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未上门栓的房门裂开一条细缝,帝梓潇斜眸瞟了眼门缝内露出的一只眼睛,继续转头吃着手里的糖葫芦。
别说萧红玉还真是厉害,都到酆城这种地界还能给自己搞来冰糖葫芦,让他好一阵儿感动,当然感动归感动,可一点儿不退化他对萧红玉退避三舍的本能反应。
帝梓潇咬了口冰糖葫芦只觉酸甜可口,吃得亦是津津有味,一脸神情并茂,惹得半天等不到帝梓潇回应的北堂墨按耐不住性子偷偷溜了进来。
北堂墨站在帝梓潇身后直勾勾的盯着冰糖葫芦,舔了舔嘴唇,其实她并不喜食甜酸味,奈何帝梓潇吃得实在诱人至极,感觉如同天上珍馐回味无穷,令北堂墨忍了半天没忍住道。
“吃个冰糖葫芦都能让你啃出排骨的感觉,也是厉害!”
“...”
帝梓潇瞥了眼北堂墨,不以为然的哼了声:“你想吃就直说”
“...那你还有吗?”
说时迟那时快,帝梓潇前一刻刚说,下一刻北堂墨就凑了上来,眨巴这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帝梓潇和帝梓潇手中的冰糖葫芦。
那目光中的垂涎三尺,直把帝梓潇瞧得手一抖,险一颗冰糖山楂没咬碎噎了喉,忙起身退了一步。
“想吃自己去买!”
“嘿嘿,我这不是穷嘛”
“你穷?!”
帝梓潇说着指向北堂墨腰间的荷包,见北堂墨迅速护住荷包,依着他对北堂墨荷包大小体积鼓胀程度的估算。
这北堂墨至少比他有钱一倍,不对!起码三倍!
再看自己怀中仅剩的一张银票,还是那夜萧红玉大发慈悲没给他收刮干净的最后一点儿底气,真是越想越沮丧。
帝梓潇扬了扬眉,一步跨到北堂墨身前。
“你荷包里到底有多少啊?”
“关你屁事!”
北堂墨护住荷包往后跳了一步,帝梓潇见此跨前一步,北堂墨前夜里见识过帝梓潇的手上功夫,坚决与帝梓潇保持安全距离。
毕竟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些金子可是她的全部家当,说不定哪天还能救她的命。
更何况她还有更远大的梦想要靠这些金子去发光发热,思索间北堂墨已被帝梓潇逼得靠上墙壁,退无可退,迫于无奈启齿道。
“帝梓潇,咱们可是来自同一个世界!”
“所以?”
“自己人何必为难自己人”
话是这么个理,偏偏帝梓潇见钱眼开,一门心思只想从北堂墨那里讨点儿钱来壮大壮大自己的荷包,那会理会北堂墨言语。
帝梓潇就着手里的冰糖葫芦又咬了一颗,含在嘴里故意加重咬碎山楂的声音吓唬北堂墨,见北堂墨缩了缩脖子,咧嘴一笑。
“既然都是自己人,要不相互救济救济?”
“不行!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北堂墨闻得帝梓潇咬得脆脆作响,咬了咬牙念及心中所愿,抓紧荷包仰头道:“为了目标和梦想,一个都不能少!”
“梦想?目标?”
帝梓潇瞧着北堂墨目光炯炯,愣了愣神,北堂墨这傻狍子也能有目标和梦想?
由此,帝梓潇脑中突然蹦出一句耳熟能详的神句,凑近北堂墨好奇道:“比如...先赚他一个亿?”
话落同时两人对视一眼,北堂墨翻了个白眼。
“能不能别随口就是一个亿,咱得换个别的玩!”
“别的?”
北堂墨见帝梓潇一脸茫然,得意的扬了扬眉,口中啧啧有声,朝帝梓潇勾了勾手指。
帝梓潇瞅了眼北堂墨不停晃动的手指,寻得北堂墨面上神秘笑容,心生好奇,压低身子附耳凑近北堂墨。
“我的梦想就是开花楼!开一家四国之内最豪华最无敌的花楼!然后我...”
“噗...咳咳咳咳咳”
北堂墨一句话还没说完,帝梓潇就被惊得咬了舌头,疼痛袭击感官导致口中未咬碎的山楂直接哽住了咽喉,一张脸顿时呛得通红。
愣得北堂墨忙倒来一杯茶水递给帝梓潇,还顺带好心的拍了拍帝梓潇的背,帮他顺气,口中也没闲着。
“你那么激动干啥?我又没抓你去当头牌,嘿嘿...当然你要是愿意的话,咱们可以四六分...不!三七分,三七分!”
北堂墨越说越激动,还不忘举起双手,左手比三,右手比七,完全忽略了帝梓潇由红转青再到黑如锅底的脸色。
总算缓过劲儿来的帝梓潇拍着自己被吓得不轻的心脏,看着北堂墨满脸算计的贼笑,念及他那静可霸气凛然动可邪魅至狂的二哥,心存侥幸的轻咳了声道。
“你...你再说一遍,你想干啥?”
