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饶守勤大吃一惊,满脸的不敢置信。
刘香椿的眼泪猛地掉了下来:“分家的时候,俺们什么都没有争,身无分文的被赶出来,还想要咋样啊?连小孩都打上门来,太欺负人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阿娘,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个道理,希望阿娘和阿爹不要忘记,对人心善和宽容,也要讲究对象。如同二婶那般的人,用不着讲理,也用不着客气!日后,一定要跟老宅的人保持的距离,能不来往就不要来往!”大丫握住阿娘的手,语气坚定,满脸的凛冽之色。
刘香椿含泪点头:“阿娘知道,日后会远着老宅的人!”
饶守勤一听,顿时就急了,断然否决:“这怎么行呢,老宅的人都是骨肉至亲,如今已经有了隔阂跟摩擦了,再疏远的话就难以和睦相处了!这骨肉相连的一家人,窝里反可不好,得尽量争取和好如初!家里既然有二十多两银子,不如就给你二叔十五两,你富贵哥去赶考还差银子呢!”
这话一出,大丫差点气得吐血。
“爹,二婶背地里要把我卖掉的事情,你莫非忘记了?”大丫实在忍不住了,也顾不得对方是长辈,竖眉大喝了一声。
饶守勤的脸色一下就变了,目光躲闪,不敢跟女儿的目光对视。
大丫再接再厉:“那天,走在独木桥上,二婶故意把我推下湍急的河里,爹爹莫非也忘记了?”声音猛然拔高:“爹爹,女儿可是去过阎王殿的,如果不是被神仙碰巧给救了,如今女儿早就成了一个孤魂野鬼!这段时间以来,女儿天天晚上做噩梦,连大河女儿都害怕见到了!”
听到这里,饶守勤一下就傻眼了,蹲在了地上,抱着脑袋,眼里满是伤痛和难过。是啊,他怎么就忘了,女儿侥幸活过来,也不过是几天之前的事情。是他错了,他对不起女儿。
浑浊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了破烂的草席上。
“她爹,大丫说的很不对,你可不能再犯糊涂了啊!”刘香椿心疼的将大丫搂进了怀里,泣不成声。
一家人哭成了一团。
许久之后,等大家稍微平息了下来,大丫就又提起买荒地的事情:“爹、娘,这茅草屋附近的荒地,以及那座小荒山,虽然薄得很,种庄稼确实不合适,但是茅草和荆棘却长得很茂盛。女儿想了一下,荒地可以挖鱼塘,养鱼种莲藕;荒山可以用来种金银花、毛竹、苜蓿,还可以用树篱和荆棘将小荒山给围起来,在里面养鸡。”
“金银花,那是啥?”饶守勤很是疑惑。
很好,包子爹没有一口反对,那就好!
大丫就笑呵呵的解释:“金银花是一种药材,我在北边的那座山里见到过几十株。能清热解毒,不挑地儿,很容易重种植。”
一番商议之后,大丫说服了爹娘,向东就提议:“如今已经开春了,时间不等人,不如尽快把荒地和荒山买下来。今天晚上,就带上礼物,去一趟里正家里吧?”
“也好!娃她娘,赶紧收拾几样东西,这就上里正家去!”二十多两的银子放在家里,又是破茅草屋,饶守勤恨不得即刻可以花出去,换成偷不走的田地山林。
“好,我这就去!”刘香椿爽快的应下,连忙收拾去了。比起丈夫,她的心更加的急切,生怕银子多留一天,就被丈夫送去给老宅那些永远贪心不足的人。
大丫连忙跟了过去:“娘,不如就送一条五花肉,一小坛酒,两包点心,五丈青布,可好?”这些东西,都是她在镇上的时候,就预先为送礼打算过的。
“行,就听大丫的!”刘香椿略一思忖,就点头应允了。
饶守勤、刘香椿带着饶向东,去了里正家。
大丫带着两个小的,并排坐在茅草屋前面的一块大石板上,期待着爹娘和大哥带回好消息。
二丫看着大丫,眼里满是期待:“大姐,俺家真的要盖新房子,要买地了,有新衣服穿了?”
向西也看着大丫,神情有点恍惚,仿佛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从小到大,新衣服对于他来说,那就是遥不可及的一个梦想。穿得最好的一件衣服,也就是在去年的时候,长生不穿很久的一条裤子,只在膝盖处和屁股上各打了一个补丁。
那打补丁的地方,是挂破的和磨破的,其他的地方还有八成新。得到这样一条裤子,还是因为长生在外面干了坏事,刚好被向西看到,不得已给向西的“封口费。为此,白氏还讲了许多怪话,话里话外,都说大房的人不要脸,贪图别人的好东西。
大丫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却灿烂无比,很肯定的说道:“是的,俺家就要盖新房子,要买地,就要有新衣服穿了!往后的日子,也只会越过越好,等到了九月份,就送大哥和向西去上学堂!”
她说的那么的坚定响亮,自信满满,带给弟弟妹妹们一种强有力的感染。
二丫咯咯地笑了,想象着自己穿上新衣服新鞋子,住上新房子的样子,心里美得冒泡。
向西眉头舒展,眼里有点点的笑意,对上学堂的好日子,充满了无限的向往和憧憬。
大丫估算得不差,里正说那荒地大概有六亩半,小荒山大概有十二亩。荒地一亩一两银子,小荒山一亩半两银子,将荒地和小荒山买下来,也只不过花了十二两半。修建一座普通的农家小院,泥砖瓦顶的话,也就是五六两。
大丫有心想要修建青砖大瓦房,却也知道如今自家毫无根基,太打眼的话会招人嫉妒,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参照当地的农家小院,画了一个很简单的建筑图纸,五间正房,左右各三间厢房。正房的前面是一个半亩大的前院,正房的后面是个五亩左右的后院。六亩的荒地,几乎全都利用上了,院墙也是用土砖来砌。前院种几棵果树,留一块两分大的晒场,日后可以用来晒谷子或者果干什么的,农忙的时候就不用跟村里人争晒场了。
大丫娓娓道来,一家人都很赞同,全票通过。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第二天一早,里正就带饶守勤去量了荒地和小荒山的实际面积。
老宅的人听到消息的时候,里正和饶守勤早已坐着牛车,直奔县城,办理红契。
“丧良心的东西,有钱都不知道孝敬老人!”
二婶又在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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