
“可我们只是工程师,我们相信的是科学。”
“你们首先是军人!军人!军人应该保护自己的人民。”
首长的声音越来越大,可是下面的反应却越来越小。
沉默,是无声的反抗。
我不甘沉默,爷爷才刚刚被害死,我要斥责这个伪君子。
我站起来,大声的说:“没错,我们要保护的是人民,而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执政官!”
首长愣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叹了口气,说:“你们不愿意留下的,就自行离开吧。下一次,就是战场相见了。”
我率先走出了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研究所的大门。
会议室里空荡荡的,只留下了首长。
……
我的前方,出现了一个敌人。
他大概是已经和大部队走散了,还走错了方向。
因为事实上,这里不应该会出现敌人,联合政府在酒泉周围的阵地,早就被我们摧毁了,他们缩在基地里继续顽固抵抗着。
不过,这是一个好消息。
我们之前夺取了大量卫星的控制权,现在看来,敌人的导航系统已经瘫痪了。
他紧张的看着四周,双手紧紧的握住步枪,看起来是个新兵。
他犯了这样致命的错误,不该走在没有掩体的地方,并且丝毫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我瞄准了他,2秒后射出的子弹,带着我的冷漠,结束了他的生命。
干掉了他以后,我招呼战友继续前进。
内战刚开始的时候,联合政府的部队,控制了几乎所有的交通枢纽与能源,但那仅仅维持了三个月。
大片大片的地区部队倒戈,加入了反抗军。
我们和联合政府,战斗了整整一年。
终于在上个月,将他们的控制区域,缩减到了只剩下了分布在亚洲、北美的三大航天基地。
那不是简单的军事基地,其实是三个巨大的自动化城市。
每座基地里有30万人口,还有着大约五百艘,能进行星际远航的核动力飞船。
将那些飞船拿下,我们就彻底击败了飞船派。
今天我们就将发动总攻。所有的导弹都已经瞄准目标。
我们在等着最高指挥官的命令。
还有十五分钟,我们将发动总攻。
零散的枪炮声停了下来,代表着基地外的残敌,已经被我们肃清。
在这短暂的寂静中,我们等待着这历史时刻的来临。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之前未曾想过的问题,打赢了这场仗,胜利的人类又将怎么办呢?
一阵厚重的机械响动,把我拉回了现实世界。
在我们进攻前的12分钟,亚洲基地的大门打开了。
一群身穿着白色工作服的老人,高举着双手缓缓走了出来。
而在他们的前方领头的那位老人,却只穿着便服,但即便如此,却也掩盖不了他高大挺拔的身姿。
他的身后还有一位年轻的军官,看起来像是他的卫兵。
我身后的战友认出了他,悄悄对我说道:“何年你看,居然是他!联合政府主席!”
“命令都是我下的,与这些德高望重的老院士没有关系。”
联合主席指了指身后的那些科学家。
我咬着牙问道:“那些镇压游行的命令,也是你下的?”
“我并没有下令镇压,只是让他们控制住局面,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已经有很多人因为内战丢了性命,该结束这一切了。”
“你们犯下了这么大的罪,一句该结束了,就能掩盖过去吗?”
联合主席昂起头,目光炯炯扫视着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们从未犯罪,这一切,都是为了人类能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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