“开花楼,当最有钱的老鸨!”
“...”
“你想啊!我要是能开一间四国之内最顶级的花楼,那样每天都会有好多好多人慕名而来,我就能收入数不完的金子。”
“...”
“而我要是再从这些人口中抠出小道消息,再把这些消息卖出去,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
“届时何止一个亿!那简直就是人在花楼坐,金子从天降啊!嘿嘿,怎样?听起来心不心动?有没有入股的打算啊?”
北堂墨将计划和盘托出,说得眉飞色舞,那感觉就像自己已置身其中以至无法自拔。
直让帝梓潇听得双眼狂跳五脏皆颤,我心不心动?!我tm是心塞!心裂!心崩溃啊!
帝梓潇一巴掌拍上脑门,面如死灰,力不从心道。
“...你真么**的梦想,我二哥知道吗?”
“啊?”
北堂墨愣了愣神,看着帝梓潇眨了下眼,偏头疑惑道:“我这么**的梦想,你二哥为什么要知道?”
“咳...咳咳...没...没什么...”
帝梓潇重咳一声掩饰自己激动间说漏嘴的话,唯恐北堂墨反应过来,话锋一转:“话说你哪来这么多钱?”
“嘿嘿”
北堂墨瞅了眼帝梓潇,转头贼贼的环视屋内,确认无他人偷听偷看后,回头从自己腰间取下荷包在帝梓潇眼前打开。
宝石混同金子的光耀映入帝梓潇瞳孔,北堂墨瞧着帝梓潇快要瞪出眼眶的眼珠子,想起南祁夜市上色香味俱全的烤鸡,得瑟道。
“我大概估算了下,一颗金宝石若能买到二百只烤鸡,一袋金宝石应该可以承包一整个鸡场,如此一来大概能盖起一座豪华大楼!”
“烤...烤烤烤鸡?!”
“是...是啊...”
“我...我...我我我...”
帝梓潇已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被北堂墨牛逼的算术能力逼至崩塌的金钱观,这傻狍子究竟是跟那个体育老师学的!
左脑就没正常使用过吗?这荷包里一个金宝石最起码能买下一座豪华别院,还一整袋?
买下一个燎原郡乃至盘下半个东临国都搓搓有余!北堂墨居然拿来用鸡算?请问这个鸡场到底要有多大才能比对一个燎原郡!
帝梓潇揉了揉胀痛的脑门心,再看一脸懵逼的北堂墨,唯恐北堂墨再口出狂言击溃自己风中凌乱的三观,咬牙道。
“这些...你都从哪里得来的?”
北堂墨被帝梓潇瞪得背脊发凉,低头看了眼荷包内的金宝石,遥想那夜在花楼遇见苍穹,明明她给出去的是金子,结果第二日金子回来了不说,还都进化成了金宝石。
如今想来也是神奇的很,再看帝梓潇气到恨不得掐死她的神情,北堂墨缩了缩脖子,呡唇道。
“应...应该是那个银面人给的吧?...”
“银面...”
帝梓潇口中默念一遍,浑身一僵,一把拉住北堂墨:“是不是头发半挽披肩,一身玄色衣服?”
“昂!”
“...”
“对了!”
经帝梓潇提醒,北堂墨想起自己要做的事,赶忙从背上取下特意让墨北找来的衣服,麻溜打开呈现到帝梓潇眼前。
帝梓潇瞧着包裹内的玄色华袍和银面具,只觉一股不详预感从脚底泛滥至全身经脉,最后没忍住的打个冷摆。
“这...这是...”
“我上次去鬼夜花市就是那人带我去的,我琢磨着那人身份应该不低,你和他身形有几分相似”
“so?你是让我...”
“对!”
...咔呲
话语同时帝梓潇毫无意外听到了自己神经绷断的脆响,瞪大的瞳孔中全是北堂墨就着衣服分析形势的碎碎念。
“若是你扮成他,咱俩进入鬼夜花市就会顺利很多了,而且我跟你说...”
北堂墨后面的话,帝梓潇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这世间还真有人作死也能千方百计,所以自己真的要陪着作死吗?
可若是不陪,万一北堂墨中途就把自己弄没了,他是不是会比装成他二哥死得更惨?
帝梓潇左右权衡两者之间自己的下场轻重,身旁北堂墨摸不透帝梓潇作何想,琢磨着帝梓潇该不会是想以装傻求得蒙混过关,伸手推了推帝梓潇。
“喂!别以为学孙悟空石化就能得过且过啊!”
“...”
半晌,帝梓潇回神看了眼北堂墨,又瞅了眼包袱,一咬牙接过包袱里的衣服和面具。
与其放任北堂墨不管,不如作死相陪,毕竟他态度端正,再说了他不至于倒霉到与二哥正面交锋吧?!
点击弹出菜单