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义猝不及防被李徽祯摁着头行了一个大礼,夫子也怔了片刻,随后道:“你别以为这样,我就还会管他,他连尊师重道都做不到,我可教不起这样的学生。”
“夫子,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家管教不严的错,请再给我弟弟一次机会,他真的不会再犯,若您不喜欢我踏入学堂,我保准以后只在外头等他。”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夫子听她这么一说,继续追着不放反倒显得自个小气,他清了清嗓子,“既然慕姑娘这么说,那便再给他一次机会,进来吧。”
说罢夫子拂袖进了课堂,李徽祯踹了慕义一脚,“快进去。”
“要你多管闲事,我脸都丢尽了。”
“你再说一次我不介意在这打你。”李徽祯沉着脸说完,慕义提着书袋子进了里头,坐到了最边角的位置。
李徽祯离开学堂,却没着急走,她在大榕树下找了个石头坐着,她不是不相信那个夫子,她是不相信慕义。
然而在课堂里的慕义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被夫子叫了起来,劈头盖脸直接骂道:“小妇养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今日又耍什么花样,不让你祖母来,便是让你姐姐来了,哼,就你这样还想考科举,没的辱没了我的名声。”
慕义木然听着这些熟悉的腔调,忍着耻辱握紧了拳头没发作,别开眼不去看别人幸灾乐祸的表情。
约莫等了半个时辰,李徽祯听着里头的朗朗读书声,觉得自己是不是多心了,准备回家的时候,慕义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就出现了。
不过等他探出头看到李徽祯的时候,脸上闪过懊恼与震惊,咬了咬牙又退了回去。
李徽祯冷笑,好家伙,还学会阳奉阴违了,姐今天就在这,看你到底在《山海经》第几页,哪路妖怪,上天入地都给你把路堵死。
慕义是真的没想到李徽祯居然这么犟,还不放心他干脆在外头守着,他居然被这个女人逼得无路可逃了!
李徽祯倒也不是白等,过了会来了一群村妇,其中就有那李婶子,手上拿了不少竹片,见到李徽祯她还十分意外的打了个招呼。
“菀丫头,你怎么在这呢,你祖母刚还念叨你不知道去哪里了。”李婶子将东西放下,坐到了李徽祯边上。
“我等慕义下学,婶子这是要做什么。”
“哦,村子要打竹篾子,我们几个来帮忙。”婶子说完,又打量起了李徽祯,素衫姑娘树下坐,一张小脸俏生生的,人比花还要娇些,这身段这皮肤,凑近了看更好看。
“你原来去的那户人家,很殷实吧,所以干活的丫头都能养这么水灵。”
李徽祯不知道怎么回答,李婶子已经招呼人坐下了,“这有榕树挡着,地方宽敞,就在这做活吧。”
其余的妇人都自个带了小木凳,团团围坐起来。
李徽祯总不好干看着,便帮忙一块做,这竹篾子看着简单,上手却千丝万缕,各有各的做法,居然还能打成一朵花来,李徽祯也算是长见识了,李婶子手巧,还教她编了蜻蜓,蛐蛐。
“菀丫头,你这手可真嫩,回家倒是辛苦了吧,往后什么打算,你祖母可有说给你找人家么?”王家婶子笑眯眯问道。
李徽祯摸了摸自己的掌心,跟她们的比,的确又白又嫩,可是虎口处还是有茧子的,还有指节处。
大家都在悄无声息的暗中打量李徽祯,见她这样的手便知道不是个干活的好手,他们这样的农家娶媳妇自然是要娶能干的,有时候长得太漂亮,那可不是安于家室的好人。
李徽祯见她们突然就不打探自己的消息了,索性乐得清闲,在一旁帮忙李婶子挑选好的竹片。
“咱们今儿可算找到个好地方,等会我儿子出来正好带他回家吃饭。”
“要我说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反正大了也是要帮忙干活的,读能读出什么名堂来。”
“读书才能考科举,考科举就能出人头地,我还想着享儿子福呢。”
“你倒是能说,慕家老婆子一年到头交的钱可不少,又是买笔墨纸砚的又是请夫子多关照,慕义有出息?还不是在外面鬼混。”王嫂子说得高兴,一时间彻底忘了今日这里还坐着个姓“慕”的,嘴上没把门叭叭就说出来了。
李徽祯将竹蜻蜓放下,笑了笑道:“读书使人明理,慕义会学好的。”
王婶子撇了撇嘴,“慕老婆子还不是这样说?这慕义哪次学好了?上次还打了我侄儿呢。”
“慕义不会随随便便打人的。”李徽祯虽然并不了解慕义,但是她就是相信他不会随便打人。
“你是他姐姐,你当然这么说,这里谁不知道慕义那小子最坏。”
围墙另一头,慕义听着李徽祯沉静的声音,心里有些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呵,你姐姐还挺相信你啊,她知道你是个不学无术的坏痞子么?”
慕义偏过头,“关你们什么事情?”
“你说王贵早上来找你,怎么没把你打死呢?”
“怕不是把姐姐卖给王贵了吧哈哈哈。”
“别说,他姐姐长得还行。”
慕义攥紧了拳头,“你再胡说八道一次你试试。”
“想打我啊,来打啊,我还想看看你姐姐摁着你的头给夫子道歉那样呢,来来来,冲这打?打狠一点。不要脸的东西,夫子都看不起你,还想挤进来跟我们一块上课,你也配。”
慕义几乎要把嘴巴咬出血,被人攥着下巴的时候都还没反应过来。
“松口,别咬出血了。”李徽祯淡淡道。
慕义一愣,“你?”
李徽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观察过了,这个学堂除了废物也没什么东西了,我们走,拿上你的书袋子,换个学堂去。”
“你说谁废物?”
李徽祯掀起眼皮,略抬下巴,看着他们道:“乌合之众,也配与我弟弟说话。”
“臭婆娘,你别仗着你有几分姿色就以为我们会对你客气。”
“不客气,你能怎么不客气?《庄子齐物论》一早上你们连一篇都背不下来,更别论懂其意,夫子水平半吊子,你们更是可笑,还是跟你们老娘回家种田去吧。”李徽祯牵着慕义,“去,拿上你的书袋,跟这群人待久了,人会变笨的。”
“你你你你……”
“我现在只想从你嘴巴里听到道歉,如果不是跟我弟弟道歉呢,其他话可以免了。”李徽祯刚说完,那群学生立刻变脸,朝她身后行礼,而她身后站着得正是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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